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按照龙江县的规定,许建的排名那也是相当靠前的,绝对是在李怀军之前的,至于其他的那些个副县长就更不用说了。
敌敌吾友,一个词语闪进刘知远的脑海里,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许建该不是要用这一招吧,眼看着王学仁跟李怀军都站在了叶冰蓝的对立面上,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投靠过去,会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反正自己跟王学仁就不是一路的,现在就算是过去也不是背叛,而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不错,刘知远一下子就猜中了许建的心思,这个正是许建所想的,自己是个外来户,来到这铁桶一般的龙江县,想要在王学仁那里分到一杯羹实在是太难了。
但是,许建有自己的想法,一来,自己还年轻,二来,王学仁的日子不多了,按照目前的规律,很有可能这个女县长会接任县委书记,到时候,自己还有当县长的机会,当然,这个也不是绝对的,不过,眼下来看,自己除了靠上去自己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所以,他选择光明正大的投靠叶冰蓝,而不是私底下搞什么小动作。
“叶县长,许书记过来了,您看……”见许建从车里面下来朝自己所站的位置看了看,刘知远更是坚信他就是来找叶冰蓝的,当下当机立断拿出手机给叶冰蓝打了电话。
“县委那边的许书记?”叶冰蓝不相信的确认了一下“他过来做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看他正在上楼,所以跟您说一声,您看是见还是不见?”刘知远知道,为领导挡驾是秘书的最基本职责,秘书的日常工作中,“挡驾”工作是其非常重要的工作内容之一,“挡驾”是一门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的艺术,纵观历史,每个朝代都有秘书这一职,同时秘书都有“挡驾”的任务;纵观现代社会,个个领域都需要秘书,同时秘书都需要为领导“挡驾”,由此可见秘书“挡驾”的重要性。要做到合理“挡驾”,秘书首先应深刻认识到什么是“挡驾”,合理“挡驾”的积极意义以及有效“挡驾”的标准,其次,秘书应明确“挡驾”的范围,最后,秘书应学校并恰当运用“挡驾”的技巧,也只有做到这些,秘书才能真正做到合理“挡驾”,为领导营造一个安静、良好的办公氛围。
如果领导的来访者中,有的不过是送一份通知,或是办公室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领导不能集中精一件具体小事,或是提出某些并不需要领力思考和决定重大问题,甚至无法办公,显导亲自听取的申诉和控告,,或者说是,领导此时此刻根本就不想见到某人,这就需要秘书出面挡一下,有人说,秘书说十句话得有八句半是假的,究其根本,这也不是秘书的错,而是工作需要,秘书的工作就决定了秘书在很多时候根本不能说真话,说实话,例如,领导去京城送礼跑关系去了,那别人问起的时候你能实话实话吗?这个绝对不行,于是乎,就得以领导出差了或者是领导去上面汇报工作了等等一番理由为领导开拓,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小事,甚至,龙江县某个秘书还曾经撒过这样的谎,一个上访者来找领导,秘书随口说道,领导上厕所去了,于是乎,那个上访者还真的跑去卫生间里等着了,未料,一等不见二等不见,再回来找的时候,早已经是铁将军把门,别说领导了,秘书都找不着了,还有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锁门,直接把门锁了,爱咋咋地,电话不接,门不开,你愿意等就跟门神一样站在门口等着好了,反正我是在里面吹着空调喝大茶呢!
纵观秘书界,挡驾的方式数不胜数,当然,最重要的一条,那是必须获得领导的首肯,别这边领导等着某人汇报工作或者是商谈重要事情呢,你那边把人给拒之门外了,这样这个秘书就做的不合格了,所以说,在不能确定之前,找领导核实一下是最好的办法,领导绝对不会因此而责怪你,尤其是作为眼下的刘知远,一切都还没有进入正轨,他所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善意的提醒。
“如果他去我的办公室,你就让他等一会儿好了,如果不去,那你一会儿电话跟他联系一下,就说我有事情找他。”叶冰蓝想了想说道。
“是”刘知远没问为什么,直接爽快的应下来,从叶冰蓝的话中他已经听出来了,看来,这两个同为失落者的人要共患难了,虽然官场中一切都是以利益为前提,但是,强强联合也是必不可少的。
在官场上混,就不要奢谈什么纯真、天然、善良、美好等等,那都是不成熟的表现。官场上的人,个个都是笑面虎,背地里心怀鬼胎。但是,必要的合作还是要做的,单枪匹马成不了大事,不扶植潜在的对手,但是也不能放弃有益的合作者,但是,对于合作者,最好能掌握一些他最怕让别人知道的材料,以便于以后能靠靠的控制住他,因为,这官场中倒戈相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没办法,本来大家就是利益共同体,是因为有着对共同利益的追求才走到一起的,你想要这种关系来的多么硬铁也不可能。
官场里的许多事情,往往不是由最权威的理论、法规、政策、决策层、领袖人物所决定,也不是由官方有意识的运作所都能够左右的,在这一切的后面,在官场人群——包括大官,也包括小官——的群体意识深层,还有一种魔力,它是那么无法无天,那么力大无穷,它让官场里的人群是几乎本能地产生冲动,从而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群体处世规则。
所谓政治上的成熟,实际上就是遵守、掌握、运用潜规则的熟练程度。否则,你就永远不是一个政治上成熟的官员。尽管潜规则实际上是封建官场的文化伦理遗产,政治腐败的润滑剂。
但是,如果不遵循这些规则,你就成不了大事,作为叶冰蓝来说,对于这些的了解肯定要比自己深,想到这里,刘知远一阵苦笑:自己昨晚上还跟真事似的给人家讲什么大道理,其实人家什么都明白,尤其是刚刚的那句‘电话联系一下许书记就说我有事找他’,这个就摆明了一个态度:我要跟你强强联合,但是有一点,我是上位者,你必须配合好我的工作,要不然,我怎么就能让一个秘书跟你联系,而不是自己主动跟你联系呢?
猜测到许建差不多到了走廊上的时候,刘知远故意端着脸盆装作洗抹布的样子出去,一来,如果对方真的是来找叶冰蓝的,自己可以迎一下,二来,如果对方不是来找叶冰蓝的,自己也好看一下他会去到谁的办公室,万一一会叶县长来了之后自己也好回报,以为秘书真的就只是处理一些日常的事务呢,其实,还担负着打探消息的重任。
秘书,既需要把领导不方便表达的意思传达出去,也得把领导不方便打听或者从领导的层面打听不到的消息呈报上去,说白了,秘书就是一个桥梁,一个连接领导与外界的电话线,不管是领导的话还是外面的话,那都得通过他这条电话线来传输。
果然跟预想的一模一样,刘知远刚刚打开门,正好迎面碰上许建。
“许书记,这么早?”刘知远笑呵呵的打招呼。
“知远,收拾卫生呢?”许建笑呵呵的打招呼“叶县长来了没有?我有点事想要跟她沟通一下。”
“叶县长还没有过来,不过应该快了吧?”刘知远故意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估计快到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她一般八点二十分左右就会来到办公室了。”
刘知远说话就很讲究,不是用定语,而是用可能、一般、也许、应该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让你听上去既有肯定的意思也有不确定的因素,不管结果怎么样,反正都不是我的错误。
而且,自始至终刘知远说话都中规中矩的,一点不张狂,不像某些领导的秘书那样,对待来访者一律都是看乞讨者的眼神,总觉得领导是老大他就是老二,却不知道,张狂是官场中的大忌,别说你只是一个秘书,就算是你贵为领导,在某些时候也必须得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绝对不能肆意而为。
“那好,我等她一会儿。”许建径自走进办公室,作为县领导,他有这个资格,如果是一般的科局长,怕是只能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或者是去秘书科等了,这就是规矩,虽然这个规矩是无形的,但是大家却都在尽力的维护无条件的遵守。
“许书记,您随便坐,我这边马上就好,回头给您泡茶。”刘知远麻利的端着脸盆去到卫生间,其实只不过就是把盆中本来就很干净的水倒掉又换了一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