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个女人一辈子只要被两个男人疼就是很幸福的事。一个是父亲,另一个则是丈夫。梁恭儒的申请得到了同意,给了一个病假,平日里只要偶尔去市政府报到一下,就等着时间一到就正是退休。这算是当时领导给他的最大关怀了。正被这两个男人用幸福包围着的梁度玲,身体里也正孕育着一个还未降生的小生命。一家人默默地等待着孩子顺利降生的那一刻。一晃,时间就过去了七八个月。被幸福洋溢的曾济元竟又忘了给远在老家的的亲人写信。这种事他在受伤时就曾干过一回。可他当时不知道在家乡的亲人有多么担心他。父亲曾西北因此病倒,差点就走他二哥曾西南的老路。再不给家里写个信,家里说不定又会担心。虽说济财和济荣都已成家立业,对他这位大哥未必惦记得上。但以他父亲曾西北的急性子,又会担心他。好再他自己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妻子不久就会给他生下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也算是给曾家添了一个下一代。
“要不等孩子平安降生再给家里写信?反正只有两三个月了。”
曾济元拿起笔又想放下。
“可是不行啊!爹跟二娘身体都不好。虽说两给弟弟都长大成人,还在自己的前面做了父亲,对他们倒是放心。可是两位老人家,见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写信回去还以为我又出了什么事呢!还是先写一封,等孩子出生再写一封,免得父亲都快六十的人还未我这个三十几岁岁的人操心。”
曾济元先是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决定给家里写信。
曾济荣收到大哥的来信,知道大哥的岳父已经没事,而且马上就能做当爹了,着实为大哥高兴。把情况跟跟父亲一说,可父亲曾西北又生气闷气。不过得知自己将又多一个孙子,内心还是觉得开心。
“你大哥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信,老子还以我他将老子给忘了。”曾西北道。
“爹!您别这么说我大哥,他已经成家了,有他自己的家庭。何况他岳父出了这么大的事,加上我大嫂现在快生了。可能是没时间给家里来信吧!”曾济荣道。
“有家就能不管爹了?”曾西北道。
“怎么说不管您呢?您不是有我吗?”曾济荣道。
“就是这样爹才气你大哥啊!我儿你自小就听话懂事。加上你又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对爹孝顺,自从你们夫妻当家以来,爹是没做过一天重活,还每个月都给我打三十斤酒,还有旱烟。”曾西北道。
“爹您说这些干嘛?”曾济荣道。
“哎!爹自从死了一次后,这酒就黏上你爹了。只要不喝,我这气就提不起来。你二哥又不管爹,爹是怕你们夫妻的负担会越来越重啊!”曾西北道。
“那又怎么扯上我大哥呢?有我们照顾您就行了,现在我们就美美一个女娃,只给你买些酒喝,我们还是承受的了的。就别盼忧(指望)我大哥了。”曾济荣道。
“我盼忧他?他早早的抛下你们,非得要去当什么兵,还说做了什么副团长。不应该帮你们分担点爹的酒钱?”曾西北道。
“他回来的时候不是给过您酒钱钱吗?我们也拿那个钱给您买了酒了。”曾济荣道。
“那几块钱,老子两个月的酒都买不到。爹虽然好酒,但还没喝糊涂,不至于酒现在是什么行情都不知道。”曾西北道。
“爹是不是想让他知道乣妹的事啊?”
曾济荣怕父亲会越说越气,就岔开话题。
“乣儿的事咱们自己做主就好。你问他干嘛!不过你回信告诉他也好。老子要看看他这个做大哥的,妹妹要出嫁,他能不回来?”曾西北道。
“好的,我会写信告诉他,可是我大哥说我大嫂就要生了,只怕不一定能回来。”曾济荣道。
“爱来就来,不回来就算了。你姑妈家还没有看好日子。不一定是今年。你先跟他说,我把乣儿嫁到你姑妈家了。”曾西北道。
曾西北说的姑妈,就是他的八姐。嫁于相隔不过数里的吴家,当家叫吴之明。只因两人只育有一女,没男丁,就在远处抱养了一个八岁的儿子,取名吴瑞德。就是要他感恩戴德的意思。如今吴瑞德已经二十岁,比乣妹年长一岁。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如今曾西北的姐夫吴之明见两人已到婚配年龄,故而向舅舅家提亲。
曾西北家逢变故,生活陷入绝境的时候,曾得到姐夫吴之明的大力接济。先别说还是至亲,就是冲着这份情谊也不好说拒绝,更别说两个年轻的又是情投意合。这门亲事现在已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家里剩下曾济荣和父亲曾西北两父子。曾济荣收到大哥曾济元的来信,才聊到了这些事。
乣妹跟着二娘周氏去了周氏的娘家,请外家人吃糖(当地的习俗,将男方家拿来下聘的糖食糕饼分给亲戚吃,以得到亲人的同意跟祝福)。素素带着美美去外婆家了。因跟娘家同住一村,再说素素的母亲王氏先天性残疾,背上有个罗锅,做不了重活。父亲李松华是个老实忠厚的庄稼人。只是素素和姐姐都已出嫁。家里只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都少不更事。还好素素就嫁在村里,一早一晚跟娘家都有个照应。
恰逢李松华身染风寒,王氏只能做些较为轻巧的农活。素素带着孩子回娘家帮忙。
“素素!你回去吧!要不然济荣又要来接人了。你家里事多。”李松华道。
“没事,爹!我家里没什么事,我帮娘做完这些就回去。济荣去乡里了,没准还没回来呢!”素素道。
“你二娘和乣妹呢?你回去吧!一会儿乣妹又大声嚷着喊你了,让村邻寨里的听了不好。”李松华道。
“是啊!素儿回去吧!剩下的这点活娘能做。”李素素的母亲王氏道。
“没事娘!只有怎么一点了,我帮您做完再回去。”素素道。
“美美早就闹着要回去了,你回去吧!在这里她一个人,跟她小舅舅又不好玩。你带着她回去还有她大哥陪着玩。”李松华道。
“平儿跟着我二娘和乣妹去婆家了。”素素道。
“去婆家?去有什么事吗?”李松华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王氏道。
“随便问问嘛!”李松华道。
“哦!姑妈家来提亲,去请舅舅家吃糖。”素素道。
“老亲将乣妹许给了吴瑞德?”李松华道。
“是啊!就等姑爹看好日子来接人。不知道是年前还是年后。”素素道。
“那你们又得忙了,自从你嫁给去以后,已经陪置(操办)了一个堂姐。我儿真是辛苦呕!”王氏道。
“嗨!陪置啥呀!我们条件又不好,只要不被人说闲话,说我这个做嫂子的没刻薄小姑子就行了。”素素道。
“时间真是过得快啊!想当年我们大家都以为养不活的娃娃,如今都要出嫁了。这下你公公应该放心了,上坎了(办完子女的终身大事)。对了,你大哥要回来吗?你们有没有通知他?”李松华道。
“通知不了,我大哥大嫂走的时候没给家里留他家的地址。”素素道。
“这个富儿也真是的。怎么能不给家里留地址呢?走得时候连我这个干爹也不知道。”李松华道。“富儿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你又不是他亲爹。”王氏道。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你的干儿子。富儿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一直对我都很尊敬啊!”李松华道。
“我大哥大嫂走得匆忙,来不及来告诉您。听说我大嫂的父亲出了事,说是被人陷害下了狱。还是做大官的。”素素道。
“那后来呢?”李松华道。
“不知道,一直没来过信。”素素道。
“娘!天都黑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美美天真的问素素。小女孩觉得外婆家不好玩。“美美乖!娘帮外婆做完了这点活,我们就回去。”素素道。
“美美!在外婆家不好吗?有小姑姑和舅舅陪你玩啊!”素素的妹妹小玉道。
“可是天黑了,我要回去,不然爷爷会想我的。”美美道。
“美美乖!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素素道。
“可是天黑了,看不见路怎么办呀?”美美问道。
“不怕!外公家有亮蒿(农村用来照明走夜路的柴草,一般是做农具身下的篾丝)。”素素道。
“回去吧!今天做不完明天再做。爹也不可能一直这样病着。”李松华道。
“那好吧!爹,娘!我先带美美回去了。您注意身体啊!”素素道。
素素带着女儿素素打着亮蒿会到家。只有她丈夫曾济荣和公公曾西北在家。家里的煤油灯灯光很弱。那时候在农村是没有电灯的。看着曾济荣在昏暗的灯光下写着字。
“写省么呀?这黑灯瞎火的。怎么不白天写?”素素问。
“他在给你大哥回信,白天他又忙。只有晚上写了。”曾西北道。
“爹!你们吃饭了没?”素素问。
“吃过了,你们母女吃了没有?还有菜饭,还热着呢!”曾西北道。
“还没吃,一直忙着,我爹叫我吃了再回来,可美美嚷着要回来挨您。”素素道。
“那赶快去吃吧!”曾济荣道。
“爷爷!”美美喊着本着曾西北就过去。
“诶!!!来我的乖孙。来爷爷这里,让你娘去弄饭来给你吃。”曾西北笑着说道。
以前就平儿一个孙子,一家人都宠着他。现在有了三个孙子了。曾济财夫妇第二胎仍然是个儿子,取名叫心儿。希望早点生女娃。家里就美美一个女娃儿。曾西北对这个孙女更是疼爱有加。
“爷爷!爸爸在些什么呀?”美美摇着脑袋问。
“你爸爸在给你大伯回信。”
这时素素抬来一碗饭,准备用勺子喂给美美吃。
“嗯?我要爷爷喂!”美美摆了摆手,摇了摇头。
“素素,我来吧!你先去吃。”曾西北道。
“爷爷!爸爸给哪个大伯回信啊?回信又是什么呀?”美美吃了一口道。
“你问这些爷爷也说不上来,爷爷没读过书。来!张嘴,啊!”曾西北道。
“大伯就是爹的哥哥,你见过的,哦!对了大伯回来时美美还不会说话呢!回信就是用笔跟大伯说话。”曾济荣道。
“哦!”美美应道。似懂非懂。
“写完了?”曾西北问。
“写完了!”曾济荣道。
“有没有把我说的事告诉他?”曾西北道。
“说了。”
曾济荣放下笔,叠好信放进信封。来到火堆旁吹起烟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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