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天上繁星点点,船队放慢速度,但却没有停下。
刚刚吃过晚饭,江河行看船队上点起的火把,不断的变换着信号,心中感叹,陈刚这几年算是下工夫了。
再说,这是要去救人,去的早一天,就能多救不少人命。
李宾和周仁已经回船舱,江河行看着天上繁星点点,闻着腥湿的海风,一个人思绪烦乱。
黄河水灾到底多大,多少人受灾,该如何具体救治,越想问题越多。思绪随同海浪一波一波,向远方飘远。
江河行虽然担忧,但是船队依然乘风破浪,向着济水出海口,日夜兼程。
又走了一天,已到半夜,江河行还没睡,他站立在船头,看着满天的星斗。
船上其他人都不明白,江河行如此爱看星星,似乎没见过似的。
江河行不便跟大家解释,这样纯净的天空他见的并不太多。
船板上响起脚步声,江河行扭头一看,趁着灯光,看的清楚,陈刚向江河行走来。
江河行道:“陈刚,有什么事吗?”
陈刚道:“我们到济水入海口没有多远,,我想问下和王,我们的船队到时候停在哪里?”
江河行苦笑一声,救人方案实在是有些匆忙,很多该做的都没做,连停在哪里都没有规划。
江河行问道:“若是没有补给,船上带的粮食,可以吃多长时间。”
陈刚嘿嘿一笑道:“和王,我们带的补给粮食能吃半年,不过到时候要是带上难民的话,我估计一个月就没了。”
“既然船上粮食众多,到时候难民的别的东西估计也不多,就多带点人。第一批人先送到凤凰岛,那里有我们的存粮。估计过段时间,显武城的粮食就能到泉州,我们第二批开始往泉州雍奴送人,反正那里现在最缺人。”江河行先将回来停靠点规划好,主要是让陈刚要算着粮食用。
陈刚接着问道:“你看我们船停靠哪里接人呢,估计接人也要费很长时间。我有个建议,我们将船停靠在巨野泽,巨野泽方圆几百里,我们的船队放在里面,就是动静大一点,也不会有什么人发现。”
江河行表示赞同,并对陈刚道:“好吧,我们就停靠巨野泽,你去通知船队,早作安排吧。”
陈刚正准备回船舱,安排各项工作。突然,陈刚叫道:“和王,你看那是什么?”
江河行扭头,朝海里一望,灯火点点,在海面上不停的跳动,眼看着朝船队而来。
江河行呵呵一笑道:“陈刚,你们水师练习这么久,没打过仗吧?”
陈刚猛地跳起来道:“和王,你是说我们的机会来了吗?”
江河行道:“看海面那些灯火,我看他们未必是善人,我也看看你们平时演练的如何?不过尽量不要伤人,吓唬吓唬得了。等下把人抓过来,我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半夜敢在海上行船。”
陈刚没想到江河行居然下的作战命令,水师组建多少年,从来都是帮人家送粮食送人。天天演练,丝毫不敢懈怠,却从来没有作战命令。
马援参军时候,陈刚已经是团长,还做自己手下一兵。现在呢,马援已经统率平州军马,在匈奴四方征战,自己从去了凤凰岛之后,再也没有打仗的任务。
看这个立下这个战功,那个立下战功,陈刚心里能不着急吗?
陈刚还是沉稳,丝毫不敢表现出来,还是兢兢业业的练兵,他知道自己在江河行心中位置,远超一个军的分量,因为这水师花钱之大,赶上三个军的开销。
今天机会来了,陈刚终于可以在江河行面前展示一番,尽管在夜里,但他还是难压自己激动的心情。
陈刚高兴的想跳起来,一边小跑,哼着小曲回到船舱。
江河行看着远方的几处火光,越来越近,远远的似乎还能听到那边的吆喝声。
正在这时候,江河行所在的船上,鼓声大作,一队队军兵从船舱跑了出来,一个个举着火把,照的甲板上亮如白昼一般。
一条船亮了,两条船亮了,整个船队甲板上,全部沾满士兵,手举火把。
船队突然加快速度,船只之间距离越来越大。
船队本是直线般行军,现在已经变做月牙形,月牙的中间对着那海边的几株灯火而去。
那几株灯火,本来正向船队靠近,也许发现有异常,开始掉头向外跑,只见那几株灯火在海面上闪动个不停,再不向刚才那般悠闲。
他们好像要跑,可怎么可能是这大帆船的对手。
眼看的那灯火越来越近,船队已经由月牙形快变做巨大的圆形,中间的缺口处,正好是那几株灯火。
距离越来越近,那几株灯火下,正是几艘船。那也算大船,只是跟平州的战船相比,他们只能算作小舟。
船队形成一个完整的圆,突然,前面的几艘船上,飞出一道道火光,向着那中间的几艘小船而去。
飞出的火光在天空画出一道道亮光,直接冲入中间的小船周围。
“咚咚咚”的巨响,一声挨着一声,海面上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火光闪耀天际,一阵阵蘑菇般的黑云,在小船四周升腾。
那几只小船停了下来,哭声四起,不一会,船队上的飞雷不再发射。
船队的圈子越围越小,将小船围的紧紧的,有三只战船冲出队伍,扑向小船旁边。
忙活了一夜,东方露出鱼肚白,一只帆船向着江河行的旗舰而来。
过了一会,两船并靠在一起,有人搭过跳板,那只战船上一些士兵押着一批人,五花大绑的押到江河行的旗舰上。
忙活一阵,那只战船离开。
江河行看看甲板上捆着的这些人,虽被捆绑,看出也都是精壮的汉子。大多长发披散,浑身湿漉漉的。
总共有个人,中间有个人,却是打扮齐整。个头不高,虽然捆绑的结实,却是一身的红绸缎,犹如一团火一般,头上插着金钗。
江河行定睛一看,中间那人居然是个女的,年纪大概五十岁上下,人虽瘦小,眼睛却十分清亮,正抬头打量江河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