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疗养院,阿希姆和迪特里希已经将所有的伤残军人都转移到了陆军医院。戴维的手下找来了一批新的照料人员,齐格菲尔德与他们一一会面,叮嘱他们要照顾好这些伤残军人。军人们自然是十分感动,连带着戴维都成了被感谢的对象。
忙碌了半天,齐格菲尔德这时才想起来低头看表,结果距离斯特凡妮给自己规定的时间足足多了七个小时,他不由对阿希姆苦笑道:“让迪特里希跟我回去吧,你先找个地方躲两天,省得你妈妈对你发脾气。”
“元帅,不是说爱伯斯塔克将军要送您回家吗?怎么转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回去啊?”阿希姆问。
“不瞒你说,柯尔特也回到了雅利安城,我和戴维一起跟他聊了好长时间,所以回来晚了。”齐格菲尔德说。
“啊!怀特中校也回来了!”迪特里希下意识的喊了一嗓子,接着又挠着后脑勺说:“唉,我忘了他已经不是军人了……”
“这可不一定,我已经下令让他去阿尔海姆监狱闭门思过了,过些日子等他想通了以后再放他出来。”齐格菲尔德说。
“!”阿希姆吓了一跳:“让怀特中校住在那种鬼地方,他能受得了吗?”
“不这样做怎么办?如果我现在就让他在公开场合露面,那么不出一天的时间他就会被那些在希腊阵亡的官兵遗属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齐格菲尔德说。
“元帅,您替他考虑的可真周到,怪不得很多人都希望能成为您的部下。”迪特里希说。
“迪特里希,我要是真有你说得那么好,第六集团军的弟兄们也就不用去中国冒险了,算了,不说了,快把我的药拿来。”齐格菲尔德说完刚想挪动身体,脑袋却突然一阵剧痛,令他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头。
“元帅!”阿希姆和迪特里希顿时手忙脚乱,一个喂药倒水,一个按摩头部,折腾了好一阵子后,齐格菲尔德才感觉疼痛稍稍舒缓了一些,他刚想说话,右眼却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他下意识地闭上左眼,又拿起手在面前晃了一下,结果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接着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阿希姆察觉到了异样,也伸出手在齐格菲尔德面前晃动了一下,结果对方却毫无反应。站在一旁的迪特里希顿时吃惊的喊道:“我的上帝,元帅的右眼……”
陆军医院的医生们被紧急动员起来,他们将齐格菲尔德推进手术室进行一番仔细检查后,给出了一个令人沮丧的答案——上次子弹造成的创口并没有彻底愈合,但是齐格菲尔德不但没有按照医生的要求进行足够的休养,还冒险乘坐飞行器回到了雅利安城,结果导致部分眼部神经坏死,必须立即实施右眼球摘除手术,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阿希姆被这个消息吓傻了,左思右想一番后,他还是硬着头皮给母亲打了电话,但是等到斯特凡妮赶到医院时,医生们已经在进行手术了。
“阿希姆,你到底想干什么!”斯特凡妮脸色苍白,大大的眼睛向外喷射着掩饰不住的怒火:“我让你好好照顾他,结果你却纵容他四处乱跑,你说!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妈妈,发生这种事情谁也想不到……”阿希姆胆怯的辩解道:“而且元帅在突然发病前的身体状态看起来也非常好,所以我才会大意……”
“闭嘴!”斯特凡妮突然狠狠地抽了阿希姆一耳光:“如果你的埃尔文叔叔真的发生了意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阿希姆捂着生疼的脸颊看着妈妈,心里的感觉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见到斯特凡妮发这么大的脾气。站在一旁的迪特里希见状也不敢上前劝说,只好躲在手术室门前焦急地等待着。
足足九个小时后,医生们才将齐格菲尔德推出了手术室,斯特凡妮第一个冲了过去,却看到齐格菲尔德的右眼被蒙上了厚厚的纱布,她不由捂住了嘴,却依然控制不住悲伤的眼泪。
“路德维希太太,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元帅先生虽然失去了一只右眼,但是却保住了性命,但是从今天起,他不能再随便走动了,否则谁也不知道下次还会遇到什么麻烦。”
面对医生的叮咛,斯特凡妮能做的只是不住的点头,阿希姆在一旁懊恼的抽着闷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第二天中午,齐格菲尔德从麻醉中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斯特凡妮哭红的双眼,他试着撑起身体,右眼处却传来一阵剧痛。
“别动!”阿希姆一个箭步冲过了扶住了他的身体:“元帅,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我一直都很好,别为我担心。”齐格菲尔德笑了:“不就是丢了一只眼睛吗,只要还活着,那就没什么大不了。”
“你自己无所谓,但是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斯特凡妮在一旁爆发了:“我早就对你说过要注意休息,结果你就是不听,身体刚刚好转,你就到处乱跑!现在好了,你的眼睛没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
齐格菲尔德尴尬的笑了笑,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乱跑了,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你会听我的?别开玩笑了,齐格菲尔德元帅,你心里只有自己的事业,哪里会想到我们这些天天围着你转的人!从今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你就自己呆在这间医院里慢慢治疗吧!”斯特凡妮说罢,便转身冲出了病房。
“妈妈!”阿希姆刚要去追,却被齐格菲尔德示意停下:“别追了,你妈妈需要点时间,等她冷静下来后,我会向她道歉的。”
“元帅,您也真是的,说好得是回来休养,结果却闹出了这档子事,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阿希姆一面抱怨,一面示意齐格菲尔德看自己的脸庞:“您瞧,昨天妈妈因为您的事情扇了我一耳光,我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打我!”
“抱歉,阿希姆,让你受苦了。”齐格菲尔德苦笑着说:“其实你妈妈还是爱你的,过些日子你就会懂的,毕竟这天底下哪有不爱儿女的父母呢。”
就在齐格菲尔德说这番话的同时,遥远的东方却有一群孩子正在经历着生与死的选择——在锦州一座被炸毁的工厂废墟里,脸色苍白的露娜裹着一床单薄的被子,在五六名同龄人焦急的注视下不停地打着摆子。她的搭档维克不停地翻着背包,末了却发出了绝望的哀叹:“太糟糕了,所有的药都吃完了,但是露娜的病却越来越严重,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孩子们,现在不是讨论露娜病情的时候,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敌人的司令部依然在有效运转,我们要立即想办法干掉它。”一个黑眼睛,黄皮肤的中年女人从废墟里露出了头,她一身农妇打扮,看不出来和普通的中国人有什么区别——她的名字叫做阿格娜丝,是一名国防军中尉——她的先祖是被俘虏到雅利安城的蒙古士兵,这就让她天生一副东方面孔,而维克与露娜等人都是在两岁左右被盖世太保通过各种手段从中国偷到了雅利安城接受军事训练,长年的洗脑教育让他们失去了对事物的正确判断,沦为了法西斯侵略战争的工具。
“阿格娜丝中尉,干掉敌人的司令部是很重要,但是露娜的病已经非常严重了,如果再不想办法,她也许就撑不过这几天了!”维克焦急的喊道。
“这不是该你考虑的事情!作为元首的士兵,我们必须履行对他立下的誓言,否则我们就是帝国的叛徒!”阿格娜丝大声斥责道。
维克畏惧的低下了头,但是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露娜。阿格娜丝见状俯下身摸了一把露娜的额头,那滚烫的感觉却并未让她有丝毫的触动:“告诉我,露娜,你还能执行任务吗?如果不能,我们就必须把你丢下,这或许很残酷,但是为了团队的利益,我只能这样做。”
“中尉,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不想当俘虏……”露娜发出了低低的哀求。
“那就站起来,一个勇敢的德国士兵是不会被病痛击倒的。”阿格娜丝说。
露娜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已经好几天吃不下饭了,虚弱的身体几乎让她无法立足,然而内心的恐惧却让她不得不选择了硬撑。
“你们都看到了!”阿格娜丝转头看着身后的孩子们:“露娜是个好样的,她知道落到中国人手里会是什么下场!布尔什维克对待战俘的手段非常残忍,他们会用烧红的烙铁折磨你的每一寸肌肤,还会在你的伤口上洒满辣椒面,那些不听话的人会被他们挖去眼睛,割掉舌头,甚至是砍断四肢扔到酒缸里等死!所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去勇敢的完成任务,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谁不幸被敌人包围,那么我希望你们能够为元首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阿格娜丝做完动员,便开始分派任务,接着又将一颗颗*分到了孩子们手上。尽管孩子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却选择了集体沉默——没有人会去分析阿格娜丝是否在说谎,因为长年累月的洗脑已经让他们对所谓的敌人产生了极大的仇恨和恐惧,而纳粹帝国内部狂热的军国主义思想又让他们早早失去了属于自己的意识,脑子里只剩下了对帝国元首的狂热忠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