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还以为这老东西永远都不回来了呢!妈的,真想要咱们俩的命呀!”杜晓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都说了不要惹曾家,你又不信,现在咋办?你没看见那老家伙手里明晃晃的斧头啊?”杜晓章道。
“这都怪你了,偏偏说要走近路,压了人家庄稼不说,这回还摊上事儿了吧?真没想到这老东西这么快就回来了。”杜晓明道。
“你还怪我?要不是你说不买曾家的账,我会叫大家抬着机器从他家的荞地里过?”
兄弟俩相互埋怨着,本以为曾西北会一直呆在城里,曾济荣又是个不喜欢惹事儿的人,他们完全可以吃定曾济财,没想曾西北刚好回来,一听见儿子被人打,提着斧头就要跟他们拼命。
不占理的杜氏兄弟这时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大哥,咱们俩这么年轻跟那老家伙拼命很不划算呐!”杜晓明道。
“那咋办?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杜晓章道。
“嘿!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你不想发财啊?那你跟着我参合什么?”杜晓明毫不客气的跟他大哥说,似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好了,咱俩别窝里反了,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跟曾家的事。”杜晓章道。
“我说你怕什么呢?难道那老东西真敢杀了我们兄弟不成。现在都解放了,是共产党当家。最多让队里合起来陪他点荞麦。”杜晓明道。
“你觉得那老家伙会这么轻易的饶了咱们?”杜晓章很清楚曾西北在村子里的脾气,一般人是不敢惹他的。
“诶!这样,你去找胡忠,让他跟曾济荣谈判,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看曾家也只有他一个人要讲理一些。”杜晓明想来个罢手言和。
“那就只能先这样试试了,不然只得去找叔叔了。”杜晓章道。
天色渐渐暗下,曾西北回家就遇到这种事。他向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从不欺软怕硬,息事宁人,倒是有仇必报。村子里的人平日里只知道他没事老爱将自己的斧头磨得明晃晃的别在腰间,最爱喊打喊杀却没有在村子里动过任何人,有惧怕者,也有把他看做纸老虎的。
“老子就说嘛,在你大哥那里眼皮老跳,这要不回来,你们都不知道被别人欺负成啥样子。有老子在,想撒野,门儿都没有,得先问问我的斧头。”曾西北没撵上杜氏兄弟,回到家里还愤愤不平,嘴里不停地骂着杜氏兄弟。
“爹,您说您都老了几大十岁,怎么还不改您的火爆脾气。动不动找人拼命,您说您要出点啥事,我怎么跟我大哥交代。”曾济荣,是怕父亲年纪大了,冒然上前会吃亏。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现在是那两个狗东西打了你二哥,你身为弟弟不但不帮忙,还替别人说好话。老子真是白生你了。”曾西北说翻脸就翻脸,就算亲生儿子只要不顺他意,就得将其臭骂一番。
“不是帮着打架才算帮我二哥,胡忠都说了,这事儿是杜家兄弟不对。咱们得经公(运用法律),他们敢出手打我二哥,我就能让他们去劳改。可您倒好,直接提着斧头就上回去了,这万一闹出人命,咱们不是有理还变成了无理了。”曾济荣一向稳重,懂得用武力不能解决问题,冲动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老子才不管呢!今儿个老子要是不回来,你二哥要是被人家给废了,你也只是让那狗东西去坐牢来抵?反正老子活了一大把年纪,这次到你哥那儿,可以说什么福气都享受过了,死有什么好怕的。”曾西北还是不肯听,坚持自己的武力政策。
“是啊!你当过会计的人,还怕杜家那两个狗日的?”曾济财道。
“你还说,我说你笨你还不信,人家都知道怕爹的斧头,扭头就跑,你怎么一个人也跟杜家兄弟来硬的,这不是让自己摆明了吃亏吗?”曾济荣认为二哥的处理方式太过冒险。
“跑?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老子每天都把斧子磨亮了目他,逮到机会就一斧头一个劈了那两个化身子(当地管没结婚或是结婚没子嗣就死亡的人叫化身子,含有诅咒之意)。”曾西北势必要为挨打的儿子讨回公道,而在他的字典里,公道就是要将仇人碎尸万段。
“你这还是我弟弟吗?你小时候被人欺负,二哥都会为你出头,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被人打啊?”曾济财顺着父亲的意思往下发挥,因为他也觉得要以牙还牙,以武力对抗武力。
“我觉得爷爷说的对,我绝对绕不了那两个狗日的,爹,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报仇。”曾世平赶集回来,此时也在参加家庭会议,一听说父亲被打,也是一副想要打架的样子。
平儿今年十五岁,已经小学毕业,没有继续上学已错学在家。已经长成了一个跟爷爷一般个儿大的年轻小伙子,五大三粗,健壮如牛,而且血气方刚,冲动有劲。
“还是我孙子有男儿气,别跟你三叔一样没出息。”曾西北道。
“你们真的非要将杜氏兄弟抓来狠狠的揍一顿不可?这样只会将事情闹大。我想要是我大哥在他也不会赞成你们这么做。”曾济荣还是想用比较理智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
“是,非教训那两个狗日的不可。”曾西北还是难平心里的愤怒。
“不过爷爷,这事儿咱们的从长计议。您想想,要揍那两个家伙,您又跑不过他们。等我先练一下功夫。到时我将他俩抓来任由您处置。”曾世平道。
“平儿,你别跟着瞎参合,这事儿三叔会处理。什么年代了,练功夫,世间那有那玩意儿啊?”曾济荣道。
“怎么没有啊?我在场坝(乡集)上看电影,里面的人可厉害了,一个能打几十个。再说了,你们不是说以前孺阳公就会功夫吗?而且你们也说了,信伯伯能扛起一头牛,那不是功夫是什么?”曾世平道。
八十年代的农村乡集上,很流行放电影,而且全是武功片儿。这让很多农村的孩子都以为那是真的,总幻想自己也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怎么没有啊!告诉你,你爹要不是从小体质不好,早就练上了,后来我爹说我不能练武,才叫我学枪的,你不知道你爹有个外号叫‘三步两抢’吗?”曾西北似乎不把孙子的话当儿戏,而且小时候他也确实看见过爷爷有飞檐走壁的能耐,所以他也坚信世上真有‘功夫’这种东西。
“平儿,我都不知道你这书是怎么念的。大人的事你跟着瞎闹什么?你还是个小孩子。爹咱们可不能教坏平儿。”曾济荣道。
曾济财的妻子跟李素素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美美跟妹妹慧儿去了外婆家,曾世平的弟弟云儿也去了他外婆家,家里就五个大人跟平儿。由于说话的气愤很凝重,素素一向不喜欢插嘴。陈氏看着被大的丈夫也是义愤填膺。只是一直说不上话。
“别听你三叔的,你想练功夫,爷爷可以教你。”曾西北道。
“爷爷您原来真会功夫?”曾世平问。
“不会,但是我知道怎么练。”曾西北道。
“那太好了,咱们明天就开始,等练好了准叫那姓杜趴在地上求饶。”
爷孙俩一唱一和,曾济荣听了觉得很不靠谱。好在父亲这下把注意力集中到教孙子连功夫上,暂时放下了曾济财刚被打的事情。
第二日,爷孙俩起了个大早,开始了他们的练武把式。曾世平用白布缝了个口袋,装上煤块,掉在院子里真就练起武来。
曾西北让曾世平把沙袋看做是打他父亲的人,只管拳头腿子往上摔(打)。一天下来,拳头,脚上全是血,拳头肿的跟猪蹄似的。可曾西北却说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摘来茅香芹(一种中药,有镇痛消肿的功效),捣碎了敷上,外面缠好白布,然后继续。
曾世平虽然疼的直咬牙,但是为了替父亲出气,也为了让自己变成一个‘武林高手’。也只管按照爷爷所说的去做。
就这样坚持了几个星期。当煤块变成煤灰粉末,曾世平真就不觉得疼了。可母亲陈氏每每看着儿子的手连夹菜都夹不稳,心疼的眼泪直流,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公公这样逼迫儿子到底是对还是错。
曾世平练武功的事情很快传遍村子,有人相信有人怀疑,相信的人跟曾世杰一样,看电影看多了,怀疑的人认为这整个就一傻子。把爷孙俩看成是疯子。可爷孙俩不畏闲言闲语,练完拳头又练劈掌,其间的痛苦可想而知。直到有一天,曾世平当着当几个人的面儿,将六块叠起来的砖头一掌劈成了十二段,自己的手却丝毫未损,曾西北在一旁看着,得意地连连点头。这下大家都傻眼了,但始终还是没人敢断定这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功夫。
杜氏兄弟,听说了这件事,吓得浑身多哆嗦起来,这要是被劈上一掌,或是挨上这小子一拳,那还不得躺在地上。结果走路都绕着走,不敢跟曾世平打照面儿。
曾西北认为报仇的时间已到,怂恿着孙子直接去找杜家兄弟,而他自己就提着斧头跟在后面,如果杜氏兄弟敢动刀子,他就出斧头。
杜晓章跟杜晓明原本就是个嘴狠胆小的无耻之徒,听说曾家爷孙俩来找他们,早就吓得不见了踪影,全家人都躲了起来。
曾西北推开门一看,屋里没人,叫骂了几句也不见回应,只见杜家的祖宗台上有一块很大的祖宗牌位。
“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地主都那一套。”曾西北道。
“爷爷,您看。”曾世平指着那块祖宗牌道。
“看什么?爷爷又不认识字,你快说,上面写啥?”曾西北道。
“远祖杜崇之灵位。”曾世平念道。
“什么?这狗日家还真是当年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仇人后代。取下来,老子一斧头劈了。”曾西北道。
爷孙俩没找着人,真就将杜家的祖宗牌位给劈了,曾西北似乎感觉比打人还痛快。
“世仇终归还是世仇,真是找遍天下看不见,原来你就在眼前。”曾西北想着,冷笑一下。好像又想谋划什么行动是的。可是他还没料到,在社会主义的法制制度下,还能允许他们按传统的方式以武力解决矛盾。杜氏兄弟早跑去乡里的派出所报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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