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一白色物体以箭一般的速度闯进萧晓九怀里,一双手揉了揉它的头,然后一把将它拉了出来,浓密的白毛中露出一对骨碌碌转的蓝眼珠,正是小白。
小白将前爪搭在萧晓九手上,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她,献宝似得探过头来,萧晓九一眼就看到它叼着的竹筒。
里面是薄薄信纸,写着短短几句话,“十里飘香,服下后十步之内闻者昏迷,红色是解药,申时三刻城外凉亭集聚。”
萧晓九果然从竹筒里倒出一粒黑色,两粒红色药丸。取出红色药丸与凝香一同服下,心想南竹果然还是太善良了!
南竹收拾了行装,正欲离开,却见小白又钻了回来,疑惑的打开身上的纸条,手指在上面摩挲,尽管知道南竹可以凭手感感知出写的字,晓九还是把墨磨得极浓,浓郁的墨香充斥在鼻尖,待南竹得知内容后不禁摇头失笑,却还是前去准备。
迷迷糊糊睡了好久,听见外面吵吵嚷嚷,萧晓九知道时机成熟,带着凝香悄悄溜了出去,看守的侍女发现,正欲上前阻拦,刚走了几步便头上一晕,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萧晓九对南竹的药可是绝对信赖。
她很是好心的将她们搬到房间里,然后随着凝香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出了厢房,隐隐听到丫鬟议论纷纷:“真没想到少爷在外面竟有那么多女人,连孩子都有了,真是可怜了少夫人…”
外面突然没有了声音,萧晓九扯了扯还在偷笑的凝香,从门口溜了出去…
离开傅府后,她远远朝里瞥了一眼,只见傅明宇被一大群女人堵在门口,争相叫嚷,分身乏术,萧晓九不得不佩服南竹在哪里找到的人,演技可以这么精湛,见他看了过来,挑衅的回之一笑,一转身便消失无踪。
一口气跑到城外凉亭,远远便看到一身白衣的南竹,在鲜红的留客亭外自成一抹亮丽风景。
小白一见萧晓九耳朵微动,撒开腿便扑将过来,却在还差几步远时突然倒地,重重摔了下去,萧晓九这才想起十里飘香的药性还未过去,看着小白狼狈的趴在地上,众人对视一眼,不禁大笑…
萧晓九将倒霉的小白捡了起来,拍拍它身上的土,听凝香兴高采烈讲述傅明宇的惨状 ,见南竹脸上突然闪过一抹潮红,心下了然,难怪那些人脂粉味那么重,这次刚好可以让他好好享受享受女人的滋味…
“啊呀,老板,你仔细看看,这只金钗质量上乘,做工精湛,可是玄金师傅亲手打造…”
一中年男子摇着算盘,头也不抬,直接打断少女的喋喋不休,“三千两!”
“这上面的翡翠价值连城,可是难得的七色星芒!”
“三千两!”
男子抬起头,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红衣少女,笑得十分得意,他一只手摸了摸嘴角一翘一翘的两撇小胡子,另一只手依旧不紧不慢的拨弄着算盘,“方圆十里只我一家当铺,姑娘若是愿意,再走十里便是!”
林绯儿愤然离开,大骂奸商,突然觉得此行任重而道远,灵嵇山附近只这一家当铺,她身上所剩珠宝已是不多,饶是费劲唇舌,也才换得一百万两银子,她要如何在附近换得剩下四百万两。
想起君无邪阴测测的眼神,不由打个寒战。突然一柄剑从身后穿过,径直架在脖上,林绯儿双腿一颤,差点跪倒在地,不用回头,她也能感受到此人彻骨的寒意。
“你的珠宝从何而来?”
林绯儿一脸狗腿的道:“英雄若是喜欢,小民当双手奉上!”
说罢把身子往边上侧侧,那柄剑锋芒锐利,还是离远点好,银子可以再挣,命可只有一条。
她刚动了一下,那把剑紧逼而上,衣襟直接被剑气撕裂,林绯儿顿觉如坠冰窟,僵硬着身子不敢再动,半响才回过神,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不要挑战我的耐性,说,你的珠宝从何而来?”
“看来他们已经遇见了,你说那只兔子多久可以逃离铁面杀神的魔爪?”
一红衣男子喝着茶,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对面的书生沉思片刻,“十天?”
红衣男子笑的不怀好意,“我说她逃不掉!”
“这…怎么可能?”书生不禁失笑。
“赌一场如何?如果你输了,就告诉你家小雁子其实你喜欢男人!”
书生咬咬牙,揣测良久,“好!若你输了?”
“任君处置!”
红衣男子端起茶杯,看着里面翻转的茶叶,喃喃自语,“但…我怎么会输?”
“英雄饶命!”
林绯儿哭丧着脸,诚真意切的恳求道,“小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黑衣男子后退几步,剑尖却还是指着她,神情冰冷,不苟言笑。
林绯儿转过身来,一眼便认出此人,竟是乌衣国平安王凌皓天,如今东南地带纷争不断,他不去打仗,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林绯儿绝对没有想到她的主子一早就把她卖了,只得骂自己晦气,面上却堆出谄媚的笑,“那些珠宝…是…”
“扑通!”
一阵水声,人已消失不见,林绯儿从水面探出头来,朝凌皓天大笑,“本姑娘哪有那么容易被抓住?”
说罢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向远方游去。
突然身子一顿,脚好像被什么缠绕住,林绯儿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空,被一股力道拉扯,凭空而上,倒吊在空中,头浸在水里,一阵水波翻涌,咽下好几口湖水,“那个…放…放开我!”
为了防止湖水流入鼻孔,林绯儿只得向上蜷缩起身子,将脸露出水面。
只是这个动作极为累人,没多久便体力不支,又浸到水里,如此反复,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尤其每次露在空气中时,看见凌皓天面无表情的脸,林绯儿就想破口大骂,但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只得忍气吞声。
“你!”
“扑通!”
“到底…想怎样?”
“扑通!”
凌皓天实在不想理会这个蠢女人,他没想怎样,只是想知道那些珠宝从何而来而已?
南沧,银川烽烟四起,本是攻城夺地的大好时机,可是听说叶慕然曾彻查栖梧宫,发现丢失了一些珠宝,宫中物品丢失其实并不少见,况且丢的都不是贵重之物,可是他却突然意识到那个女人会不会还活着,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一听到手下探子回报,说在灵嵇山一带发现一些珠宝,似是南沧皇宫之物,他直接撇下战事,赶赴此地。
只是找到的并不是他想见的那人…
发现凌皓天有些心不在焉,正是好时机,林绯儿一跃而起,攀绳而上,虽然她武功不济,轻功却是数一数二,刚刚她故意装傻,只是在麻痹他的注意而已!
“真是自寻死路!”
凌皓天一阵冷笑,林绯儿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手下一阵刺痛,这才发现上部的绳子里竟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毫针,一声惨叫,又一次摔入湖中。
“我本不欲为难女人,可你自讨苦吃,我便如你所愿!”
说罢,命令手下将绳子放下几分,林绯儿大半个身子浸入水中,只留一条腿孤零零悬挂在上面。
“你…你做了什么?”
感觉湖里有一阵沙沙的声音,听得头皮发麻,她甚至还感觉到有什么黏腻的东西在身体周围来回窜动。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等了许久,才听得岸上人慢条斯理的说道,“没什么?好久没吃鱼,突然想尝尝鲜,所以 我在绳子上抹了大量鱼饵,不巧被你蹭走了,看来只能委屈你当我的鱼饵了!”
这…感觉大量鱼群涌来,林绯儿不禁仰天长叹,难道我的贞洁要交到一群鱼的手里?
不要啊!
刚进入赤雪国,一阵风沙席卷而来,令人生生的呛了口气,“这里怎么这么荒凉啊!”凝香有些不满的抱怨。
南竹淡淡一笑,转向萧晓九,“晓九以为如何?”
萧晓九放眼望去,那是一群牧羊人,面对风沙,没有抱怨,而是满怀希冀,“希望我的感觉没有错!”
“会的,先去安排住处吧!祭九峰离这儿不远,明日便可启程前往!”
一行人一路向前,远远听见几声呼声,“娘子,娘子,等等我!”
感觉声音有几分熟悉,萧晓九好奇的向后看了一眼,只见一着华冠丽服的男子拎着大包小包策马而来,艳丽的衣裾随风翩飘,与荒凉广阔的草原格格不入。
萧晓九不做理会,与众人对视一眼,策马奔腾,只留身后叫喊声不绝于耳,荡起阵阵回音。
入夜,辗转难眠,几番睁开眼,都只看到窗外清冷的月光,月光越过床沿,留下一道道光斑,她披了长袍走入庭内,树影浮动,不禁有几番心烦意乱。
忽然有一双手摸了摸她的头,平添几分暖意,不用回头萧晓九也知那人是谁!
此时此刻无声无息,只余村庄中几声犬吠,明明没有言语,她却觉得从未有的安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