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步追上去。
太宰和王夫见到他们三人,虽然点了点头,脸上却一丝笑容也没有。
三人的心顿时沉了沉,看这样子,一定又是出了什么事。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出什么事了?”赵一钱忍不住问道。
太宰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冲后面的小金命令道:“既然遇上了,就送过来让他们认认吧!”
话音刚落,赵一钱就感觉到屁股被什么东西撞了撞,回头一瞧,才发现那漂浮的担架转瞬间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
此刻离得近了,三人能够很清楚地辨认出那白布单下躺着的,显然是具尸体。
赵一钱大叫一声,捂着屁股连连后退,指着担架惊恐得说不出话。
太子毕竟活得久,吃的盐多,也见惯了大风浪,他上前一把掀开白布单,赵一钱忙捂着眼又惨叫一声。
“咦?怎么是宫里的侍儿?”孙二丫好奇地凑过头去看了看,“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太子慢慢说道:“我们都见过,就在那天晚上的十尾宫外。”
赵一钱闻言透过手指缝去瞧,只一眼他便惊叫道:“没错!是他!那天就是他来告诉我们说伯父认为十尾宫不安全,要我们住到别处去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死了呢?莫非是被杀人灭口了?”
“不是被灭口,而是畏罪自杀。”太宰沉声说道,“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的。”
“这怎么可能!”赵一钱立刻嚷嚷起来,“如果那只是一个恶作剧也就罢了,可是那么做分明就是为了把太子从我们身边引开,显然是这一连串事中的一环。他一个小小侍儿,如何能计划并实行也一切,又为何要这样做,莫非又吃了毒蘑菇疯魔了不成?”
“如果他只是因为这一环而死,那么真正制定计划的坏人还躲在暗处呢!咱们非得顺着他这条线查下去才行!”
“是啊,那一连串事件的幕后黑手的确不是他。”太宰盯着侍儿阿尘死灰色的脸慢慢说道,“所以这个他已经在遗书里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欸?和盘托出了?
赵一钱完全愣住,这么说已经破案了?结局来得太快,他怎么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叫你咋咋呼呼臭显摆,耐心听长姐说完不好吗!”太子冷冷瞪了赵一钱一眼,又看了看前方,“长姐和王夫是要去见千山姐姐吧?看来阿尘信中所指证的人就是她咯?”
太宰点点头,随意摆摆手,那白布单又将阿尘的尸身盖得严严实实,整个担架也悠悠荡荡向侍卫们身边飘去。赵一钱看得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往孙二丫身边靠了靠。
太宰道:“那天晚宴,在千山万水姐妹身旁伺候的,刚好就是阿尘,宫册和其他王姬、侍儿也都能作证。阿尘遗书中说,千山叫他按照吩咐将客人们都引到崖边那处荒僻的宫殿去,她要戏耍你们一番,好出她心中那口恶气。”
“我与父亲也查过了,的确有人看到千山和阿尘在宴席上曾小声交谈过许多次,千山当时的表情也颇为不忿。”
王夫长叹一声,面色十分不好看:“唉,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的是千山,但她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实在不愿相信她会有这样狠毒的心肠,所以无论如何还是想听听她如何说。”
他话虽这样说,可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在明面上也只有千山又动机,而只是阿尘这件事又有那么多人证,任她再怎么辩解,也找不出什么一点能使她翻案了。
可是赵一钱和太子还是觉得不对劲。
正要说起来,他们和千山之间的矛盾也不过是那一点小事,是有多偏执的性格才会苦心安排这一切?
而且,再怎么看,千山也不像是又这种缜密心思的人。
“那么,我们就不耽误长姐和王夫了,这就先回去了!出来也有半天了,还不知小下巴和肖蝴蝶怎么样了呢!”太子没再多问,拉着赵氏夫妇行礼离开。
太宰和王夫果然没有开口邀请他们同去,只微微颔首便各走各路了。
“奇怪,我们为什么要走,我倒十分像跟过去,看看那千山怎么说!”孙二丫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说道。
赵一钱道:“你傻呀,他们要是想让我们一起去,这些事都可以在路上边走边说的,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见到千山了,又怎么会站了这么久还不开口?”
孙二丫一愣:“这是怎么说的,我们是苦主,怎么还不愿意让我们见罪魁祸首了?”
赵一钱看了默不作声的太子一眼,说道:“我们是苦主没错,可是千山也是他们的亲人呐!依她那种性格,一会儿被问罪,还不定要怎么歇斯底里、丑态百出呢!这种事让我们见一次就够了,总不能次次都让我们站在一旁看着吧,青丘好歹是妖界数一数二,不要面子的吗?”
孙二丫看向太子:“是这样的吗?”
太子却依旧拧着眉,没有回应他们。
赵一钱两手一摊:“你看,连太子这种不亲的弟弟也都已经不好意思了。”
太子回过神来,斜了赵一钱一眼:“你胡说什么呢,她丑不丑关我屁事,只要长姐在,就一定能秉公办理,本大爷只是懒得再跟过去做无用功罢了。”
赵一钱撇撇嘴不置可否。
太子懒得再多做解释,只道:“不过你说的那一点也的确是他们不乐意让我们跟过去的原因。”
赵一钱得意起来,冲孙二丫挤挤眼:“你看,我就说吧!”
太子继续道:“不过考虑到这一点的,十有**不是长姐,而是王夫。”
“是王夫?”太子虽然没有解释为什么会是王夫,但赵一钱却下意识就觉得事实一定是这样,“说来也怪,你那些美貌的叔父们,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们是很好很好的人,可他们与王夫之间的关系却好像很尴尬似的。”
太子揶揄道:“原来你也发现了啊?本大爷还以为你们就知道捧着那些珠宝傻乐呢!”
孙二丫疑惑道:“阿净伯父他们之前跟伯父的关系不是这样的吗?”
“不是。”太子道,“王夫温润宽厚的名声并不是众人吹捧之下的虚名,他实实在在就是那样的人,嗯……或者说是从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