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布满了仪器的房间里,庄堂主对黎姜说道:“就是这里了。”
张义对赵政说道:“姑爷,我们先去外面等等吧,这不是一会儿就能完成的事情。”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赵政看了看黎姜,点了点头,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会全力支持!
庄堂主指了指唯一的一张床,对张君说道:“你躺过去吧!”
张君忐忑不安地看了一下黎姜,然后怯怯地走到那张床边。
黎姜走了几步,到了她跟前:“君君,不要怕,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了找回弟弟的唯一一个机会!”
黎姜的鼓励,可以说是给张君了一剂镇定剂,张君平静了下来,慢慢地躺了上去。
黎姜看着思绪变得平静了的张君,便对庄堂主抬了抬下颌,示意道:“可以开始了!”
庄堂主将仪器的一端很多插头插上电极片,贴在张君的额头,太阳穴,后脑和颈部之间,以及心口,四肢上。
冰凉的触感让张君多少又开始紧张了起来,张菊欲言又止地看着黎姜,随时关注张君情绪的黎姜很敏感的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她俯下身:“君君?怎么了?”
张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能不能提取我幸福时候的那段记忆?”
她幸福过。虽然现在的她并不幸福,但是,毕竟她曾经是幸福过的,不是吗?她曾经和普通人一样,拥有过慈爱的母亲,对孩子无限宠爱的父亲,以及一个可爱聪明机灵的弟弟。
黎姜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可怜的人儿唯一的一点儿希翼,她看了了庄堂主,庄堂主也朝她点了点头。
张君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庄堂主将仪器启动了。
很多画面从仪器的显示屏上一闪而过,就像是电影快放的画面一样。
张君的表情也开始渐渐地变得痛苦了起来。直到有一个小孩的身影出现。
那个时候的槐树村,就跟黎姜记忆里的一样,春天里的芬芳扑鼻,夏天里的绿叶成荫。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初夏的季节,小时候的张君,扎着一个小孩子特有的两个小丫丫辫儿,后面跟着一个剪着小平头的小男孩,他们都穿着薄薄的外套,身后跟着看起来很恩爱的夫妻两人,正含着笑看着疯闹的两人。
一阵阵的微风吹过,槐树的叶子跟着哗哗地响了起来。随着风儿慢慢起舞的槐树枝,以及飘散在风中银铃般的笑声,无处不显示着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庄堂主在看到张君平静的一瞬间,就将这段记忆缓慢地停了下来,让她开始慢慢的播放。
庄堂主轻声对黎姜说道:“应该就是这一段了。”
黎姜看了一眼张君唇角露出的笑容,便知道,这段记忆,应该是她记忆中最幸福的那一段了!
黎姜朝庄堂主点了点头:“好,就这一段吧,是要打印出来么?”
庄臣看了一眼张君,看到张君的表情,似乎还有一丝渴望。突然说道:“等等!”
黎姜看着庄臣调出来的那些她完全不认识的符号以及图案,手底下的动作越来越快,黎姜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了起来。
很快,黎姜就听到庄臣解释道:“她似乎还有一个希望清晰记起来细节的片段。”
黎姜若有所思:“你试一下看看!”
庄堂主点了点头:“明白!”
一个刚刚出生的男孩子,正躺在一个额头上系着抹额神态疲惫但非常温柔的女人怀里,一个头顶扎着小辫儿的女孩,正趴在床边仔细地端详着女子怀中皮肤还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的小男孩。
好一会儿后,小女孩才说道:“妈妈,为什么弟弟一点儿都不好看啊?看他皮肤皱皱的,跟星星的爷爷似的!”
女人温柔地笑着:“弟弟是刚出生的小娃娃,所以看起来并不好看。等过两天长开了,就好看了。”她伸出手指在女孩的鼻尖上点了点:“你也是一样的啊!”
一个年轻的男子大步走过来,将小女孩一把抱了起来:“我女儿才不是这样的呢!我闺女出生的时候,是整个病房里最漂亮的女娃娃了,头发油亮乌黑的,眉毛和睫毛都长得漂亮极了!”
然后抱着小女孩往外走:“妞妞,妈妈刚刚生了弟弟,很辛苦,我们就不吵妈妈休息了好吗?”
女孩懂事的说道:“好,让妈妈多休息。”
等男子抱着小女孩出去后,同病房的几位产妇就开始对着女人恭维起来:“你好幸福啊!这女儿也懂事儿,你这男人也很不错啊!知道体贴女人生孩子辛苦!你看看我们这一个病房里的,那个的男人能这个样子啊?”
“是啊!是啊!我家让他帮我看着点儿,他却就是坐在旁边看书,孩子哭了都不管!”说这话的是一个看起来都很泼辣的女人,说实话,那种刻薄的眉毛和颧骨,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是啊,我们这都是第一个孩子,第一个孩子都这样,那还怎么敢要两个啊!”这是一个说话很温柔而且也长得很秀气的产妇,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出来的一句话。
“你们都生儿子了,你们看看我,就我生的是个闺女,我这婆婆自从我声闺女后,就没有来看过我!更别提是给我带孩子了!”一个生了女孩儿的产妇在抱怨着。
女人幸福的笑了笑:“我公公婆婆都走了,家里真的得亏了我那男人。我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婆婆没有计较我是生的女儿,端茶送水,忙前忙后任劳任怨地伺候着我,我男人也辞了活儿,专门在家照顾我。有这个孩子了,我没有婆婆照顾,我男人就一直守着我,什么重活都不用我干!”
这些,都是小女孩趁着男人去打水的是,怕别人把弟弟偷走了,趴在门缝里看到的。妈妈嘴角里的幸福,是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也一直都留在了小女孩记忆的深处。
“恩?!”一道浅浅的呻吟声,将黎姜的视线拉向了张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