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孩一本正经的说要报恩,萧晓九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正想摆手说罢,只见一人直接将它接过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丝毫没有抢一个小孩东西的不齿觉悟!
君无邪不仅没有觉得此行有何不妥,而且很嫌弃的看了薛临一眼,大有你好意思扮一个弱智幼童之意!
薛临向他挑衅一笑,我何需扮?世人皆知本皇只有四岁,更有《赤雪史记》为证!倒是你,堂堂夜国少主扮作女人,也不怕贻笑大方!
看着君无邪拉着萧晓九离开,薛临眼中光芒闪动,世人皆知夜国少主玩世不恭,世间万物难入其眼,却不知他可为一女子做到如此地步!
“难道真是天意如此?”
一老者仰头望天,热泪纵横,“噗!”一口鲜血吐出,他体力不支扑倒在地,幸被身侧一彪形大汉扶住,眼神越发空洞呆滞,片刻后喃喃自语,“我已时日无多,去准备归寂大典吧!”
萧晓九手腕突然一痛,感觉有一抹红线一划而过,再仔细看时又没有任何异状,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君无邪,我们这样一走了之真的好吗?”
身侧男子斜靠在马车里,将手中金黄色的令牌抛上抛下玩的不亦乐乎,“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他们自家人去解决便是!”
自家人?“那么说那小孩是藏斜人?”萧晓九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为什么?
“差不多吧!只不过不是他是藏斜人,而应说藏斜是他的 !”
君无邪故作神秘的一笑,“他可不是什么小孩!他是…赤雪国国主!”
“什…么?”
看着萧晓九惊讶的睁得大大的眼睛,君无邪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赤雪国皇族皆负神力,故自古以举鼎定位,而一年前薛临打败他的众位兄长,成为新一任国主!”
“所以你早知道他是谁了?”
感觉到萧晓九身上危险的气息,君无邪没有回答,而是翻了身闭目养神!
他起初只是怀疑,后在他轻而易举将萧晓九推入海里时才确定,只是没有时间同他理论,后在海底发现萧晓九陷入陷阱越发觉得不对,他们一行人小心谨慎断不会出此纰漏,定是有其他人混入藏斜露出马脚。
所以他和薛临做下交易,帮他打破藏斜的阴谋,而他护萧晓九在赤雪国一路平安,所以君无邪当时拿走令牌没有任何心虚,他几次三番拿他们做挡箭牌,他没有计较已该千恩万谢了!
萧晓九 此刻万分后悔 ,她当时有一刹那想到薛临出身不凡,但并没有料到他会是赤雪国国主,她来赤雪国已有多日,却没有阿玥,妖妖任何消息,如果请他帮忙…
萧晓九此刻计算着如何将那块令牌从君无邪手里抢过来,突然灵机一动,君无邪不是认识什么灵音阁阁主吗?
灵音阁情报遍及天下,如有他助,要找到她们岂不轻而易举?
“君无邪,算起来我们也认识许久了呢?”
萧晓九小心试探道,“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君无邪脸刷的一下红了,突然想到什么,神色一变,正色道,“不怎么样?不是恶语交加就是冷言相喝!”
“我哪有?”
就算真是这样也是他先欺负她在先,萧晓九正想反驳突然想起自己有求于人,最后瓮声瓮气的说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其实我勉强算起来对你还算不错吧!”
君无邪沉默半响,最后勉为其难的说了句,“还行吧!”说罢拭目以待,他想知道她又想做什么,竟可以这般低声下气!
“那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能不能帮我找两个人?”
“你的朋友?”
“嗯!”
萧晓九急忙点头,生怕他会反悔!
君无邪思索了一番,最后略带为难的说道:“灵音阁事务繁忙,没有功夫找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若他们何日得空了,我会去告诉他们一声!”
看着萧晓九喜笑颜开的脸,君无邪眼角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若非在马车上她非活蹦乱跳不可,或许他可以考虑将那个人的消息告诉她,只不过还得再拖上几日,否则显得自己有多看重她似得。
回到桑榭镇已是三日之后,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却空无一人,整座城镇都围绕着一股*肃穆的氛围。
萧晓九在快到桑榭时便开始昏昏沉沉,南竹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只以为她是舟车劳顿,让凝香先扶她回房休息。
“少主不打算去送他一程!”
南竹向着君无邪恭声说道。
祭九峰行痴大师将于巳时在承乾台举行归寂盛典,归寂者,圆寂也!
君无邪淡漠一笑,“那老和尚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南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抱着小白起身离开!
整座院子安静的可怕,君无邪随意坐在萧晓九常玩的秋千架上,一起一伏的晃着,飘飞的柳絮落在鼻尖,引起阵阵瘙痒,君无邪对着空中连打几个喷嚏,心里一阵嘀咕,莫非那个老和尚临死前还要止不住的对自己说教,若不是看在他和那个人是同宗,他怎会…
君无邪突然从秋千架上爬起来,漫无目的的走着,呵,自己果然是太闲了吗?
算算时辰那女人也该醒了,本公子就大发慈悲去满足你的心愿好了!
“不要,不要!”
“萧晓九!”
君无邪拍了好久门也不见屋内人回应,心里突然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破门而入直接走向床榻,床上女子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脸色越发苍白,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可她脸上的表情分明传递着一个讯号,她 很害怕!
这样的情形总让君无邪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对了,那是离开南沧时…
君无邪将萧晓九扶起,紧紧抱在怀里,希望给她一点安慰,一手轻拍她的脊背,带着说不出的温柔与担忧。
“小白…”
断断续续的话从晓九口中冒出,却全无章法,让人寻不着根迹。
“小白怎么啦?”
君无邪努力听清她断断续续的话语,却只听到…小白…不要…
感觉怀里的女子越发的颤粟与恐慌,却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君无邪心中也多了几分不安,冲着她大声喊道,“萧晓九,你快醒来!”
南竹刚赶回来便听到君无邪声嘶力竭的呼喊,快步走向萧晓九身侧,在她脉侧探了许久,眉头紧皱,喃喃自语,“看来是蚀心散发作了!”
百日之期将过,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发作!
即刻取了药粉香钵,为她点针试药,直到她表情渐渐平复,方舒了口气,对上君无邪担忧的目光,淡淡解释道,“一切需等她醒来再说!”
“月,灵主呢?”
“它…跑丢了!”
南竹咬了咬唇,吞吞吐吐的回答,他本负责照顾灵主,竟让灵主在他手中丢了!
不过还有一事,也正因此他才急忙赶回来,“少主,行痴大师圆寂后出现了黑灵珠,又是白光一闪,它便不见了!”
萧晓九…
蚀心散…
小白…
黑灵珠…
君无邪越发猜不透,眉紧紧皱在一起,明明彼此没有任何关系,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不是巧合!
“萧晓九,萧晓九!”
是谁在叫她,这又是哪里?
萧晓九企图拨开眼前的重重烟雾,前面似乎有一个人,那是一个长须皆白的和尚,立身一侧,唇角挂着悲天悯人的笑意。
萧晓九快步跑上前去,急急的说道,“行痴大师,是你叫我来这里的吗?这是哪啊?”
行痴仍立在前方,像看着萧晓九,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是你自己要来,便来了!”
我自己要来?
萧晓九越发不明白,突然手腕一痛,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手腕竟缠绕着一道红线,此刻红线竟散发出嗜血的光芒,映照在她洁白的皮肤上,竟有说不出的诡异。晓九顺着红线望去,只见那条线直直立起,指向行痴大师。
萧晓九忽略心里的奇怪心思,笑嘻嘻的说道:“大师这是在跟晓九开玩笑吗?莫非是责怪晓九当日的胡闹行径?”
行痴摇了摇头,语气清淡的说道,“尘归尘,土归土,前尘往事已成过往!”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阴阳,黑白,善恶,若有一日你发现看到的并非是你所看到的,去霄还居,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说罢,行痴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烟雾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萧晓九不由撇撇嘴,什么乱七八糟的,弄了半天,她想问的还是没有问出口!
话说这是哪啊?
周围吹起一阵凉风,萧晓九浑身一阵颤粟,这地方怎么阴森森的!
薄雾中燃起一缕红光,像是什么动物的眼睛,嗜血而凶残,萧晓九想远离它,身体却不由自主,越靠越近。
那是一头乌黑的野兽,有一人多高,身体瘦削,却长着柔软蓬松的长毛,两只眼珠红的发亮,在黑暗中极为醒目,那是…当日在祭九峰上惠语留音里的雕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