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见到吴氏,心中害怕,低头藏在刘瑁身后,不敢言语。
同样,那凤儿看到刘瑁瞪她一眼,也是心虚得紧,半句话不敢说,只管躲在吴氏身后。
任夔则不然,手握剑柄,立在刘瑁身旁,大有等待刘瑁一声号令,便要捉人之势。
在凤儿身后,几个侍女婆子看到刘瑁过来,知道形势不对,也都深深低头,不敢正眼看刘瑁。
吴氏反而平静下来,安慰道:“夫君莫要生气,能否听吾一言?”
刘瑁早便觉得,这吴氏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暗地里却是处处在防备着他,找其他女人。
看来老虎不发威,她定会认为他就是一只病猫。
刘瑁横下一条心来,今日说什么也不能遂了吴氏之心,将这张氏赶出城去。
若是那般,那他哪里还像个主公的样子?
“你休要多言,吾奉劝于你,只管将张氏送回房内,不然休要怪我翻脸无情。就算汝叫来汝兄,吾也不怕!”
刘瑁昂首挺胸,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模样儿。
吴氏听他提到兄长,面色冷峻下来,反问道:“夫君,此乃你我家事,干吾兄何事?”
吴氏一句反问,倒让刘瑁一怔,陡然觉到,的确是他先入为主,私下揣度,定是吴氏难容张氏,口没遮拦,遂出此言。
吴氏一句反问,让他顿时明白,是他失言了。
不管怎么说,吴懿乃是他手下将佐。
身边女人之事,和手下将佐有何关系?
吴氏尚未求助于她兄长,干涉于他,他怎可将吴懿牵扯进来?
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再说,也显得他这个主公心胸狭隘,昏昧不堪了。
刘瑁自知失言,只得冷静下来,言道:“好,就算是我说错了,那你这是要怎地?”
未及吴芃说话,那张玉兰上前一步,笑道:“主公切勿着急,夫人自来带我甚好,这是邀请我前往府上同住。夫人说,既然主公喜欢我,我也喜欢主公,全心全意和主公在一切,她便不问出身,定会像亲妹妹一样待我。”
“果真如此?”
刘瑁简直不敢相信,吴氏胸怀竟之大。
吴氏却飘然下拜,眼含热泪,口中道歉道:“主公,都是芃儿之过。芃儿不便打扰主公办理公务,本欲将妹妹接入府中,至晚主公回来,便让主公娶了这张氏为妾,收入房中。实未想到,芃儿思虑不周,竟还是因为此事,叨扰了主公办理公务之心,皆是芃儿之罪也,请主公责罚!”
刘瑁听她这般彬彬有礼,思虑周到,是他私心邪念,先入为主,误会吴氏,眼下反倒让吴氏道起歉来,倒教他着实过意不去。
刘瑁只得上前两步,双手搀住吴氏双臂,将她扶起,言道:“夫人,何出此言?皆是我错怪夫人了,汝哪里有错处?夫人果真不介意我纳张氏为妾耶?”
“主公说哪里话来?”吴氏破涕为笑道,“主公英雄盖世,志在天下,我若连一女流尚不能容,如何做得主公夫人?”
刘瑁听她这般言语,极为感动,顿时念及往日吴氏高妙之言,多半以为是自己错了。
“既如此,瑁感谢夫人!”刘瑁拱手行礼。
吴氏慌忙下拜,道:“主公如此,妾身羞愧难当。张氏妹妹居于此间,已如此之久,我竟不知,皆是我之过也,望主公谅解。以后吾对妹妹,必定如亲姐妹一般,主公勿念。请问主公还有何吩咐?”
该说的都让吴氏说完了,刘瑁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得摆摆手,言道:“夫人真乃贤内也!家里之事,全赖夫人主持便是,我何虑矣?无话吩咐,夫人受累!”
刘瑁再次拱手,将手一摆,带着刘云、任夔回府衙而去。
刘瑁至晚回府,果见吴氏张灯结彩,当夜便要为他和张氏主持婚礼,将张氏纳入房中。
全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倒让刘瑁感觉心中似有愧疚之意。
吴氏如此大度,他还误会于她,方才将张氏接入府中,如何便能喜新厌旧,忘了吴氏?
诸事安排妥当,刘瑁也不得不从。
摆下喜宴,吴氏主持,便让刘瑁牵了张氏之手,送入房中。
纳妾毕竟不是娶正妻,不必兴师动众。
且吴氏以为,张氏毕竟是张鲁之妹,若是大张旗鼓,恐将士寒心,故而这般悄悄办了,虽委屈了张氏,毕竟也是为了主公。
那吴氏言道,她已和张氏说好,张氏并不计较。
她越是考虑得周到,刘瑁越发觉得心中愧疚。
洞房花烛之夜,刘瑁揭开张氏盖头,权衡再三,丢下张氏一人,竟跑回吴氏房中。
吴氏说什么也不从,只说今夜是他和张氏新婚大喜之日,她和他来日方长,如何便要冷落新人?
刘瑁少不得感激吴氏一翻,只得回到张氏房中。
隔日,刘瑁趁机让刘云打造一对“凤舞金钗”,送于吴氏,以表谢意。
吴氏感谢刘瑁之心。
有了这么一场,后数日,刘瑁便不好再天天窝在张氏房中,反而要多陪吴氏。
那吴氏也是房中英雄,床笫好汉,每每将他侍候得上天入地,欲罢不能。
看看寒冬过去,初春到来,汉中政事皆有荀攸、法正、张松、阎圃打理,诸事有条不紊。
武事有诸将训练,黄忠、甘宁、魏延、吴懿到处巡查监督,大有进境。
十万大军数量已够,训练在稳步推进。
刘瑁之所以挨到春天,方准备启程巡游天下,招揽文臣武将,皆因他凭借记忆,已经盘点出值得他招抚的文臣武将之名单。
刘瑁胸有成竹,便向诸位言明,他要巡游天下,只消带领黄忠、甘宁、魏延、任夔、刘云五人相随便可。
众人各守其位,他走之后,汉中之事暂有吴懿主持,若遇大事必有荀攸、法正、张松、阎圃四位谋士与杨任、黄权、沈弥、娄发四位将领共同商议决定。
众人领诺。
出发前夜,刘瑁令吴氏侍寝。
一翻云雨之后,刘瑁伏在吴氏身上,严肃地说:“芃儿,我此去少说半载,多则一年有余,汝料理家事,不但要公正无私,更要宽以待人,尤其勿要苛责张氏也!如若我回来,知汝故意刁难于她,我定不轻饶!”
吴氏听罢,眼中堕泪,涕泣告曰:“妾身谨遵主公教诲!顺便告知主公,吾已有身孕。芃儿别无他求,但愿夫君早日平安归来,勿使我母子为念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