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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效军愤怒至极,来势凶猛,就在世界眨眼的功夫,长木棍已到自己近前,赶忙用铁叉相迎.
但力道还是小了点,直觉户口一阵发麻,手腕一酸,"当啷——"铁叉落到地上.
接着木棍从左肩划去,顿时肩膀撕裂帮疼痛,"妈呀"尖叫一声,掉头就跑,已经晚了.
武效军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世界的上衣,用力往旁边一甩,像扔只小鸡一样,丢到旁边的压水井把上,又被弹摔到地上,刚好落在武效云和武效梅这姐妹俩面前.
两人二话没说,抬腿往世界身上就是一顿猛踹,世界连起身的功夫都没有,双手抱头在地上不停地来回翻滚.
"你爹娘是什么玩意你心里还不清楚,打他们是活该,是罪有应得,没让他俩后半辈子在床上躺着就已经算便宜了,你小子还来逞能闹事,今天就让你尝点苦头,让他俩以后一直养着你!"
武效军上前拧住世界的胳膊,攥着狠劲对准他的屁股往死里跺,世界感觉屁股就要开裂,股骨像断了一样,声音发哑地嚎叫着.
武效福一见傻了眼,跨步拉开武效军,拦在他的前面,挡住继续对世界暴打.
武效云和武效梅见踢不住世界,就拿武效福撒气.
武效福大声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们几个想打就打吧,只要留口气就行,咋样解气咋样打,我绝不还手,但世界不懂事,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说着,慢慢蹲到地上,任凭兄妹发落.
武效亮吵着这个,训着那个,好像谁也没听见,拦也拦不住,心里直着急.
武平顺早已过度悲伤,头闹一阵清醒一阵糊涂,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无心无力再考虑孩子们之间的事,躺在床上不愿露面.
可世界突然过来这么一折腾,外面乱哄哄的,他算沉不住气了,拖着虚弱的身体扶着床帮下了地,晃悠悠地走到院内,见世界呲牙咧嘴的在地上来回打滚,效福蹲在地上,两个女儿拳打脚踢没玩没了,心里一寒,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们几个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说完,只觉眼前一黑,双腿发软,昏倒在地上.
武效军三人一见,立马助手,纷纷跑向父亲,武效军双手将父亲从地上扶起来,大声喊着,"爹,你醒醒啊!快醒醒!"
"爹,醒醒啊!"
"爹,醒醒啊!"
——
几个人不停地喊着,好大一阵儿,武平顺才缓缓睁开眼睛,眼角留着泪,弱弱地说,"乱了!乱了!彻底家破人亡了!"
"爹!没事的,我们几个都在呢,咱进屋躺倒床上歇着!"
几个人把武平顺抬进屋内,平放在床上躺好,武效云给喂了几口水,武平顺精神明显好多了,喃喃地说,"效军娘啊!不是说好我先走吗,你咋提前走了,丢下我一人不是在惩罚我吗!你睁睁眼,看看吧,现在家里乱了套啦,这不是有意在折磨我吗!在那边好好的等着我,我很快就去找你!"
武效亮忿忿地说,"你们几个都看到了吧,俺大婶刚刚咽了气,俺大叔又这样,都是你们闹的.都是老大不小几十岁的人了,咋就不能忍一忍,让俺大叔消停一会儿,非要弄到两口棺材同时出你们才老实吗,非要等到让祖家爷们,亲戚朋友看咱家的笑话你们才心甘吗!咋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人呢!"
几个人全部低下了头,顿时屋内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武效亮说,"好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都不要再提了,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俺大婶已经挺尸三个多小时了,不能再延迟了,赶快入殓吧!"
第二天一大早,支锅的,买菜的,搭棚子的,四处到亲戚家报丧的,准备孝布的,祭品的等等,几乎全村在家的人都行动了起来.
大概上午八点左右,舅家二儿子夏雨和三儿子秋风过来,一见武平顺开口问道,"小姑父,俺小姑什么时间出殡?"
武平顺心说,按咱们当地的规矩,三天出殡这是老传统,还用问吗,再说现在天还比较热,在家时间长要化尸的,也不容在家多住啊!一大早这俩人肯定有事,试问道,"夏雨,秋风,你俩问这些是啥意思啊,有别的事吗?"
秋风说,"小姑父,是这样,刚才效起儿子去我们那儿报丧,说俺小姑明天出殡.我们认为这不行,必须后天."
武平顺不解地问道,"明天和后天出殡没有什么区别,你们为啥非坚持要后天呢,我有点不明白,这里面有啥说道?"
夏雨说,"是这样,明天我大姑娘出嫁,半年前已经定好的日子,总不能因为俺小姑的事把孩子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吧!"
秋风说,"你们要是不调整时间,我们可来不了人,到时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武平顺闻听,心说这事挤得真够巧,咱就连在一块儿了.别人家还好推辞,可人家是娘家,主客,缺了他们根本办不成事,看来日子不改真不行.
"夏雨,秋风啊!你们看这事挤得,改日子不是不行,只是人.[,!]现在全部都放出去了,想追也追不回来啊!你们看看能不能提前把亲送走,然后再过来烧纸?"
夏雨说,"本来,我们几个合计着今天傍晚的时候过来和你们说,是俺娘坚决不让这样做,非逼着我俩过来."
秋风不爽地说,"小姑父,哪有家里一边停着花轿,一边在门前放着花圈的,万一孩子以后有个啥事,谁能承担起这个责任,亏你还是个明白人,说出这种话来.刚才我已经把我话说过了,明天我们孩子肯定要出嫁,这边我们肯定不会来人,你们看着办吧!"
武平顺感觉这俩人话中有话,好像带有故意刁难的味道,转念一想,二嫂做得对,真要傍晚才过来说,所有的亲戚全部通知到了,一切都准备就绪,临时取消日期,那才叫故意刁难折腾人,不想再节外生枝,只好答应道,"中!先办喜事再办丧事,你小姑后天出殡!"
夏雨和秋风走后,武平顺把情况和武效亮说了一遍.
武效亮不以为然地说,"后天就后天,现在还来得及,没去报的直接按后天,已经报过丧的,重新再走一遍,解释一下就行了!我这就通知人,一切按后天准备."
中午的时候,马文成带着风水先生老钟叔过来看坟地.
老钟叔年龄六十多岁,出身中医世家,平时爱研究周易八卦什么的,一来二去的就传开了,大家都说他会看风水,有不少人找他.
十年前,在县城西关开了一家中医诊所,一来二去和马万成关系比较铁.
武平顺闲暇之时在马文成家待上几天,和几个邻居打麻将,与老钟叔并不陌生,加上他属无证行医,只要形势一紧张,时任县卫生局副局长主抓打击非法行医的朱春燕爸爸,时不时的带着人去查抄.马文成没少请武平顺出面找朱春燕爸爸说情,网开一面,更是对武平顺感激不尽.
武效亮做生意的店在诊所附近,武平明也常到他那里去,且他也通过给人看面像算卦忽悠别人弄几个钱,俩人常在一起切磋技艺.
后来武平明和马文成的母亲闲聊之时,马文成的母亲十分担忧地说,"平明啊!你看文成这孩子自小没有爹,也没啥兄弟姐妹.咱们在县城既没地也没人,想进陵园都没机会,文成这孩子最为难的就是将来我过世之后,没地方将我安放,想起这事我也替他发愁."
武平明很爽快地说,"婶子,你和文成根本发愁,有我呢,小事一桩.武家村我有亩地呢,不妨提前让老钟给看一看,他说哪块地好,百年之后就将你安葬在哪里!这事全包在我身上啦!"
由于武平明夸下海口,打了包票,为马家解除后顾之忧,自然马老太太对他感激不尽.
一年秋收之后,武平明带着老钟叔在地里转了一圈,提前给马老太太看定了坟茔.
令马文成和武莲意想不到的是,马老太太过世那天,武平明突然以"孩子不同意,自己老了当不了孩子们的家"为由反悔,不让马老太太葬在他家地中,打马文成和武莲个措手不及,只得和武平顺商量.
武平顺满口答应,老钟叔再次查看坟茔,偏偏选定了家里那块最大的地,而且还是武平顺提前准备作为自己安身之地的地块,更是武效福觊觎已久的好地.
武效福的百般阻拦没能拗过武平顺,马老太太将地块给占用了.
现在要再用那块地已经不可能了,一个地块两头各埋一座坟不吉利,也不好看,只得另选别处.
几个人合计来合计去,只有村西那块地相对比较宽一些,将来能多进一辈人,决定将效军娘葬在那里.
待确定地块之后,武平顺,马文成,老钟叔,武效亮,武效瞾,和武效福弟兄四人一起到地中定穴位.
经过仔细查看,最终选定具体位置和朝向,墓穴占用武平顺地界大部分,武效福家小部分.
待完事之后,往回返的路上,武效福突然十分恼火地和老钟叔说,"你以前不是说给我们在那块地准备的还有一个墓穴吗,怎么现在却让俺娘葬在这里啦?你这不是在坑我们也几个吗?不是在害我们全家和几辈人吗?你这人可是居心叵测,没安好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