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贺走入街道，掺杂着黑雾的空气不断被手持武器的士兵吸入肺腔，紧接着他们一个个口鼻沁血，浑身僵硬，徐徐跪倒在地。
其身后不断逼近的两名士兵面色陡然一变，脚下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他们突然感觉体内‘嘣’地一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样，随即而来的便是窒息与绝望，身躯变得冰冷倒下，与他们手中的兵器真正的融为一体。
李贺踏着虚幻的脚步，面色平静的弹动着指边的黑色线绳，身侧的迷彩士兵便如同青草一般成片倒下。
这一幕肯定不能让白井黑子看到，所以他才提前将对方送走。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对错，也没有纯粹的黑与白，就跟眼前的这一幕一样。
若是他没有踏入法师的大门，便跟街边的平民一样，只能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希望。
他们该责怪谁？责怪布鲁斯班纳为什么偏偏要躲藏在这里？
亦或者是让布鲁斯班纳现身的罪魁祸首？
再或者，眼前的军队？
要怪的话，只能说漫威宇宙就是如此。
英雄拯救的只是大多数人，而不是一切。
但往往，牺牲掩埋的便正是那极少数。
而洗白之后，又有谁在意过‘英雄’洗白前做了什么。
李贺的身影不知不觉走到了街角，眼前是一名扛着单口径火箭炮的白人士官。
他的灵觉告诉他，这就是他要找的人，布朗斯基，拥有‘憎恶’资质的人。
李贺右手食指微微一颤，四缕黑雾便像是骤然弹射的毒蛇一般从布朗斯基的手腕脚腕贯穿而入。
布朗斯基手指还未扣动扳机，便骤然察觉到，如同理所当然般存在的四肢全部丧失了知觉。
嘭！
火箭炮滑落在了地面上，闪着让人心惊肉跳的金属寒光，却终究没有爆炸。
砰……
布朗斯基瘫倒在地，只有胸口的起伏以及颤动的眼眸证明他还活着。
李贺徐徐抬首，一道幽蓝色锥形尖刺便寸寸刺入布朗斯基的眉心，让其浑身无止境的抖动了起来。
他手段是糙了些，但跟佐拉博士对于九头蛇士兵的改造却如出一辙。
最终，李贺看了一眼远处的黑车，身影往后一退，便消失在了幽蓝色的火轮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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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圣保罗，一家酒店当中。
“呼！！！！”
班纳博士骤然惊醒，他胸口起伏不定，浑身都是汗水。
这里是？！
他看清了四周后眉头一挑，有些心惊肉跳，尤其是看到窗外的高楼大厦后更是紧张的抓着身上的被子。
片刻后，他深吸了口气，“谢谢。”
班纳博士试探性的探寻了一句，结果空荡荡的酒店房间中无人应答。
他下意识的缕了缕眉毛，渐渐冷静了下来。
首先，绿巨人化的他肯定不可能会跑到城市当中。
根据他之前变身的经验，苏醒后必然是在野外。
所以，是谁救了他？
不，也不一定是为了救他。
班纳眼眸深邃了起来，时光也许不会让人快速成熟，但经历会。
他起身迅速探查了一下，最终发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本古典之书。
褪色的革制封面，包裹了金箔的豪华装帧，以及刻印在书本上的各式花纹。
《万物血统之书》书本的题名闪烁着难以言述的辉光，直接映入班纳博士的双眸之中。
某种本能告诉他，这就是他宿求之物！
下意识的，他便将书本拿了起来，摩挲了一下表面的花纹后迅速撤离。
不大的房间中变得寂静，渐渐的，窗帘一角拉起，李贺的身影浮现而出，他透过玻璃窗看向远方，不言不语。
突兀的。
一道宛若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幻书找到了自己的主人，法师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真是皆大欢喜。”
“丹特丽安。”李贺扭头，黑色的书姬就坐在沙发上品着红茶。
“那本书可以让班纳博士恢复正常，这不好么？”李贺一副做了大好事的表情，“这下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no.”丹特丽安面色沉静，闭目嗅着红茶的香气，“那本书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而已，这一点你应该更为清楚不过。”
“刚才攻击的军方掌握着这种异变的资料，你特意留下的那名军人便是最好的实验材料……如果成功的话，军方手中便握有一名异变之人。”
“而班纳博士如果通过万物血统之书恢复正常的话，其脑海中的睿智便更加的具有吸引力。”
砰。
她轻轻的放下茶杯，“一辆离开轨道的列车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回归原道。”
“接下来要么是他被迫再次接受异变，要么就是通过幻书的力量增强那种异变。”
“最终，他依然回归不到应有的轨迹当中。”
丹特丽安凝神闭目，宛若一座精致的瓷玩偶，“到最后，源头只会向着四周扩散，当异类数量增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肯定会衍生出野心之辈。”
“万物血统之书也可以让异类之间互相加速繁衍。”
“哪怕班纳博士和军方真如童话一般happy end，你也可以取回幻书，应用其中录入的异变睿智重新制造傀儡。”
“如果你再悄然干涉的话，这些异类便会越来越多……”
丹特丽安凝视向了窗侧的人影，优雅的笑了起来，“到时候，你的眷属，或者说，你的羔羊便会越来越多，推动你离自己的王座越来越近。”
“而当这些异类争取了自己的领地，建立了自己的国后，便是你的地下行宫，你的国。”
李贺跟丹特丽安对视了片刻，“不……”
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是我们的王座，我们的国。”
“你的花言巧语还是留给爱听的人吧。”丹特丽安鼻音哼了一声，“果然，你不断制造机会加深自己在白井黑子心中的地位也是为了那个世界么？”
“也许我也陷进去了说不一定。”李贺平淡的道：“究竟如何，谁知道呢。”
“但是，你要怎么才能将力量投射过去？她可一点神秘都不懂。”丹特丽安说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嘴唇，“……斯塔克，卡西利亚斯，原来如此。”
李贺没有回话，只是同样泡了一杯红茶，端着斜靠在窗边望向下方密密麻麻的人流，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