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铮之所以选择在山腰找地方,没有选择遮掩更好的树林里。一是因为这里人迹罕至,二是在树林里锻炼并不好。宋铮知道,在太阳升起之前,树林经过一夜的呼吸作用,空气中二氧化碳较多,并不利于锻炼。
宋铮沿着大石仔细搜索了一番,在断崖一侧的灌木丛下发现了一个石洞。洞口也就一米高,深两米左右。由于地势原因,洞里并不潮湿,散落着一些碎石和杂草。宋铮见状大喜,这可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宋铮绕过山崖,从较缓的地方攀上崖顶。主要目的是看看这里有没有容易滚下去的山石。万一自己在下面锻炼的时候,有山石从这里滚落,自己岂不是危险。君子尚不立危墙之下,何况是“危崖”?幸好,整个山崖是一块更大的巨石,崖顶也没有可能滚落的石头,宋铮放下心来。
站在崖顶,眺望宋家庄,此时的宋家庄炊烟袅袅,一片祥和。宋铮又忍不住狼嚎一声,对这个地方非常满意。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宋老爷子又把一套小曳直拳教给了宋铮。据宋老爷子所说,这套拳是他从军中学来的,一共十八式。另外有一套三十六式的大曳直拳,比小曳直拳多十八式,不过宋老爷子没学过。
对于这套拳,即便从后世的眼光来看,宋铮也有些吃惊。虽然这套拳略显粗糙,但确实刚猛异常,有一种勇往直前的气势,打起来连绵不绝,大有不置敌人于死地而不罢休的样子。另外,从这套稍显粗糙的拳法中,可以看出古代武术内容之广泛。它包含了后世武术的许多内容,有传统武术的骑马蹲裆、柔道的抱摔、泰拳的肘击等。
这套拳极为实用,针对的是敌人不同的部位,有下阴、小腹、胸部、腋窝、背部等,不一而足,但重点还是头部,其次是下阴,因为这两个部位遭受打击后,能最有效地消弱敌人的抵抗力。
当然,说这套拳粗糙也是有理由的。比如第一招“惊龙出水”,左臂放在胸前防守,右拳从太阳穴处打出。宋铮认为用这一招时,左臂应放在口鼻部位,防守更为重要的面门。
再比如最后一招“双龙呈祥”,极似现代搏击中的“撞头”,即两手抱住对方的头,用自己最硬的头盖骨去撞对方脆弱的鼻梁。不过不同的是,“双龙呈祥”这一招,需要右腿迈步踩到对方两腿中间,欺入中宫,使对方身子没有摆动的空间,拳脚也发不上力,然后再撞。事实上,在实战中,如果对方也是练家子,一般不会给你欺入中宫的机会,因为任何一个懂武术的人,都知道中宫的重要性。对方可以撤步与你拉开距离,也可以同样向前,与你硬碰硬,或者是侧身闪过,你向前的冲力失去了,招式也就化解了,还有可能陷入被动。
十八式拳法都学完后的第二天,老爷子问宋铮:“铮儿,你觉得小曳直拳是不是都会了?来,咱俩过过手。我用二分力,只防守,不进攻,看看你学得怎么样。”说罢宋老爷子立身站住,安如山岳。
老爷子这是培养我的实战经验啊,宋铮听后自然大喜,不过,嘴上仍然说道:“我怎么比得上爷爷,你在我面前一站我的腿就软了。”
“小兔崽子,少啰嗦。”宋老爷子笑骂道,“你是不是盼着试试呢?来吧。”
宋铮嘿嘿一笑,他知道这点小心思没瞒过老爷子。便在宋老爷子面前站定,说道:“我开始了,爷爷。”
宋铮像模像样地抱了一下拳头,然后第一招“惊龙出水”顺势打出。由于个头比老爷子矮不少,这一下也只是击向老爷子的胸腹部。老爷子把左手掌一横挡住,然后右手下按,准备迎击宋铮的第二式“铁龙碎颌”。这一招类似于现代搏击中的“膝撞”,由于个头原因,宋铮的膝撞有可能顶到老爷子的裆部。这可是关系着“性福”的大事,老爷子也不敢马虎。谁知宋铮在第一式被拦住后,立即收回右臂曲肘,然后转身使出了第三式“怒龙回首”,只不过把左右腿和左右肘都导换了一下。原招式是用左臂的肘部击出,右腿支撑身体扭转,而现在宋铮是右臂的肘部出击,左腿支撑身体扭转,这一下子老爷子没防备,宋铮的肘部狠狠地擂在了老爷子的小肚子上。
宋铮尽管年龄小,但这一段时间不断训练,身体素质大好,力气也增加了不少,何况又是肘部这个最有杀伤力的部位。所以,老爷子一时不察,立即着了道。“哎哟”一声,老爷子痛得弓下了身子,两手捂住腹部。
宋铮也吃了一惊,心中却在暗自庆幸,因为接下来他本想接着用左腿进行膝撞的,要是真用膝盖撞上,以现在的身高,不用想,宋老爷子下阴肯定受到重创,那样的话,只怕东院的小姨奶奶要找自己麻烦了。
过了一会儿,宋老爷子缓过劲来,一脸惊奇的看着宋铮: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宋铮不安地垂手而立,头也低着,像一个认错的孩子。这时,宋老爷子开口了:“铮儿,你为什么不按出招的顺序打啊?”
宋铮头仍然低着,吞吞吐吐地说道:“爷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被你挡住第一招后,顺势就把第三招使出来了。”说完宋铮抬起头来,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难道我的孙子是练武奇才?天生就知道随机应变?宋老爷子决定再试试。
“铮儿,接着来,刚才爷爷没注意,这一次你用学的这十八招,想用哪个就用哪个。”
“还是不要了吧,爷爷,我怕再打着你。”宋铮一副后怕的样子。
“小兔崽子,废什么话,让你打你就打。”说罢,老爷子笑骂了一声,重新站定,两眼直直地看着宋铮,看来老爷子这回可真小心地做好了准备。
“那我开始了。”宋铮说完,左脚一蹬地,一侧身,右腿抬起来就向老爷子踢去,这是一招侧踹,在小曳直拳里叫“飞龙转身”,由于个头矮,这一脚尽管宋铮尽力上扬,还是踹向了老爷子的腹部。“来得好!”宋老爷子喝了一声,伸出左手把宋铮的右腿脚脖子抓住,并从身侧往后拽。老爷子只所以伸左手,是因为在实战格斗中,左手一般是防守,右手进攻。如果真是实战,老爷子这么做便是为了防守反击,左手控制对方的腿,对方站不稳,右手便趁机挥拳打过去,或者直接抬右腿,猛踹对方的膝关节。不过老爷子和孙子切磋,只是防守,这一招也不过是为了化解宋铮的攻势。所以左手拉拽宋铮右腿的时候,右手并没有什么动作。
令老爷子想不到的事又发生了,见老爷子正向后拉拽自己的右腿,宋铮便猛地向回一抽右腿,左脚一蹬地,人就借力高高地跃起来。“二龙取目”,宋铮低喝一声,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直插老爷子的两眼。宋铮只所以没用右手去插,也是有讲究的。因为他的右腿已经被控制住,如果再用右手去插对方双眼,万一再被对方另一只手抓住,就相当于对方捉住了自己的右腿和右手,顺边了,对方两手一拎,就能把自己甩出去。用左手插时,如果被对方抓住,自己威力较大的右手就可以出击了,不管是拳打还是肘击,就看对方的力道和距离的远近了。
果不其然,宋老爷子一惊,另一右手连忙捉住宋铮的左手,把他带到自己胸前。到这时候,老爷子才发现,孙子的右拳已经扬起,一招“暴龙压顶”已经成形,这一招可是小曳直拳里有名的狠招,一般是两人纠缠,对方抗住自己的身子后,用拳去击打对方的后脑或者脖颈(按宋铮的想法,这一招变拳为肘威力更大),万一击中,很可能致命。此时,宋老爷子再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闭上眼睛。其实,就宋铮看来,宋老爷子最好的办法,是利用自己力气大得多的优势,抓着宋铮的左手去挡他的右手杀招,这样做虽然有点无赖,却能最大程度上减轻宋铮右手的力道,甚至可能顺势把宋铮推出去。不知是老爷子不舍得对孙子下手,还是老爷子技艺荒疏,反正现在老爷子闭上了眼等着挨揍。
老爷子如此,宋铮倒不好意思下狠手了,他右手的拳头松开,下压变为搂抱,搂住了老爷子的脖子,整个人便吊在老爷子身上。老爷子睁开眼,两手松开,抱住宋铮的腰,把他放在地上。宋铮抬头一看,老爷子两眼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副极为吃惊的样子。(求收藏、求花、求票,欢迎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