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秋收了,江河行全面放假,包括军队,除了少数留守之外,其余人员全部放假。因为家家户户都有不少的地,江河行不去管他们怎么收,反正收上来的才是自己的。
忙碌有一个月左右,各种粮食进了各家的囤里,看着满满的粮仓,以前的难民,奴隶们,各个乐的合不拢嘴,这才是来此地真正的收获。每家的粮食感觉吃个几年都不成问题,趁着河水没有结冰,人们把粮食换成钱,粮商们的帆船第一次装的如此之满,帆船向汉地而去。
曾经漂泊的心感觉真正安定下来,一个个新家成立了,嫁女的,娶妻的,显武城似乎天天都是过节般欢庆。过了几天,江河行也加入了欢庆的队伍,江河行的儿子诞生了。
这不仅仅是江河行有后了,更多的是江河行的手下们知道,江河行的事业后继有人了。在这个时代,一地之主嫡长子意义太过重大,与稳定紧紧联系,与人心归顺紧紧联系。
江河行给自己大儿子起名,江安北,不管起的好不好,众人都说好,宾主尽欢。军政商学各个要人,都来露面,各个喝的酩酊大醉,开心而回。
当然赵光夫妻更是高兴,赵李氏现在的头仰的更高了,赵光见谁都是乐呵呵的,不复以前总给人灰头土脸的感觉。人逢喜事精神爽,赵光不光来江河行这边喝酒,在自己家里也是大摆筵席,各个人物也都给以面子,各个****祝贺。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天空飘飘洒洒的降落雪花,地面雪白一片。过了月子的赵清漪,回娘家一趟。回来之后,扭扭捏捏的,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的,江河行奇怪,难道这里还有人给你气受吗?
旁敲侧击才弄清楚,原来赵李氏也怀了孩子。江河行哈哈大笑,在家里摆酒,为赵清漪再有个弟弟或妹妹而庆贺。
欢快的日子过得飞快,江河行都有些不知今夕何年的感觉。
一天,雪下的正大,江河行在办公署有些百无聊赖,就想回家逗逗儿子。有人来报,汉朝使者来访。
江河行不敢怠慢,忙请人进办公署。来了一个50岁上下的老者,一脸的威严,一进门却笑了起来,好像老熟人给江河行打招呼道:“江先生,好年轻的江先生,老夫有幸,今日得见后辈俊彦。”
江河行不知道这人是谁,有些尴尬道:“这位天使,不知您怎么称呼?”
“老夫严尤,受朝廷所托,今日来见江先生。”
“严先生恕罪,我实在原非大汉之民,对我汉朝官员不是很了解。因此对严先生也未知,希望见谅。”
“呵呵,老夫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大可放心。听闻江先生当初只带几十个人,就把乌桓打下来。然后一年时间,夫余尽被你吃下去了。”
江河行点点头,眼睛看着严尤道:“严先生,你可知道我为何征伐乌桓吗?”
“略有所闻,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罢了,未必当真。你可知乌桓是我大汉管辖,受护乌桓校尉管辖。你则不吭不哈的把整个乌桓人给赶跑了,置我大汉朝于何处,置朝廷颜面何处。”
“乌桓人不断掠夺大汉子民,成千上万人被掠夺于此,成千上万个家庭被拆散,父母失去孩儿,孩儿失去父母,丈夫丢掉妻子,妻子丢掉丈夫,当无数个家庭在哭泣的时候,不知道我大汉朝在何处,不知道我大汉颜面又在何处?如果大汉朝为了颜面,置百姓安危不顾,这样的颜面我看不要也罢。”
江河行越说越气愤,脸色铁青,眼睛直盯着严尤,似乎严尤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似的。
江河行继续说道:“对于乌桓人这样的匪徒,如果不予以严惩,将有更多的汉人遭殃。对于护乌桓校尉这样的鸟官,坐视百姓被掠夺,不发兵解救百姓,就是纵容这帮匪徒祸害好人,朝廷应该严惩。”
严尤一笑,脸上未现不豫之色,淡淡地说道:“别人都说江先生是性情中人,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啊。”
江河行有些失态,他本就不是官员,也不懂的什么官场规矩,但他知道谈判场上未必不可如此。
江河行头一扬道:“乌桓被灭,是他们罪有应得。夫余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来给我要地盘,我也给了他教训,谁知他还不悔改,居然再次犯我,因此我把它也灭了。”
严尤继续笑笑道:“恐怕江先生误会了,我来此地不是说乌桓被灭的事,我受朝廷之命,希望你能归顺朝廷。”
“归顺朝廷?怎么个归顺法?”
“此地设立乌海郡,朝廷不派官员,对你封赏为和王,还是你的和王,不过你要去长安受封。哈哈,你看如何?”
“严先生这样说,我就和匈奴差不多了。为汉朝属地,不过还是自治,我这样理解对吗?”
“恩,就是这个意思。”
江河行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手指不断敲打着桌子,这是他想问题的习惯动作。
江河行沉吟半响道:“我有几个条件,不知道先生可以听否?”
“是要钱还是要封赏,只要我能满足,我现在就可答应。”
“钱也是取自百姓,我拿了于心不忍。我第一个条件,若成立乌海郡,北海郡与辽东郡、辽西郡、右北平郡、渔阳郡、上谷郡之间不设军卡;第二,商贸能自由流通,我北海郡商品在汉地不另外交税;第三,汉地不得阻拦百姓到我乌海郡经商,求学,移民等。”
严尤歪着头,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一阵说道:“设立军卡,不是针对乌海郡,我们更多是针对匈奴,另外,就是中原各地城市都是有驻军的,撤销边界之军,这个不可行。商贸江先生不一直在做吗?我也是前一段边郡粮价大跌,才知道江先生经营的好地盘啊,短短一年就产这么多粮食。若成立乌海郡,乌海郡货物进入汉地,和汉地商品一样待遇。不过汉地盐铁都受管制,也希望江先生见谅。至于汉地百姓来此,我们更不会管,只要他们过的好,在哪儿不还是一样啊。”
江河行想了想,觉得只要商贸不受阻拦就好,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是太在意。
他对严尤道:“严先生,此事关系重大,我这边还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你可以在此住上几天,等候消息如何?”
严尤虽知江河行在此权限很大,可也不好拦阻这种冠冕堂皇的推托,似乎江河行对价码还不太满意,现在只得等等看了。
江河行召集手下重要人等聚齐开会,这下就费了半个月时间,因为有的路远,大雪封路难行,直到半个月后,除张凯去了凤凰岛不在,其余重要人物聚集一堂讨论归顺事宜。
郑义首先发言,介绍了探听来的消息。原来朝廷还派人去了羌人,花了大量的钱,诱使他们献出土地,归属朝廷,并设置西海郡。大概这边把乌桓和夫余打了下来,朝廷要有人打这里的主意,所以派重臣来此。严尤对此地一向比较了解,所以就派他来了。
因为刘庆对朝廷相对熟悉一些,然后他说道:“我最近一直在想王莽要干什么,现在我有些想明白了。他让西海郡归顺,也让我们归顺,目的在于王莽做到了四夷宾服,你看他为了西海郡,花了多少钱,送了多少礼。子曰:远人不服,修文德以来之。他那里修文德,他是送钱送礼以有西海郡。匈奴宣帝时已经归顺了,也是解除了汉朝北面的威胁,乌桓早在武帝时期就归顺了,而我们呢,地盘比乌桓还要大,若我们归顺,不更是四夷宾服吗?”
刘庆以前对王莽印象很好,可进了监狱之后,一提到王莽,总是容易情绪化。
张捷道:“我们本身汉人,归顺朝廷当然没什么,再加上朝廷事实上不管我们,而且两地来往更方便,我觉的归顺没什么。”
大多数人和张捷意见一致,毕竟有汉朝做后援,很多事情名正言顺很多,大家都看着江河行。
江河行道:“归顺不归顺,如果和匈奴那样归顺,朝廷不来管,我大体是同意的。我们要不要归顺不仅要看什么名义,更要看什么好处。归顺朝廷,我们南边不用派兵了,南边大力做商贸。兵力集中于北面好对付鲜卑,去年鲜卑的仗我可没忘。我们以后都是朝廷之人,做生意不知道方便多少,只有商贸做的大了,我们这里的生活才会越来越好。所以,我建议归顺,但要求就是朝廷封赏,其余我们自己做主。让王莽做到四夷宾服,对我们有好处,那我们就配合他四夷宾服呗。”
刘庆之外,大家都表示同意,刘庆也无话可说。
江河行将意见告诉辛苦等待的严尤,严尤大喜,连番表示朝廷定有重赏。严尤不顾天气寒冷,带着随从匆匆回去复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