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说句公道话,我们算是相互得益,也不错。
张亚龙大概真的觉得我很复杂,于是,就不再问了。
我原本想问问他老爸的事情,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一见面就问,而且还是在人家有求于我的时候,感觉好像我干啥一样。
吃晚饭出来,我们就到了学校办公楼。
啊,果然我就在学校附近下的车;啊啊,学校里人真不少……
我打定主意一定要来学习;啊啊啊,空调,我的妈咪耶!这地方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呢?
空调,柜机,太舒服了!
要知道我出来的时候可是大中午啊,六月底的天气,我能舒服吗?
“先歇会儿吧,我爸办公室在楼上。”
张亚龙递给我一碗冰淇淋,自己也啃了个雪糕。
呃,说实在的,大街上总见人家吃这玩意儿,以前在学校也成天见人吃,可惜,我没有过这经历……说实在的,甜甜的,爽爽的……好有小女生甜蜜的幸福!
一转眼,我好像已经过了那个年龄,记忆里的雪糕和冰淇淋,也总是停留在人家手上和舌尖。
说实话,有些羡慕,大概就像人家羡慕我坐着轿车上学一样;但是,我真的留恋和喜欢这种简单的幸福。
五块钱买碗冰淇淋,慢慢的挖着,一点点融化在心里,真的很甜。
忍不住看了张亚龙一眼,我自己也不知道啥感觉,当然,他也没露出啥意思。
或许,只是很懂得体贴的男生很绅士的礼貌而已,毕竟大热天嘛。
唉……为毛,俺家的男人就知道喝酒,让我喝牛奶和果汁,就不知道这个呢?没有吃过冰淇淋的女生,真的幸福吗?
也……不是说我贱,一套房子不抵一碗冰淇淋,或者三千万美金外加几十亿VS一碗冰淇淋;而是这种感觉……
再说了,冰淇淋吃到我嘴里,化在我心里,那房子,我又不能吃不能穿,还有好几套在哪我可都不知道,跟我的感情实在有限。
感慨啊!要那么多钱却啥都没吃过没享受过,我要他做什么?这大概就是“一碗冰淇淋的感悟”,让我深刻的明白:代沟。
办公室挺大,哦,对不起,这个貌似实验室,但是,搞管理的人要实验室做什么?真是个古怪的问题。
我看就和寻常的办公室差不多,或者说,更像个机房,呵。
想了想,我还记得张亚龙刚才跟我说的话,啥意思?我没明白,问问:
“呃,您是让我在这里看东西呢,还是说……您有事儿要去跟令尊汇报?”唉,我真弱智的可以,感觉走投无路遇到好心的农夫,人家将我一收养,我就不知道离了他还能做什么了。
张亚龙貌似笑了一下,比较难辨认,但不表明他不会笑——呃,他是正常人,不过酷一些而已,怎么能说人家不会笑呢?他说:
“我爸去接人了,一会儿他回来我们就上去。呃,现在上去也行,我有钥匙。你说话很奇怪,为什么总‘令尊’‘令尊’的叫?”
呃,汗了,听半天我也没听出他话里隐晦的意思,好像比殷亦桀他们的哑语还难懂。
妈妈呀,为什么这世上这么多人喜欢打哑语呢?一个比一个装的深奥。
或许人家只是给我介绍吧,是我想多了?
唉,不得不说,我社会经验、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实在空白的可以。
而跟殷亦桀他们在一起,那都是听任摆布,感觉完全不同……
恩,对的,我一定要自己摸索学习,不能再让他们想当然的支使了。
也许有人说我不需要这种相处方式,只要会他们那种就行;但我不觉得,不论将来主要是那种方式更多,但我觉得第一手最感性的认识绝对重要。
唉,我现在快成研究生了,什么都带着目的研究优劣得失理性分析,真头疼。
还是冰淇淋好,美滋美味清爽甜蜜,我吃,勺子探入舌尖,抿一口……嗯……
真是失败啊,活了那么多年,那么有钱,和那么有钱的人在一起,竟然错过路边这么低廉的美食,绝对的暴殄天物。
吃完,张亚龙竟然变戏法似的又给我掏出一盒,说:
“你好像挺爱吃的。”
呃,这个,我怎么说?低头认罪,我说:
“谢谢。”
他打开二台电脑,说:
“我老爸有毛病,放着那么多学生不用,成天让我给他打杂,我宁愿去勤工俭学,落得个清净。偏我老妈还护着我爸,威胁我……一会儿还得给他打印装订十来分讲义,晚上还有几个老师要来,听说这个教授在国际上还蛮有名的。”
呃,抱怨,好好玩,我不知道该如何插话,毕竟,这些都离我太遥远了。
不过我还是老实的接了一句,纯当捧哏:
“你爸那是望子成龙,做儿子的就没几个有良心领情。”
除了我们家那个“孝子”,哼,孝顺的可以,连我妈都孝顺,很让人感动啊,哈!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孝顺他老妈的,我很期待……
张亚龙不以为然,使劲示意我让一遍,他好输入密码登机。
唉,学校啊,真是不一样。
想前几天和玉壶冰见那些承建商什么的,他们可都巴不得离我越近越好,怎么说都是块肉。
现在呢,我是不知道,那人家可没在意,保持二尺以上的距离,真尖头曼。
“你爸鼎鼎大名的第一管,你为什么没子承父业呢?”我很八卦的冒出一句,就算是应酬吧。
“什么第一管,那都是院里吹的,好招生呢偶尔运气好将一个ST摘了帽还连续好几年利润翻番。后来又搞了个PT重组,效果没以前好,但还可以,最后就落下这么个名声。要我说,那纯粹是运气。你不知道,国家政策导向比什么都重要,我爸几个学生在部委,还有同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最清楚。”
张亚龙开始给我找东西,不过说话一点不耽误,大概是对老爹成见较深,说起来很狠的,边说还边黑脸。
我有些好奇,当然国际国内政治经济形势是很重要,但是,张亚龙这么
“内幕”的事儿和我说,这个,我还是很开了眼界。
想了想,我说:
“那也是本事。第一他抓得住重点,第二他有那个人脉。多少人也想啊,还总觉得别人可轻松容易,那也羡慕不来。”
张亚龙哼哧哼哧,不以为然,说:
“企业管理就得实实在在的企业管理,那才是真本事。好容易我上了电信,还让我爸给拽回来选修,痛苦死我了。你不知道,我都基本内定保研了,我爸非要我考他的研究生,烦了我直接找工作去!”
哦,哥们强啊!老爸老妈强,儿子更强,这才像一家人么。
我说:“真羡慕你,幸福死了。爸妈都是大学教授,知名教授。顺顺利利的上名牌大学,上研究生。也能自己找工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知足吧你。我觉得你爸也是好意,将压箱底的都传授给你;如果你能将管理作为自己的特长,那将来做别的事情也不一样。技术员可不能出人头地,最终还是要管理。”
张亚龙气恼的瞪了我一眼,说:
“我爸也这么说的,说在中国不管哪一项突出,最后都离不了管理人员的位置。就算歌唱得好也能当领导,球打得好也能当领导,要不然就没修到家。搞技术的最后是为了自己开公司,赚钱……”
他没再啰嗦下去,不过我发现他也够烦的了。
今儿什么天气,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烦人的事儿?
幸福的人都一样,事事顺心;不行的人么,那就是想啥啥不顺,连路上撞见个人也大不顺。
我说:“算了,青春叛逆期,你还没长大,不知道大人的苦衷。
搞管理也挺好的,我还想向令尊请教呢。
呃……令尊就是令尊,叫张教授多生分。
你在学校不会就叫张教授吧?”
张亚龙挑挑眉头,将PPT打开,还有影印的资料给我,说:
“谁没事成天叫他,我又不是女生。就算叫也是‘老师’吧,谁没事叫‘教授’啊,你土里蹦出来的?我爸四处搜罗好的研究生,你有兴趣可以找他。我爸不太喜欢那些就知道死读书一路考上来的学生,也不喜欢一点儿天赋和眼光都没有的。搞管理是门艺术,需要天赋,他老掉牙的话。”
好吧好吧,我再说他估计要暴走了,显然他的承受能力比我强。
我也不是来说服他接受他老爸观点的。
看PPT,没一会儿,几个人进来,似乎才是张一管带的研究生,这间就是他专享的实验室。
简单打个招呼,我尽量装的平淡内敛一些,低调,低调。
“你叫什么?”博士同学眼睛挺小,不像布莱恩那种,精神;而是典型的学究。
“你可以叫我Karen。”
本想低调的,结果人家的态度比较冲,问题也麻烦,“妆可人”三个字说实话我觉得还是别出现比较好,“名声”实在太大了。
“Karen,学什么的?华侨?”博士同学好像今儿心气也不太好,我不太觉得完全是因为我。
“不是侨胞。原产地就这儿。”
我觉得个人隐私么,不说自然有我的道理,难道博士都这么厉害?也有可能,要不PHD那么受人景仰呢。
也不知道这无端的战火怎么烧起来的,看来和平的希望渺茫,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自保,自尊,显然是必须的。
“Karen,常师姐是财务分析方面的专家,你就跟她多学习吧。常师姐,您论文做了几次通不过,或许和人多讨论多吸收会有些帮助。”
张亚龙一改刚才抱怨小媳妇的样子,站起来很威猛啊,个子高的人就是占便宜。
当然我不是,我在女生里个子算高的,但和他没得比。
其他几个人善意的和我打个招呼,开始各忙各的。
但这位“常师姐”似乎一直对我有敌意,但拿张家大公子又没办法。
呵,这个世道,真是奇妙处处有啊,不爽的人也处处都有。
呃,我可是有事儿的,就不陪二位散心了。
既来之则安之,到了学校当然就得学习。
将讲义看完,说实话,我七窍通了六窍,还不错吧?剩下那一窍为何不通,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平时我都看得是教材,勉强能看完,搞个七七八八;现在给我一个讲义,里边很多都是条条框框,一句话带过,你觉得我能看懂?我又没修这个。
没办法,开始看别的资料,还有这位伟大的Wilson教授发表的论文,paperork,学习么,我态度一向端正,耐心好。一坐就是一下午。
慢慢的也摸到一些东西,而且英语对我没障碍,理解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一个不懂我看第二个,第二个不懂就第三个,见多识广,效果挺好。
真有不懂的,我上网查,虽然学校的网很讨厌,很多东西找不到,还要国际代理之类的。
但我有的是办法,不过一点儿小手脚小case,能难倒我?
张亚龙抱着一摞讲义进来,站在我身后,惊呼道:
“Karen!你在干嘛?”
干嘛?我打开WCollege之类的大学网站,找到他们的paperork以及注释,帮助理解啊。
当然了,WC不是通过普通的方法“打开”的。
我笑,说:
“还好,有几位师姐师兄帮忙,我总算学会了好多。你忙完了?”呃,顾左右而言他,我不是故意的,总不能让大家都知道。
张亚龙抹了一把汗,咕咚咚灌完水,点头道:
“我跟我爸说了,一会儿一块去吃饭。大家沟通沟通,一听就知道谁的英语好,晚上就辛苦了。我爸说有奖励,大概是老外的专著什么的,别想得太好了。怎么样,准备走吧?”
啊?就,到晚上了?一下午的功夫,也没人想我一下,没人找我一下,就,该吃晚饭了?我该说什么呢?是自己太容易转移注意力做好一件事情,还是太没良心也没想他们一下?我不想他们,自然不能指望他们想我了。
只是,这想与不想之间,似乎都有些说不清的郁结。
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应该没事的,我从来不习惯惦念谁。
他呢,自然更不用我操心,是吗?
“怎么了?”张亚龙顿了一下,问。
“没什么。”
我摇摇头,将那些杂念都抛诸脑后。
既然手头刚好有事儿,那就尽全力做好。
关掉那些网站,在常师姐平板的脸孔下转身,哼。
她生什么气?你做你的博士我作为的……随意撞进来而已,犯得着全世界人都欠你三百万?
吃饭的地方,在城里一家蛮高档的酒店,张亚龙带了常师姐、我以及另外两个师兄,别人都借故走了,或者张亚龙说让他们去准备报告厅。
我猜测,这三位师姐师兄一定比较特殊,但与我无干,我跟着就好。
至于为什么跟着,那就是没找到为什么不跟着的理由了。
酒店二楼许多包间,我忽然感觉有视线盯在我身上,扫一眼又没发现什么,真是奇怪。
难道今儿是“不爽爆发日”大家没事儿就要互射几个“不爽弹”?似乎又不太像,而是有点儿被盯梢的感觉。
呃,盯梢,谁来盯我的梢?顿下一步,四顾,又感觉不到那种气息了。
但我相信绝对有问题,而不是我神经过敏,虽然我相信这样。
视线再次扫到楼梯口,有人进来……很多人。
还有……玉壶冰,胳膊上挽着以为甜美的美女;殷亦桀,胳膊上挽着……一位妖艳的美女……
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一笑啥恩仇,恩仇,恩仇……
挺快啊,才半天功夫,或者说小半天……那位美女,好漂亮的,真的。
唉,知道这世上最不缺什么吗?美女!范彡彡就挺漂亮。
眼下的这位,一看就是D,身材高……身材火爆火辣魔鬼身材……脸蛋说实话我看不太清楚,毕竟隔了些距离。
殷亦桀,穿一身笔挺的西装礼服,腰杆也笔挺,闪光灯之下拉了拉美女的胸……呃,美女穿的露肩装,胸口的位置大概怕爆出来走光,殷亦桀替她往上拉了拉,眼神暧昧举止温柔体贴……
“Karen……”有人叫我。
哦,right,我是karen,不是妆可人,是与殷亦桀毫无关系的Karen。
不过,我怎么忽然觉得这酒店的灯光好刺眼,酒店的装修很有问题,品味很差,很差!
“Karen,亚龙说你英语很棒,今晚辛苦你哟。”
张教授陪着老外走过来,还挺客气。
“见笑了。”
我使劲将嘴角咧开,努力表示自己很荣幸很高兴见到张一管并受他表扬。
“This-is-Wilson,this-is-Karen。”
老外不知为何慢了一步,刚上来,张一管替我们介绍。
呃,我忽然想起,刚才是怎么见到的张一管?
他又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是不是说,我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老外旁边跟了个美女,叽叽呱呱介绍,内容不知。
老外伸手,好吧,握手,我也伸出手,
“My-honor-to-meet-you。”
“啪啪啪!”掌声响起来,真的,很热烈的掌声!有人走过来维持秩序,让我们走一边去。
呃,这个掌声,不是给我们的?谁能比我们势头大呢?竟然还让我靠边站,holyshit!(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