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敌袭!”
众强匪大惊失色。
“一群卑贱的凡人,居然敢与修行者作对,你们的末日到了。”铁衣生嗤笑一声,扯掉了身上的黑袍。
众强匪定睛一看,全部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铁衣生不是人,他的一条手臂是白链蛇,一条腿是马腿。
“妖怪啊!”众强匪惊慌失措,手脚冰凉,任谁见到了从未见过的“怪物”,都会害怕。
“杀!”
铁衣生咬着牙,双眼血红,那是深深的恨意,全拜某人所赐,他才变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每次看到别人见到他就吓得哆嗦的样子,他心中的恨意便强烈一分。
而这恨意尽数发泄在这伙强匪身上。
杀杀杀……
半个时辰后,回音匪寨陷落,三千强匪死伤的有,投降的有,就是没有一个逃脱的。
络腮胡寨主也惨遭生擒。
铁衣生质问道:“说,是哪个强匪害死了肖师叔?”
络腮胡寨主一脸懵逼:“大王饶命呐,你说的这个肖师叔是……”
铁衣生:“松石门大长老肖冷河。”
络腮胡寨主眨眨眼,更加懵逼了:“大王冤枉啊,那样的大人物,小人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怎么可能杀了他呢?退一万步,小人就算想杀,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铁衣生大怒:“你们匪寨里的人用破空箭暗算了肖师叔,还敢狡辩?”
络腮胡寨主立刻摇头:“大王息怒,请听小人说,小人这寨内是有破空箭不假,但是小人下了禁令,禁止任何人将破空箭带出去,更没有下令暗算过任何人,那些破空箭珍贵得很,只是用于防卫堡垒,平时都舍不得用……”
铁衣生惊疑不定。
这时候,肖异之到了。
铁衣生、吴客等躬身相迎,肖异之摆了下手,坐了下来,斜了络腮胡寨主一眼,示意铁衣生接着审问。
铁衣生凶相毕露:“哼,你不招,你那些手下迟早会招,到时候,我要你死无全尸。”
立刻,白链蛇昂扬起来,在络腮胡寨主面前蛇头摆动,吐着蛇信子,那画面简直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络腮胡寨主无比惊恐,不可名状:“我我我,诸位大王,误会,误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强匪忽然喊道:“说了,能活命吗?”
铁衣生眼神一亮,断然道:“能!”
那劫匪道:“寨主有个结拜兄弟,他从寨内带走了一百支破空箭。”
铁衣生瞪眼质问络腮胡寨主:“此事当真?”
络腮胡寨主是吓傻了,急糊涂了,直到这时才想起这一茬,赶紧叫屈:“大王误会,那人才不是小人的结拜兄弟,他是抢劫的……”
话没说完,铁衣生冷笑打断:“屁话!你他么的就是劫匪,你的结拜兄弟当然也是,快说他是谁。”
络腮胡寨主有苦难言:“我不认识他。”
铁衣生怒极反笑:“呵呵,你的结拜兄弟,你说你不认识,这鬼话谁信啊!”
“……”络腮胡寨主有苦难言。
肖异之站起来,森然冷笑:“没想到寨主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好,我成全你,大刑伺候,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接下来数个时辰,回音匪寨内传出阵阵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闻者动容,听者落泪。
到最后,伴随着一声惨叫戛然而止,铁衣生面色难看地回报肖异之:“咬舌自尽了。”
倒是个硬骨头!肖异之脸色一沉:“招了吗?”
铁衣生摇了摇头:“只说那人长得很丑,脸上有块吓人的紫斑,实力强横,其他的咬死说不知道。”
丑?紫斑?
肖异之呢喃几声,神色变幻不定。
铁衣生:“公子,以我看,害死肖师叔的就是这伙强匪,他们为了推卸罪责,故意抛出这个所谓的结拜兄弟。”
是啊,如果真是结拜兄弟,怎么可能连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肖异之想了想,觉得在理,但是,如果父亲的死真与这个人有关,那他宁杀错三千,绝不放过一个,下令道:“把见过那个结拜兄弟的强匪召集起来,画影图形,其余的强匪,全部杀了。”
……
孙思眇终于离开他潜伏多年的天狼门,前往驭兽宗山门所在万兽岭,为谷行加入驭兽宗铺路,而谷行这边,也在紧锣密鼓筹备着。
这天,谷行把刘肥肠,赵远,江太冲三人叫了过来。
“谷爷,有事?”
刘肥肠三个蜗居在院子里,整天足不出户,都快憋坏了。
谷行微微一笑,“胖子,赵远,江太冲,你们三个听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你们乔装打扮,化整为零,分头走,去望月城,到了那边之后自会有人接应……”
不是吧,去三千里外的望月城?!三个人听得用心,却也满腹疑惑,稀里糊涂。
不过,三人现在的修行资源全部是谷爷供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谷爷的话就是命令,不懂也要懂,想不明白也要照做,就算做不到卖肾也要做到,于是三人同时点头称是,稍作收拾之后便动身去了。
“路上小心点。”谷行送走了三人。
散宜生站在院内,微微挑眉,表情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恍然,似在猜测谷行这一步棋的用意。
谷行斜了他一眼,笑道:“你有话说。”
散宜生干咳一声,低头道:“望月城是冀州西北第一大城,而放眼整个冀州,冀州城第一,望月城第三。此城有如斯规模,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此城比邻万兽岭,而万兽岭乃是驭兽宗的山门所在。”
顿了顿,抬头看了谷行一眼,“主人命刘八集,赵远,江太冲三位前往望月城扎根待命,小人斗胆猜测,主人有进入驭兽宗的打算。”
谷行:“你觉得我进入驭兽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散宜生:“驭兽宗是冀州西北三大门派之一,底蕴之深厚,仅次于九大圣地,能进入这等资源有余的大门派修行,当然是好处多多……”
谷行摆了下手,“但是呢?”
散宜生尴尬一笑,说出了坏处:“冀州战祸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但是冀州因此元气大伤,而且冀州侯苏护有勇无谋,无力回天。而在北方,蛮夷虎视眈眈,大举入侵只是时间问题,加上望月城太过靠北,一旦战事起,必然是首当其冲。所以,天下安宁,冀州乱世,冀州的形势只会一泻千里,越来越糟糕,实乃是非之地。”
说到此处,散宜生有些激动,“天下九州,冀州乱局已定,将来势必祸及临近的恩州、曹州、北海、东海等地,往更远的说,崇州、朔州也不太平,甚至祸及到殷州!”
商之王都朝歌,便在殷州,与冀州只隔着一个恩州。
可以说,冀州是抵挡蛮夷的第一道门户。
“从长远来看,东方不亮西方亮,主人欲要发达,宜往西去。”
散宜生侃侃而谈,滔滔不绝,“西方之雍州,人杰地灵,英才辈出,论修行门派,底蕴和实力绝对不输任何一州。最重要的是,西伯侯坐拥岐地,英明豁达,仁心仁德,长治久安,修行者在这种太平盛世下,可获得充足稳定的修行资源,稳步提升修为。”
“主人应该知道,炼气、筑基这两个级别的修士,属于微末之流,星辰级方才是高手,能够独霸一派,独当一面,但根本无法横行天下,唯有金刚级强者,金刚不坏,方才能独步天下,少有顾忌。”
“眼下主人乃雏凤幼虎,锋芒微露,最需要的便是一个安稳的环境,只要你到了西岐,获得西伯侯的赏识,由他举荐您进入大门派修行,假以时日,你定能一飞冲天,成就一番旷世伟业。”
这些话句句在理,颇有见地,还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谷行听了,不咸不淡地问了句:“说了这么多,口渴了没有?”
“不渴,不渴。”散宜生赶紧给谷行倒了一杯热茶,脸上挂着谄笑,“主人,请用茶。”
谷行含了一口,点评道:“你是聪明人,眼界开阔,说的都对,如今天下太平,唯独冀州大乱,而冀州是万万乱不得的,冀州乱,天下则乱,聪明的人自然要远离战祸,明哲保身。”
闻言,散宜生心中欣喜,哎呀,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当然,散宜生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只要说动了谷行去西岐发展,他便有机会回到西伯侯身边,那里才是他的根基所在。
大教授岂会看不透这点,呵呵一笑:“不过有件事你说错了。”
散宜生一挑眉,躬身拱手:“哦,请主人赐教。”
谷行:“世间之事,不是道理对了,就代表结果一定是好的。
诚如你所说,雍州是福地,也太平,那里有西伯侯,有安稳的环境。
但是,你要知道,越是安稳之地,规矩越严格,等级也越森严,这种森林法则下,一个人出身越好,混得便越如鱼得水,反之则是处处受掣肘,很难出头。
我崛起于微末。
抬头望,没有豪门世家支持,只有苍天白云陪我万里行;
低头看,所包围我的是一处黑暗丛林,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奉行黑暗丛林法则!
险中求富贵,乱世出英雄!
何为英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心有猛虎,方能吃虎!
我不希望自己成为温室里养大的的花朵,我喜欢傲雪寒梅,山巅雪莲。”
一番话,慷慨激昂,热血沸腾!
散宜生心头一颤,屏住了呼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