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陵听了霎时惊出一身冷汗大悔自己疏忽跳下辇车抢过侍卫的马来狠抽一鞭直往离苑冲去。符陵如旋风般冲入离苑里面侍卫太监已乱作一团见皇帝来了离苑的主事太监慌忙下跪请罪。符陵不及询问详情急忙奔到内室床前楚翔正仰卧在床上头上又裂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汩汩流出面色惨白。太监等正手忙脚乱地用布带棉花等止血但那血却越流越多……符陵唤了两声楚翔却毫无应答。
符陵赶快又拿出一枚丹露丸给他服下这丹露丸有起死回生之效极为难得除了皇帝本人就连符明等皇族亲王也极少能够享用。片刻间御医也已传到带了止血的伤药来忙了一阵总算把血止住了。直折腾了整整一夜到五更时分御医方起身奏道:“皇上楚将军的伤已无性命之忧了只是伤到头部恐怕还要昏睡几日。”符陵松了口气头令他下去领赏。随身的执事太监迟疑上前道:“皇上早朝时间到了……”
符陵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去传旨今儿的早朝免了。”符陵为政勤勉即位六年来只要他在京中除了年关罢朝几日外一年四季早朝从无或缺今日却破了例。
这回楚翔昏迷的时间却很长一直睡了三天三夜方醒来醒后神智仍然不清整日里似睁不开眼恹恹思睡叫他不应问什么都不答。又过了四五天才逐渐真正清醒。这些日子符陵除了不得不处理的事务临时回宫外都在离苑守着他就连早朝也缺了好几回晚上更是常常彻夜不眠。
这日符陵又守了楚翔一整夜直到窗外天色白符陵正欲靠在他床头憩片刻却见楚翔缓缓地睁开了双眸目光清亮如墨似玉显然已是完全清醒了符陵大喜唤道:“翔?”
楚翔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阵忽问:“为什么又要救我?是为了要把我送给定亲王吗?”
符陵闻言惭愧无地心里又有些隐隐的欢喜道:“那日朕只是与你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你若不愿就与朕直又何必如此?朕早已下令以后符明未得特许不准再踏进这里半步。你安心静养不用再胡思乱想。”
楚翔冷笑道:“君无戏言何来玩笑之?陛下既然不许我死我有何奈何?如今我是陛下的臣虏形同奴隶陛下要打要杀或是要……”楚翔顿了顿呼吸变得急促“或是要拿来玩乐享用或是要送与臣僚自是谨遵圣意。”
符陵正色道:“朕当时确是一时失言决非本心!你若不信朕可以和你赌咒!”见楚翔脸色稍霁又道:“如今朕也不瞒你不管你心里转的是什么念头朕自从第一次在许州见你便要定了你!如今朕既然与你有了亲密之事你已是朕的人朕断无再转送旁人的道理!除非……除非……”符陵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除非朕性命不在绝不会再放手!至于……至于朕是把你当作什么?朕的心意日后你终究会明白!”
楚翔一震迎上符陵的眼睛那目光如此犀利深邃似乎可洞穿世间一切奥秘……这是个可怕的对手!但剑已出鞘弓已满弦这场戏只能演下去;这场战争这场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自己已没有了退路只能战斗到底哪怕毫无胜算。
符陵令人送了饭菜上来托盘里放着几样精致的菜肴其中有一盘清蒸桂鱼一盘松茸炒虾仁还有一盅热气腾腾的天麻乌鸡汤符陵亲为楚翔盛了一碗汤道:“你伤在头部这几日没有好好吃东西天麻最益补脑多吃一!”
楚翔道谢腹中饥饿闻那香气诱人尝了一口却食不下咽。他常年过着军旅生活向来与士兵同吃同住啃大饼嚼干粮风餐露宿。今日见这些精细佳肴心知是符陵刻意讨好自己。但秦国盛产牛羊却少有鱼虾这些鱼虾产自江南必是从周国进贡的千里迢迢地运来一尾鱼一只虾都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国家战败生灵涂炭人民不知又多了几重赋税?听符陵道:“翔你长于江南这北方腥膻之地饮食怕不合你口味了?”
楚翔忙答道:“我却也并不爱吃鱼虾肉少刺多吃不饱还是牛肉羊肉吃着过瘾。”
符陵大笑:“如此更好朕也不喜欢。”
待楚翔吃过饭符陵拿出一瓶膏药来将楚翔翻过身去平卧在床上除去他背上的包扎见那些鞭打伤口已经大致愈合不再流血只是仍伤痕重叠符陵仔细地在伤疤处抹上膏药对楚翔道:“你的伤已快好了敷上这凝脂膏以后也不会留下任何疤痕。”又解开他头上的绷带看前额上那条伤口一条长长的伤疤从额蜿蜒到眉心符陵一边上药一边心疼地道:“好在有这凝脂膏不然脸上留下这么长的伤疤可就难看了。”楚翔口中称谢心头冷笑不已。
符陵见楚翔已无大碍便回宫理事去了此后几日只是遣人送药没有再来。符陵年已三十年年选妃后宫佳丽虽不比南朝粉黛三千也是嫔妃成群。皇后则是符陵的结原配与符陵同年知书明礼温柔贤淑十五岁时与符陵大婚立为太子妃十几年相伴左右主持后宫养育子女符陵与之虽不算情浓如蜜但历来相敬如宾琴瑟和谐。
宫闱之中得宠失宠琐事不断符陵少不得分神应付。他志在天下并非贪好女色淫乐之人后宫嫔妃主要作诞育子嗣及排遣寂寞之用但自从有了楚翔后夜阑之时拥红倚翠心里却总觉少了些什么。宫中佳丽千娇百媚柔情似水却个个皆是刻意逢迎自己内心深处的寂寞也从无人知晓。而楚翔却象一个谜既耐人寻味又充满挑战的难解之谜吸引着符陵去抽丝剥茧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