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仙‘老爹’抱着自己,进入河洛一族原本危机四伏的场景没有出现,甚至都没有人怀疑过张舞阳的真实身份。
连续三日,为了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可信,张舞阳也没有任何异动,反而是每天在家养伤,所有来客一律拒绝。
张舞阳自认为行事时候谋而后定,来河洛族不会被人察觉到异状。
也确实如此,几日来也从未有河洛想过自己的四爷被掉包的事。
若是遇到心中奇怪的,还会有河洛为其解释说这是四爷外出时候经历了生死,大彻大悟性情大变。
大清早,张舞阳终于下床,连续在床上躺了三日,也该表现出一些恢复的痕迹了,不然容易被其他和洛怀疑什么。
河阳兄弟四人唯河阳最成器,故而他的三哥哥对其多有巴结。于是在第三天的大清早,当知道自己的四弟竟然在外出时候出现事故之后,河阳的大哥河亮千里迢迢从外边赶了回来。
这一次,因为是河阳的至亲到访,张舞阳终于没有闭门谢客,反而是规规矩矩的将河亮请到了自己府邸的会客厅。
会客厅,兄弟二人微微拥抱一下,放开面色苍白的张舞阳,河亮突然开口:“老四,在回来之时就听父亲说你因为这次时间成熟太多,今日见到,果真如此。”
“往日里,你可从来都是眼睛长在头顶,看都不看我们这几个不成器的哥哥的,哈哈哈哈哈。”
话说的没错,以前的河阳确实如此。
对此,张舞阳早有腹稿,轻轻一笑,平静的回答道:“或许,一次死亡,对我来说太过沉重。临死的时候,我脑子里想了很多,有父亲和你们,有我那往日的扈从。”
“可是那个时候,那种环境,昔日狐朋狗友靠不上,甚至连扈从都没有丝毫作用。本以为,我要死了,却没想到父亲却将我从死亡中挣扎的拉了出来。”
“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真正能关心我的,能为我扛起一片天空的,永远都是有血缘的亲人,而非他人。”
张舞阳的话太煽情,河亮竟然一时间有些脸红。
他也不知道自己真的有没有张舞阳说的那样优秀。
但是看到张舞阳真挚的眼神,又不好意思打断,于是干笑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对此,张舞阳报以微笑。
这货,还真的信了?
讲句真话,人家河阳根本就没想过他的好,临死时候,河阳心中想的都是‘淦!早知道这么危险,就让那个傻*大哥来了,老子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反正他也不值钱。’
往日里仗着自己资质高,从不把三个兄长放在眼中的河阳,得益于张舞阳的冒充,加上此时这种突然地亲近与成熟,往日永远说话不超过三分钟的两兄弟竟然在会客厅从上午说到了中午。
多年以来作为长四弟十几岁的兄长,几乎无时无刻不想和这个弟弟谈心,此时也终于得到了一丝丝的满足。
中午,河亮的叽叽喳喳还没能完,张舞阳却已经有点扛不住了。
此时河亮说的全是小时候的琐碎,虽然张舞阳曾经看过河阳的灵魂心灵,但他张舞阳的记忆才是主体,河阳只不过是如他看过的一场电影,里边的很多细琐东西张舞阳根本不了解。
几度尴尬的微笑,面色已经越发显得苍白。
“四弟,话说那个时候咱们也只是傻,你说偷看谁洗澡不好,非要……”
富贵家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这故事不要太多。
眼见越说越远,三两岁的事情都是开始探讨,张舞阳突然开口进行打断。
“大哥。”
“四弟,我觉得…”
“大哥!”
“额,啊?四弟不喜欢听吗?以前你唯一能和我说到一起的就是这些东西了,怎么今日…”
想着那天河阳临死时候裤带都没收起来,似乎也确实唯有这些事能和别人探讨在一起,张舞阳略显尴尬,之后慢言提示:“时间不早了,小弟还要养伤。”
一句话,河亮眼睛都是一亮。
在张舞阳不解的眼神中,面带诡异的微笑:“懂,为兄懂。”
虽然不知道河亮到底懂什么,张舞阳还是点了点头,直接起身朝后寝而去:“既然大哥已经明白,那小弟就先行休息了。身体虚弱,不能见风,就不送大哥了。”
“自然,自然。”
河亮依旧眼神光明,一边点头一边笑的有些奇怪。
直到张舞阳离开,挥来随行侍卫,便急冲冲而去。
一切,又回到了那种养伤时候的安宁与宁静。
傍晚,从床上起来,张舞阳有意控制之下,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按照现在这个恢复速度来说,大概三天功夫,张舞阳就能摆脱病患的身份,到时候在进行谋划混海心。
从张家出来前后不过半个月左右,距离两三个月还有足够的时间,张舞阳倒也不急。
“叩见四爷!”
刚刚从后寝出来,还没等张舞阳进行传膳,一个陌生的侍卫突然在他面前跪下见礼。
虽说不明白来者到底叫什么,不过能在自己没有吩咐的时候进入自己的府邸,多半是河亮或者杂仙河洛这些家伙的手下。
止步,看着对方此时规规矩矩的模样,张舞阳随意点头道:“恩?有事?”
“启禀四爷,小的乃是大爷的亲随,奉大爷之命前来请四爷于府中一聚。大爷还说了,知道四爷现在需要静养喜欢清静,此时府中宴客厅只有大爷,再无其他族人。”
对于河亮的邀请,张舞阳愣了一下,不过想到上午时候自己的人设是一个终于大彻大悟懂得亲情懂的轻重的小子,于是干脆点头:“好,备车。”
没有和那名侍卫说太多的话,河洛族等级森严,说得多了反倒是容易别人乱猜出什么。
虽然……张舞阳其实并不清楚河亮的府邸具体在哪里。
不过他相信,他一句话说出来,自然会有河洛侍卫为他布置一切。
果然,张舞阳话音落下,那名河洛侍卫直接起身退下,当张舞阳刚刚行至前殿时候,便有一架豪华大车停在院中。
拉车的,是十几名三筑期的人族武者。
侍卫上前,皮鞭抡起,十几名人族武者麻木的拉动着车子开始前行。
十几个三筑武者拉车,走的不算慢,前后不过一刻左右,张舞阳便感觉到了外边车架停顿了一下。
没有询问,只是安心坐着,等待外边恭请声音。
约十几秒钟,外边传来了几番寒碜,应该是要进河亮府邸的例行检查。
果然,车架再次走动。
十几个人族武者如同牲畜一样被河洛不断用皮鞭矫正路线再次走了几分钟,车架这才彻底停止。
这一次,河亮的声音果然传来。
“老四,睡着了吗?怎么不下车?”
“没,就是犯困。”
掀卡车帘,张舞阳很自然的打着哈切走了出来,有人族武者被驱赶趴下当凳子,踩着已经骨瘦嶙峋的那张后背,张舞阳默默地走了下去。
人族和河洛争斗多年,彼此从不把对方当朋友善待,即便此时张舞阳实在不忍心去踩,可是若表现得太过亲和,仅仅是提高自己的风险。
“这几个驾车的两脚兽不错,回去以后别亏待咯,给爷养好,死一个唯你们是问!”
河亮在前边引路走着,张舞阳后边跟着。
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身后那些侍卫开口叮嘱。
“还有,爷回去时候想自己走走,让他们先回去,务必给爷养好咯,知道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