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用剑气雕了茶壶和茶杯,又摄取了小溪里的清水,用纯阳真气烧开,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鳌拜瞳孔一缩,陈继对先天真气运用,达到了出神入化境界。而他自己呢,对真气的运用还停留在武术宗师的层次,将先天真气当成杀人的手段。
陈继喝了一口开水,笑着说道:“这里的水,不错,没有收到污染,很甘甜。大家都别客气,喝吧,白开水解渴。”
清水的味道,一般人尝不出来,陈继则非常喜欢清水的味道。清新自然,不但解渴,还能让心情愉快。
陈继看了孝庄太后一眼,说道:“大玉儿你说得不错,我大老远从南方来到北京,当然不是为了和你叙旧。恩,说实话,我们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交情。”
“鳌拜这段时间很活跃,一连灭了三个一流武术宗门,甚至连紫云道长都死在了鳌拜的拳下。整个武术界,听到了鳌拜的名字,都闻风丧胆,风声鹤唳。现在各大武术宗门,除了投靠你们大清朝廷的,其余的都躲了起来。”
顺治皇帝的眼中带着快意,笑着说道:“我大清有力量让武术界屈服。朕只给武术界两条路,要么彻底臣服朕,听从朕的号令,要么灭亡。”
鳌拜冷笑一声:“皇上说得不错。武术界这股力量,我大清一定要掌控,否则的话,本座不介意灭了他们。”
孝庄太后没有说话,不过她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她是赞成顺治皇帝的观点。毕竟,禁武计划,她是费了很多心思的。陈继想要凭着几句话就让大清朝廷放弃,当然是不可能。
张明月微微一笑:“那就是要鱼死网破了?你们满清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真要将整个武术界逼急了,各大宗门的弟子,会让你们朝廷焦头烂额。鳌拜再厉害,也分身乏术。”
陈继对孝庄太后笑道:“我就是担心你们这样的态度,你们满清入关,占领大明江山十多年了。但你们依然还是不停地打杀,彰显你们的武力。你们说话硬气,底气十足,无外乎就是仗着鳌拜武功高强。但是,大玉儿你不要忘记了,天下并不是只有鳌拜一个大宗师。”
“紫云道长已死,咱们就不说他了。但是紫阳道长、元初真人、少林寺的老和尚、龙虎山的掌教,他们都是绝世高手,一只脚踏入了先天的人物。他们什么时候能成为大宗师,我们不得而知,也许三五年,也许三五天。要是他们成为了大宗师,大清的压力,可想而知。鳌拜武功再高,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
孝庄太后和顺治皇帝的脸色一变。
中原大地,武术界的底蕴,不是满清可比的。就算满清朝廷这些年抢夺了许多的内家秘法,但是没有形成自己的体系,他们想要赶超那些千年武术宗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鳌拜能成为大宗师,是运气逆天,属于暴发户。那些千年宗门,则是可以用自己的文化和武功传承,不断培养出绝世宗师,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就能出现大宗师。
千年宗门出现大宗师的概率,是满清朝廷的十倍,甚至百倍以上。这才是真正的底蕴。
顺治冷笑道:“陈继,你吓唬谁啊?大宗师百年难得出现一个,你觉得你说的那几个掌门高手,真的有机会成为大宗师?朕绝对不相信。”
陈继摇头道:“许多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朱家的人,都不希望大明灭亡,但最后江山还不是到了你们爱新觉罗家族手里。福临你不希望各大武术宗门出现大宗师,说不定明天他们就诞生了大宗师,而且不止一个。”
“适逢乱世,都是武术界最活跃的时候,先秦时代,百家争鸣;三国时代,诸侯争霸;隋唐时期,绿林豪杰辈出;元末明初,各大派联合义军反元。这些时期,都诞生了许多的大宗师。明末清初,也就是现在,大宗师已经有了我师父白鹤道长,鳌拜大人,再加上本座,三位大宗师。武术界再诞生几个大宗师,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继说的这些,顺治皇帝和鳌拜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过,即便他们不承认,但内心深处,也觉得陈继说得非常有道理。
满清的高层,都喜欢读三国。他们自然也会去查找一些有关三国时期的资料,那时候的大宗师,的确非常多。那些一流武将,几乎都是大宗师强者。
陈继对鳌拜说道:“鳌拜大人,你要小心啊。你现在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压制得整个武术界都差点喘不过气来。将来,各大宗门出现了武术宗师,这个深仇大恨,都要算在你的头上。大清朝廷,迫于压力,将你推出去,以此来平息武术界的怒火,不是不可能。”
顺治皇帝大喝道:“陈继,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挑拨离间。鳌拜是我大清巴图鲁,朕怎么可能将他推出去平息武术界的怒火?”
鳌拜脸色虽然没有变化,但是陈继从他的眼神深处看到了一丝犹豫。
陈继笑着说道:“大家都不要生气。你们就当我是在胡说八道。大宗师强大,毕竟不是真正的不死之身。项羽,吕布,孙坚,李元霸,他们都是至强之下的绝世大宗师,比起鳌拜和本座,要强太多,但是他们依然被杀死。鳌拜,你我现在看似无敌,其实只是一种错觉,只是还没有出现抗衡我们的强大存在而已,但是你要相信,这样的强者,早晚会出现。”
“太后,皇上,鳌拜大人,本座第一个条件,是有关于大宗师的。大宗师的破坏力太强,随意出手,将会死伤无数。大宗师肆意出手,暗杀对方的重要人员,大家都损失不起。我们不如签订个协议,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刻,大宗师不能轻易出手。大家如何?”
鳌拜刚成为大宗师,可以顺利实行禁武计划,将那些武术宗门灭了。陈继这个时候,要求大宗师不能出手,大清的优势,岂不是荡然无存。
张明月想要说话,陈继轻轻踢了一下她。这个时候,沉默,可以给大玉儿和顺治皇帝相当大的压力。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孝庄太后才说话:“陈继,你这个条件,我们不能同意。鳌拜是我大清的第一强者,其他武者解决不了的事情,当然要让他出手。”
陈继说道:“大玉儿,你让鳌拜出手,无外乎就是杀人。好啊,鳌拜能杀人,本座的剑,也锋利。杀到最后,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到了最后,或许整个天下,就剩下鳌拜和本座两个人。不入先天,终究是蝼蚁嘛。这真的是你们希望的?”
陈继盯着孝庄太后,一脸笑意。
鳌拜心惊肉跳。
别看陈继面带微笑,其实是心有猛虎,一旦动怒,那将是风云变色,天崩地裂。
陈继谈笑间,是可以杀人的。
鳌拜将气机锁定在张明月身上,只要陈继敢出手,他第一个杀的就是张明月。如果说陈继有什么弱点,那就是妻子张明月。
孝庄太后的心思快速运转,陈继的话,的确有威胁性。
十年前,扬州之战,陈继就能击杀数万大清勇士。陈继现在是大宗师,是先天强者,比起鳌拜只强不弱,真要是撕破脸皮,双方都没得玩儿。
满清崛起,再到彻底统治大明江山,历经了努尔哈赤、皇太极、顺治皇帝,三代人的努力,才有了现在的局面,真要是不管不顾和白莲教死磕,不值得。
豆大的汗珠从大玉儿的面颊上留下来。陈继给她的压力,真的很大。
大玉儿闭上眼睛,吐出了一口浊气,说道:“好。陈继你赢了,哀家答应你。只要不是关乎到大清的生死存亡,鳌拜不会轻易出手。但是你和白鹤道长,也要遵守这个协议,不能动手击杀我大清的武术宗师和各地官员。”
顺治皇帝和鳌拜都松了口气。
终于没有谈崩,没有动手。
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就算鳌拜能杀了张明月,但是顺治皇帝知道,自己和太后是肯定活不了。事后,鳌拜疯狂报复白莲教,让白莲教的辖区大乱崩溃,可是和自己也没有关系,因为他顺治已经是个死人。
随后,顺治皇帝又感觉到了相当大的屈辱,自己堂堂大清皇帝,大清帝国的主宰,却要受到陈继这个魔头的威胁。真是憋屈。可是,他除了忍受,什么都不能做,陈继的势力强大,武功更是高强到连鳌拜都要忌惮三分。
陈继笑着说道:“好。大玉儿你不愧是女中豪杰,就是识大体。你的决定,不但让我白莲教免于大乱,更是拯救了整个大清的行政体系。这是双赢的结果,并不是本座赢了。第一个问题,我们的意见达成了一致。那么,我们进行探讨第二个问题。”
顺治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有第二个问题?”
陈继点头道:“当然。要是今天不能将第二个问题谈好的话,本座就回不了南方。”
孝庄太后说道:“陈继,你到底有多少问题要谈,还是一次性说出来吧。”
“太后,不要紧张。第二个问题,是我们这次商谈的最后一个问题。”陈继笑着说道,“大清对东部沿海的封锁,越来越紧。本座听说,大清朝廷上个月,正式颁布了禁海的圣旨?百姓们只要敢下海,就杀无赦?这样做,未免太极端。禁海之后,那些渔民们吃什么。皇上,太后,你们说是不是。”
顺治愤怒地说道:“陈继,禁海是我大清的内政,和你白莲教没有丝毫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陈继摇了摇手,说道:“本座并没有要插手大清内政的意思。你们都知道,本座统领的白莲教,是靠做生意起家的。我们不但和日本做生意,还和欧洲的洋鬼子们做生意,现在,我们想要和大清做生意。”
顺治皇帝,孝庄太后,鳌拜都是一愣,陈继怎么又扯到生意上去了?
陈继的思维太跳脱,让他们有点跟不上。
张明月一脸笑意,陈继的计划,她倒是知道了一点,不过具体要如何执行,她还不清楚。
汤若望在大清为官,再加上史密斯这位教廷的主教,大玉儿和顺治皇帝对欧洲的事情不是一无所知。史密斯说过,白莲教和东印度公司做生意,赚取了海量的财富。
孝庄太后问道:“陈继,你真的只是想要和我大清做生意?”
陈继说道:“当然。大玉儿,你要知道,我们虽然是敌对,但我陈继说话还是算数。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千里为官只为财。和大清做生意,能赚钱,我为什么不做。”
孝庄太后说道:“你想要怎么做?”
陈继说道:“做生意,需要一个地方。广州就不错。不如这样,大清开放广州作为通商口岸,让全世界的商人都可以来广州自由做生意。这样一来,大清不但可以贩卖货物,赚取银子,还能获得丰厚的税收,一举两得。大清在广州给白莲教划一个地方,面积不用太大,长宽各三里地就行。有了这么一块地方,我白莲教就可以建立货仓和工坊。”
孝庄太后和顺治皇帝都觉得陈继这个要求不过分,划分一个小地方给白莲教放货物,合情合理。但只有陈继自己知道,一旦有了这个“租界”,白莲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满清地域活动了。
顺治皇帝问道:“陈继,你就没有其他要求了吗?”
陈继摇头道:“没有了。只要大清的商人和白莲教做生意,公平公正即可。”
顺治皇帝看了孝庄太后一眼,孝庄太后点了点头。
顺治皇帝说道:“陈继,你第二个条件,朕答应了。不过,也希望你白莲教做生意同样公平公正。”
陈继看了张明月一眼,张明月连忙拿出了两张写好的协议和毛笔。
陈继说道:“合约本座已经写好。皇上和太后只要在上面签名,我们的谈判就算成功。”
孝庄太后冷笑一声:“陈继,你可真是费尽心思,连合约都写好了。”
孝庄太后和顺治皇帝签字之后,拿走了一份,另外一份,陈继让张明月收了起来。
陈继站起来,抱拳道:“三位,我们夫妇就告辞了。对了,顺便告诉你们一声,前朝太子朱慈烺已经打算和白莲教分家,他很快就会接收郑森的水师,组建反清复明的势力。以后朱慈烺要是做出了有什么损大清利益的事情,希望大玉儿你不要将怒气撒在我白莲教的头上,更不要影响白莲教和大清的‘友好’关系。哈哈……”
陈继带着张明月离开,顺治皇帝咬牙切齿地说道:“朱慈烺,郑森,大明朝都亡了,朕还会怕你们不成。鳌拜,回去之后,杀了郑芝龙!”
郑成功既然不投降,郑芝龙就没有丝毫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