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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效军叹口气说,“向美丽妈妈提出的条件如此苛刻,建民家人是地地道道的老农民,靠朝黄土背朝天靠种地过日子,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怎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建民能怎样,只能挺,只能等时机。”
张艳春面带同情地说,“路班头是多么有头脑和精明的人啊,咋就被向美丽那样疯疯癫癫的人搞昏了头,为了向团头,路班头放弃了进学生会,放弃了加入党组织,还面对着班内大多数同学对他的冷嘲热讽,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本来在校时班内学生都不看好他俩交往,凭向团头的个性,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一点也不意外,只不过太委屈难为路班头了。”
武效军苦笑一下缓缓说道,“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一般人是不会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和奥秘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上不去下不来的地步,建民也是整天抑郁满腹,愁眉苦脸的干着急。这种事别人也不好说些什么,更帮不上他什么,毕竟还得靠他们自己去解决,别人是插不上手的。”
张艳春感慨地说,“说的也是,路班头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连后悔都没地说。现在看起来,还是你和玲燕两人值得庆幸,不拖泥带水,不附带任何条件,始终一条心,在风风雨雨和崎岖坎坷中磨砺自己的爱情,坚守自己的爱情,考验自己的爱情,终归心想事成,收获属于自己的甜蜜幸福爱情。”
白玲燕冲武效军瞪了一眼,表情极不自然地苦笑一下,看着张艳春幽幽地说,“别提啦,我当时可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稀里糊涂的上了他的贼船。甭说结婚要孩子的事了,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现在我连肠子都悔青了。”
张艳春格格笑道,“得了吧你,谁不知道,在校时效军是众女生追逐的对象,你把效军弄到手是你的福气,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虽然眼下你们在物质上是贫乏些,但在爱情上你们是成功的,精神上和心理上是富足的,这一点路班头和向团头与你们是没法比的。”
白玲燕淡笑道,“要和你较高的追求相比,我们差的太远了。”
张艳春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适宜在他们面前说,不免一时有些尴尬。
毕竟人家都是外地过来的农村人,接触社会大世面少,视野偏于狭窄,对纷繁芜杂的社会了解不深,不知道金钱和权力对自己今后发展的重要性。话一出口如同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白玲燕如是说是在对自己刚才说的爱情底线的讥讽。
不得不说,张艳春的脑袋瓜还是蛮灵活的,脸上瞬间抹过一丝阴郁之后,转而哈哈大笑道,“我那仅是随口一说而已,关键没有遇到心灵相通情投意合的人。俗话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一切幸福美好的生活都是靠自己的智慧和辛劳换来的,不是靠外援和外界力量给支撑的,否则,一直屈膝活在别人的庇护下,自己心里也不安,更没有什么成就感,你们说是吧。”
武效军呵呵一笑,“说得好,说得好,人就是要有一股子气,一股子劲,只有这样活着才有意义,对前途才有奔头。”转脸见白玲燕张口刚要说些什么,担心她再说出什么沉重的话语,赶忙打断她的没说出口的话,微笑着看着张艳春说,“好啦,不说他们啦,咱们班其他学生你还有联系没?”
张艳春看一时的尴尬局面得到化解,兴致勃勃地说,“有几个,李薇妍和我在同一个学校教学,她教生理卫生,我教人体解剖学。上个月在市里见到刘小霞,她在学校时谈了一个建设银行的,给她联系一家企业职工医院,毕业后就上班了,俩人今年春节时结的婚,下个月就要生了。”
白玲燕吃惊地问,“不会吧,这么快,太夸张了吧!”
武效军逗笑道,“这有啥夸张的,现在不是时兴先上车后买票吗!早知道我也向她们好好学习了,也做一个出去一个回来仨的人。”
白玲燕腾地脸一红,轻轻抬腿踢了一脚武效军,“去你的!满嘴放炮胡咧咧,一点不知羞耻!”
张艳春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蒋振涛去了河西区法院当法医,年前单位已经派他到东开市平原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严高峰刚刚被安排到郊区平浦医院。刘云惠叔叔是市政工程处的后勤处长,毕业后直接进到那个单位的职工医院,不过她男朋友陈玉翰毕业前就被部队招去参军了。张恒立是平西市第五人民医院的子弟,没有什么悬念,顺利当了麻醉科医生,汪磊和任凤玲都是平西轴承厂职工医院的子弟……总之,留在平西的基本上都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了新的生活。”
武效军惊呼道,“艳春,你有这么多同学的信息,看来咱们班同学在平西的确实不少,这些人我以前没有一点耳闻,没想到都已走出毕业空窗期的慢慢黑夜,迎来了黎明的晴朗天空,踏进社会,开启新的事业奋斗征程,非常值得可喜可贺,有时间一定要联系一下,大家在一起好好聚一聚,重温当年的美好时光。”
这时,张艳春弟弟张辰东满头大汗地拍着手呵笑着从二楼上走下来,“真不愧是老同学见面,蛮亲切的嘛。总算忙完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武效军和白玲燕忙说,“没关系,和你姐聊天呢!”
张辰东走到柜台前,附身把玻璃拉开,说道,“我这里的传呼机无论是价位,还是款式,可以说在圣林是最全的,而且质量绝对保证,你们看一看,打算要哪种?”
武效军和白玲燕低头仔细看了看,款式也比较好看的价格多在五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的也就是四五种,最低的标价三百多,心里有些发憷。
白玲燕抬头看了一眼武效军,“效军,你觉得咱们要哪种好呢?”
武效军明白白玲燕的意思,她是觉得价格太高了,但又不好直接说明,想了想指着一款标价五百六十元的样机说,“辰东,把这款拿出来让我们看一下。”
张辰东拿出来放到柜台上,介绍道,“这款是目前最流行的一种,性能非常好,最适合上班族。都是熟人,如果你们打算要的话,我以进价四百三十元给你们。”
武效军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问白玲燕道,“你觉得怎么样?”
白玲燕轻声说,“是给我买又不是给你买,拿个男款干嘛,这款不合适,就要那一种粉红色的女款吧。”
张辰东和白玲燕说,“你真是好眼力,这款今天已经卖出五部了,这是最后一部,如果要的话,就以二百六十元给你。”
白玲燕说,“好吧,就这款了。”
张辰东把传呼机装好,张艳春呵呵笑道,“你们有了传呼机,以后咱们联系就方便了,可要多联系哦。”武效军和白玲燕道,“一定,一定,以后少不了会麻烦你们的。”
张艳春打趣道,“麻烦谈不上,你们的喜糖我必须要吃的,而且越快越好,可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哦!”
武效军嬉皮笑脸地说,“放心吧,我发喜糖时,肯定少不了你这位老同学,至于白玲燕吗,我可不敢
打包票了。”
张艳春哈笑道,“一个都不能少,我给你们记着呢!”
从张艳春弟弟店内出来,白玲燕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抬起脚便往武效军腿上踹。
武效军冷不防腿上挨了几脚,一阵酸疼,不由得蹲在地上“哎呦,哎呦”几声,双手揉搓着被踢的部位,痛苦地“干嘛呢,好端端的你干嘛踢我呀!”
白玲燕满脸冷冰冰地说,“踢你是轻的,我恨不得抽你几巴掌。”
“我做错什么啦,你干嘛这样对待我?”武效军闷声问道。
“自己动脑子好好想一想,看你做的是啥事,你难道不知道已经把我给坑苦了。”
“莫名其妙,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事啊!”
“还说呢,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和家人反目为仇,有家不能回,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到村民家里跑来跑去,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在单位遭受别人的冷眼,任人欺负,要不是你,我也不会为了省俩钱买一部破传呼机,要不是你……”白玲燕突然就像火山迸发一样,把心中的愤懑和不满如爆豆般一股脑全数抖出。
武效军立马明白了白玲燕为何突然向自己发火,原来担心的张艳春的话还是刺激了她,看来这场暴风雨真的躲不掉,想发泄就让她发泄吧,或许发泄一下她心里会更透亮,会轻松,谁叫咱一贫如洗,不能给与她任何基本的生存条件呢,谁叫咱生不逢时,一直都在她的照应下事业开张呢。
武效军不想辩驳,也没什么也可辩驳,人家本有条件选择更好的归宿,但却被自己给耽误了,说内心没有愧疚那是在欺骗自己。武效军此刻就像一个霜打的茄子,或者说就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嫌疑犯,任由白玲燕云山雾罩地数落,低头蹲在地上始终一声不吭。
白玲燕看着武效军一副委屈装可怜不支声的怂样,心里又气又恼,气呼呼地走到武效军身后,抬起一脚朝他屁股上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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