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海面,鼻涕立刻舒展开身体,一阵清凉的海风袭来,已经浑身湿透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月光下海面波涛不惊。此时月已西沉,天虽未亮却有些发白。从一片漆黑在到眼前这副景象,恍若隔世一般。
海风吹拂之下,一直昏迷不醒的张子蕴突然打了个哈欠,摇摇头坐起身,茫然四下看了看愣愣的问我:“这是什么地方?”
张子蕴一醒,我心中一松,也觉得心情不在沉重,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人就是这么奇怪,总是会不知不觉保护自己身边熟悉亲近的人。当张子蕴走进机械仓的时候我虽然感动但同时还有一丝莫名的愧疚感,因为我知道当初要是大熊进机械仓我肯定会阻止,会抢先去,大熊也是一样,但张子蕴说要去的时候,我俩却谁都没有争。
也许人真的都是自私的吧?这种有些内疚的情绪从张子蕴昏迷开始就一直围绕着我,此时见他醒了过来,心里多少有些慰藉也松了口气。我一时有些激动没有说话,大熊却凑过来伸手拍了一下张子蕴:“老张,你小子晕的挺是时候啊?有好东西你都没看到。”
大熊这一声亲昵的老张,已经不在拿他当外人看了。张子蕴楞了一下问:“什么好东西?”
“纸片人这些人都跟没多高,身子薄的跟纸片一样,没头发,黄褐色….”大熊比比划划的跟他说了半天,把他晕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张子蕴听的聚精会神,连连后悔的拍脑袋。嘟囔着自己怎么就晕的那么不是时候。
等大熊讲完,我也笑着拍了下张子蕴的肩膀:“没事就好,对了,你躺进机械仓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把你拽出来后,你清醒了一下接着就晕了过去?”
牛豆也显得很感兴趣,凑上来说:“说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一直守护着的到底是什么?”
张子蕴皱了下眉头,看他的样子已经陷入了沉思当中,我们三个谁也没有打扰他静静的等着,过了三四分钟张子蕴呓语着说:“我躺倒凹槽里面之后,感觉到一股很温暖的气息,接着头发根根立起,每一根头发就好像活了一般,是那么的轻盈和欢快,我能感觉到头发的变化,而且还能清楚的感觉到每一根头发里面的空隙都是那么的饱满,像是畅通无阻的跑道在等待迎接着什么。”
“接着我的思绪穿越了海底,这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接着我看到一片非常深暗而均匀的蓝色背景,它和晴朗的但没有星光的夜空一模一样。过了几秒钟,这片背景活跃起来了,闪耀着无数的绿色光芒。绿光分成几层,不断向我迎面扑来,然后在右方出现一种美丽的图形,那是一些平行和紧密相间的线条,共有两套,互成直角,五彩缤纷,以黄色和金色为主。紧接着,线条越来越亮,整个图形布满了闪闪发亮的光点。这片影像慢慢从我的视野中通过,大约10秒钟之后从左边消失,余下一种沉闷而呆滞的灰色背景,接着很快双换成翻腾的云海,云层似乎要脱胎变成有生命的形态。说也奇怪,在后一段情况出现之前,我怎么也没法给这片灰色的背景添加任何形状。”
这一刻过去后,我感觉陷入了一片无尽的虚空当中,一瞬间时间停止了转动,周围也没有了一丝声音,也看到任何的东西,但我感觉不到半点的恐惧和害怕,反而有一种平和喜悦的心境。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的让我希望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接下来我又立刻觉得自己的感觉变得异常敏锐,我能听到远处的雷声,感到到风的形状,而且西伯利亚一只苍蝇落在桌子上都会在我耳朵里引起一阵轰鸣,甚至我感受到了地球正在痛苦的呻吟,这是一种承受到了极点的痛苦,这一切我都感同身受。
接着我又发现我可以感受到任何我想感受的物体运行和构造,我甚至感觉用自己的思维就能去影响这些物质,可以影响物质基本微粒的运动。也可以影响光的光栅,还能千里以外影响水的p为这一刻我和这些物质是如此的接近和亲密,就在我试着要去影响一道光束的时候,你俩把我拽了出来,刚被拽出来的时候我还很清醒,接着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就晕了过去。
我和大熊都听得有点晕乎,只有牛豆好像听懂了问:“你的意思是,那个机械仓不过是起了一个引导的作用?”
张子蕴沉吟一下:“没错,情况就像你说一样,这段时间的感觉,让我觉得整个宇宙就是一个大的信息库,里面有无穷无尽的信息,所有的奥秘都在里面,但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难以理解,相反很简单,关键是要找到正确的入口,而我的作用更像是电脑上的一个头发是连接器,通过机械仓连接到宇宙这个大主机。可惜的是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体会。”
张子蕴语气中的遗憾一览无遗,我忙安慰他说:“当时也是实情紧急,又怕你出什么危险,这才把你拽出来,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到如今想也没用了。”
张子蕴笑笑:“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总感觉马上就要窥探其中的奥秘,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口卡住不能不让人遗憾。”
我拍了他一下本能想说句以后还有机会,可一想海底那个空间此时恐怕早就被海水淹没就算能回去恐怕也找不到那个所谓的机械仓了,张开了的嘴又慢慢闭上。
大熊听得无比惊奇,忍不住插话:“老张,按你的意思,只要有那个机械仓就能把宇宙间所有的奥秘都搞清楚了?”
张子蕴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人类的科技肯定像那个涛说的那样,会有一个飞跃式的成长,最起码也能成长到涛之前的科技,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人类的大脑一直都无法开发,所有人的脑域开发只有百分之十左右,那另外的百分之九十被称为上帝禁区,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找到合适的开发方式,而机械仓无疑是一个助力。”
我笑了笑:“这些也不过都是你的推想而已,大脑不是那么好开发的。”
张子蕴摇摇头:“我已经看过一篇卫斯理的小说,叫头发,就说人的头发本来是没多大用处的,但却一直不停的生长,而且里面是空心的。不过小说里面头发的作用是用来去另一个世界的,但现在看来头发起的就是一个链接的作用,这一点我非常肯定。”
张子蕴斩钉截铁说完,我们都点了点头,四个人里只有他进到了机械仓,当然他最有发言权,这一点毋庸置疑,此时不管他说什么,我们都只有点头的份。
这一趟海洋之行,见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很多都是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如今却一一经历过来,可这仅仅是浩淼海洋中的冰山一角,这宽广深邃的海洋之中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我已是神游物外。
“好了,我要送你们回去了,我的任务就是把你们平安带到,平安带回。你们得到什么或是得不到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也自由了,都别发愣了上船吧!”
牛豆的几句话,把还在发呆的我们三个叫醒,我茫然抬头一看,那艘古老的幽灵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船行驶的非常快,不大的工夫已经来到我们身边,牛豆微笑的催促我们:“上船吧,这就送你们回去。”
我愣了一下:“大家走了你呢?海底下那个空间已经毁了,你还能到那里去?”
牛豆站起来笑笑:“大家不用为我操心,大海就是我家,在这里我有是地方可以去,等我处理完其他的事情,或许会去找你们也说不定。”他说完,指着船:“上船吧,你们要不上,我可让鼻涕把你们甩到海里去了。”
他说完脸上带着调皮的神情,这一瞬间我才感觉他还是个孩子,但我还是不敢不听,也相信他说的出就能做的到,无奈下只好伸手抓出垂下来的绳子爬了上去。
张子蕴和大熊跟在我身后,大家上了船,海面上就传来牛豆吹奏一首无比欢快的声音,接着水面上无数的海豚跃出水面,做着各种欢快的动作,不停的跳跃。整个海洋顿时沸腾起来成了欢乐的海洋。我向牛豆看去,他停了曲子挥手向我们道别,接着船身一动开始向前行驶,我知道下面的鲸鱼又开始遵循他的命令游动起来。
月光下牛豆的的样子像个精灵。海风下长发随风飘洒,野性而又自然,这个孩子要是长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到少小女孩,我如是想…
“老陈快看,又起绿雾了!”大熊一喊,我向船行驶的方向看去,果然已经微白的天色中,曾经见到过的那种绿雾再度升起。船丝毫不停留向雾气之中冲过去。
我见绿雾又起,苦笑一声对张子蕴说:“看来你没掌握的,牛豆都已经掌握了。”张子蕴沉默一下,默然无语。
一阵恍惚,船身已经穿过了绿雾,耳边一阵嘈杂的喊声想起,眼前已经不是无人的海域,而是前面密密麻麻有二十几只快艇,巡逻艇,上面还架着高音喇叭,里面传来呼喊我和大熊名字的声音。
幽灵船的出现太过突兀和诡异,所有的快艇和巡逻艇在这一刻突然静了一静。接着我们船上又想起“沙沙沙….”的声响。那些海蝎子又都逼了上来。
我苦笑的看着张子蕴和大熊:“跳船吧,这是见咱们安全了,逼着大家离开这船呢。”
大熊也是苦笑:“这是送客呢,得了,咱们也别让人家赶,还是赶紧的吧。”说完不管不顾,自己先跳了下去。我和张子蕴跟在他后面也噗通跳入海中,等我们挣扎着从海面浮起,那艘幽灵船已经退回绿雾中,转瞬不见。
一艘快艇急速向我们而来,随即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陈平,陈平,是你们吗?”
听见马晓晴的声音,我全身一松,平躺在海面上…
回到香港,自然有一番解释不表,其中的悲喜也不表,我还是按照以前的约定去了一趟张子蕴那里,对看了一下他的身份证明,剩下的两天好好的睡了一觉,休息了休息,也不知道张子蕴用了什么办法,杜邦家族的人从此后再也没来找过麻烦。
任务完成没有必要在香港呆下去,临走的那天我们去向张子蕴告别,他好好招待了我们一番,酒桌上还一个劲的讨好我和大熊,让以后再有什么古怪的事一定叫上他,他给我俩背包都成。
我俩满口的答应了下来,大家却都对在深海之中的事绝口不提,也不提牛豆的事。当走出张子蕴家门的时候,看着蔚蓝碧绿的大海,我脑海中不由得冒出海子的那首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深海(完)
老海有点走火入魔了,本来想写个不一样的大海,还是落了俗套。下个故事继续灵异,不在整这伪科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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