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媺娖暗自摇了摇头,没有再劝。朱慈烺离开了白莲教自立门户以后,她就觉得他变了好多。或许是权利大了,又或者是野心大膨胀。反正,朱媺娖觉得,朱慈烺现在有些陌生,没有以前在陈继门下修行的时候平易近人。
“听说师娘有了身孕?”朱慈烺问道。
朱媺娖点头道:“恩。师娘有了身孕,就放下了一切教内的事务。本来师父是要师娘去台湾静养,但师娘不同意,她要和师父待在一起。”
朱慈烺笑着说道:“我离开白莲教,是有先见之明的。若是我现在依然在师父门下了,妹妹可以想象一下,我的处境是多么尴尬。对了,我这次来,给师娘带了不少礼物。都是福建的特产。”
朱慈烺算是有远见的,他知道陈继和张明月早晚会有孩子。留在白莲教,朱慈烺最后也不可能掌控一切,成为教主。
趁早离开,对双方都好。
朱媺娖说道:“大哥,师父的肚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狭隘。就算你留在白莲教,将来教内依然有你的位置。可惜的是,你和我不同,你是太子,肩负着推翻满清重建大明的重任。我虽是公主,但依然只是一介女流,能帮到你的不多。我这里还有一些积蓄,大哥回福建的时候,将这些银子带回去吧。”
朱媺娖希望朱慈烺将来能重建大明,但她对现在的生活,同样非常满意。也许,在师父的庇护下生活,未必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当然,这话她是不能当着朱慈烺的面说出来的。
朱慈烺愿意去折腾,朱媺娖除了支持,别无他法。因为她也是朱家的子孙。
傍晚的时候,陈继和张明月回到了城里。
“恩?朱慈烺那小子来了。”陈继刚一进城,就感知到了一股武术宗师的气息,正是朱慈烺。
张明月眉头一皱,说道:“福建这个时候百废待兴,朱慈烺跑到海南来干什么?”
朱慈烺在白莲教内刮了不少的好东西,银子就不说了,特别是人才,被他拐走了不少。张明月对朱慈烺是很有意见的。
朱慈烺来了,她想到的不是这个徒弟来看望自己,而是猜测,他是不是又来要好处了。
陈继说道:“明月,别皱着眉头,你现在应该保持心情喜悦,这样对孩子才是最好的。朱慈烺来,你要是不欢迎,不见他就是了。我这个做师父的,亲自招待他。”
张明月看了陈继一眼,淡淡地说道:“相公,我不管朱慈烺来海南干什么,但是有两条,你一定不能答应。第一,人才。我们不能再给他人才,要是他再敢去我们的明伦堂大肆招收学生,别怪我和他翻脸。第二,银子。我们白莲教有钱,但我们的钱,都是和西洋鬼子竞争赚来的,不是海水冲来的。每年我们和东印度公司明争暗斗,都要死不少弟子。”
朱慈烺现在是一方首领,算得上是大军阀。
要是还不能做到自给自足,那就别再折腾了,重建大明,可不是开玩笑的,而是需要有大能力,大魄力才行。
没有这个能力,趁早退出来,不然的话,到时候是害人害己。
争夺天下,不是请客吃饭,是要流血的。
陈继说道:“明月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就算是商业合作,我们和朱慈烺也是公平买卖。”
张明月摇了摇头。
她知道自己的相公是什么性格。他的武功剑术越来越强,看似越来越有威严,让整个白莲教的人都敬畏。
但张明月知道陈继其实是越来越仁慈。这是武术境界高到了一定层次程度的表现。如果自己不提醒,朱慈烺到时候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陈继说不定就答应了。
张明月拉着陈继的手,说道:“相公,朱慈烺现在不再单纯是你的弟子了,他是大明的太子,是一方势力集团的首领。面对他的时候,希望你能公事公办。”
………………
朱慈烺见到陈继,依然行礼,表现出尊师重道。
“坐吧。”陈继笑着说道,“你这个时候来找为师,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困难?”
朱慈烺摇头道:“暂时没有什么困难。”
陈继看着朱慈烺。
朱慈烺现在身上有着铁血气息,武功和剑术精进了许多,剑术都已经达到了以气驭剑的层次。
福临是舍弃了一切,专心武术,才达到了大宗师层次。而朱慈烺走的是另外一条道路,他想要推翻满清,重建大明,就只有不断变强。他们的“道”不同,但殊途同归,适合自己的道路,才是最好的。
陈继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这次来,我早就猜到了你的目的。你想要彭祖传承,是吧?”
朱慈烺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了。
陈继说道:“彭祖传承,的确是个好东西。彭祖经是华夏第一养生秘诀,你是本座的嫡传弟子,按理说,你想要,我应该传授给你。但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就是因为彭祖经太深奥了吗?师父,你曾经说过,各人都有不同的机缘,师父不传授给弟子,怎么能知道弟子参悟不了彭祖经。”朱慈烺问道。
陈继听出了他心中的不甘,但陈继并没有改变主意。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陈继说道,“彭祖经,的确太深奥,为师和你太师傅都领悟不了,想来是境界不够。你只是武术宗师,连先天境界都没有达到,就想要参悟彭祖经,未免有点好高骛远。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修炼好武功和剑术,想要彭祖经,等到你成为了大宗师再来找为师吧。现在将彭祖传承给你,是害了你。”
道理,讲得很清楚了。
但朱慈烺完全没有听见去。他猜测,肯定是师娘有了孩子,师父才拒绝自己。
朱慈烺默默地站了起来,抱拳道:“师父,弟子告辞。”
陈继说道:“我送你。”
送走了朱慈烺,张明月从房间里出来:“拒绝他了?”
陈继点头道:“是啊,拒绝他了。这一次,朱慈烺心中怕是有了疙瘩。”
张明月说道:“朱慈烺还敢对你不满?他一个武术宗师,如何能守住彭祖传承?一旦消息走漏,武术界的那些大宗师,会像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扑上来,将朱慈烺撕成碎片。”
为了彭祖传承,那些武术界的强者,可不管朱慈烺是不是太子殿下。
陈继眼中的担忧一闪即逝:“就怕朱慈烺有了异心,将来会留下隐患。”
人心,是最难揣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