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噩梦连连
话语,突然停顿。
莫忆的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小的汗珠,这段回忆对他的压力极大,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分外不正常。
夏寒示意几人都坐下,不要发出动静,此时的莫忆绝对是不能打扰的,万一情绪崩溃,做点什么疯狂的事,对任务是没有任何好处可言的。
莫忆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一点一点的说着那段令人恐惧的故事。
“我说不清楚那是怎么样的恐惧,我明明是清醒的,可我却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片黑色的空间里,我孤独无助的蹲在地上,周围都是恐惧的念头朝我袭来,身体不能动弹,我拼命的挣扎,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我才终于挣脱了噩梦,而我的周围,同学们依旧睡得香甜。”
“从那天起,我仿佛被噩梦缠上了,每天晚上只要我一闭眼,或早或晚,它就像是和我约定好了一样,在我睡着后如约而至,清醒的意识,明知道只要挣开就没事却无时无刻不在恐惧的念头,不能动弹的身体,直至彻底挣脱才能再次安然入睡,每次都一模一样的开头与结尾简直让我崩溃。”
莫忆留下了孤独无助的泪水,那段折磨时常会被他当做玩笑一般讲给朋友听,讲给家人听,他也习惯了当做玩笑,时间久了,仿佛真的就是他编造的吓唬人的故事,可,它是真的啊!
“大师见谅,我情绪有些激动了。”莫忆尴尬的抹了抹眼泪,扯着嘴角流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夏寒点点头,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莫忆继续讲下去,眉头也不时皱起,这段故事如果没有造假的成分,恐怕本次任务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莫忆也没有磨叽,继续讲道:“那段时间里,我辍学了,因为向往自由的世界,不愿意受那份拘束,于是离开了学校,去了距离家里不远的小城市,那年,我已经十六岁了,噩梦,依旧没有离开我,不论是学校宿舍,还是家里,又或是在外面做工租的房子,它从没有离开过我睡着的每个晚上。”
“我对外界变得异常敏锐,感觉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我觉得我是快要疯了,我怕了,给家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帮我找一下家里有没有算命的先生一类的人,身为一个无神论者,我第一次迷信了,我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帮帮我。”
“可惜,还是失败了,桃木剑,桃树枝,枕头下放剪刀菜刀,甚至是换个朝阳的房间,没有丝毫作用,往日里被人传的灵验无比的‘半仙’们对我的噩梦束手无策,绝望下,我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
莫忆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苍白的脸因为过分激动充血变成了更加不正常的通红。
“鬼压床,不是压着我不让我动吗?那我就不挣扎被它压下去,我
要看看到底会把我压到哪里去。”
“其实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我早就练成了在鬼压床到来之前就反应过来直接就醒了,潜意识反应,感觉到了自动睁眼,然后继续睡,它不会来第二次,只是对心神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打算好的那个晚上,我睡得很早,朋友被我叫来陪我一起睡,他是个无神论者,从不信我说的噩梦,所以我不担心会吓到他,虽然我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他,当时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我怕再过不了几天我就真的被折磨死了。”
“当晚,睡着后,它很快就来了,不顾一切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没有丝毫的反抗,一股恐惧的念头控制了我,拉着我一直向下沉去,感觉过了很久,我只觉得越来越往下,终于,我感觉了什么,有人在说话,直觉告诉我那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听不清楚说的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多听,只觉得脑海里一阵疼痛,像有一本书在脑子里翻动,我的身体第一次在‘它’的控制下有了反应,牙齿打颤,后背直冒冷汗。”
“猛地,我睁开了眼,竟然不用挣扎自己醒来了,我翻身看向朋友,他还没睡在玩游戏,我问他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他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瞅了我一眼,摇摇头继续玩他的游戏去了。”
说到这里,莫忆嘿嘿一笑,眼神里带着几分讽刺,问道:“大师,你说我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啥病啥灾的都找我,反倒我身边的人一个活的比一个好,真的是太可笑了。”
宁蔷薇胆子小,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坐到夏寒身边紧紧地抱住所有人中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夏寒的胳膊。
“小姑娘,你这样真的是太丢大师面子了?”莫忆见宁蔷薇被吓得苍白的呆萌小脸,笑着逗了一句。
似乎,莫忆跟刚才有些不一样了。
夏寒警惕着莫忆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暴起伤人。
万幸的是,莫忆歉意的朝夏寒笑笑,继续讲了起来。
“那次的计划明显失败了,而我也越来越崩溃,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熬的眼睛通红流泪都不敢再睡,说是能反应过来,可它的到来总能给我恐惧,就算没‘碰’到我也一样,那个夜晚,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睡着后,我做了一个梦,不是鬼压床,是一个女人,不,女孩子,她应该跟我当时差不多大吧。”
“梦里的她我早已记不清楚长什么样子,我只记得,她很可爱,很漂亮,跟我的关系,应该是情侣吧,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我们一起在我常去的小店买东西,一起去看望她的母亲,一起做了很多事,第二天醒来后,我只觉得身体心神都说不出来的舒畅,鬼压床长期的折磨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到这里,莫忆不再是那副不正常的模样,整个人的气息都再一次变化,平和,安静。
“可,鬼压床在她到来的第二个晚上再次找上了我,折磨着我,我每天晚上都会想到她,希望她能帮我解决掉它,直到几个月后,我再次即将崩溃的时候,她又来了,第二天醒来后,我依旧与上一次一样身体心神都正常了,那时候我甚至想着要是能多见她几次,再折磨我多久都行,呵呵,少年时的青春懵懂啊,我竟然把初恋给了一个梦中的女孩。”
莫忆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我的‘梦想’终归没有实现,第三次噩梦把我折磨的接近崩溃后她同样来了,却也是最后一次,那个梦里没有幸福,我只记得,与她在一间三居室的房间里,她在浴室,我在门口,一层水雾弥漫,挡住了我们两人,竟成了天坠,她好像很悲伤的在跟我告别,一声不吭,我同样感到很难过,想要上前抱住她,却动不了一步。”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从那天后,我的噩梦就结束了,她也随着噩梦的离去离开了我,我再没在梦里见到她,几年时间过去,如果不是新的噩梦到来,恐怕那段恐惧中带着几丝美好的记忆会被我永远放在脑海深处再也拿不出来。”
“新的噩梦?”夏寒突然出声问道,他本就觉得事情够复杂了,没想到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
莫忆一愣,又点点头,说道:“看来大师你的朋友没有告诉你具体的情况,其实如果没有新的噩梦我是不会求助的,毕竟,那些记忆早就随着时间消散了,我继续讲吧,大师。”
夏寒点点头。
莫忆深吸一口气,控制着情绪,说道:“新的噩梦来的时间我已经记不大清了,或许很早吧,我记得过去的几年偶尔会睡着睡着突然脑袋里嗡嗡的乱响,然后也是突然不能动弹分毫,不过还好一些,没有鬼压床来的那么可怕,过一会儿就没事了,而且发生的次数很少,我当时都以为是太累才导致的,也是我大意了,今年二月份我去了外地后,新的噩梦才开始加深。”
“一开始只是脑袋里嗡嗡的响,每天晚上都会出现,我去检查身体或者找一些比较有名的催眠大师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然后过了几个月,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脑袋里突然不响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心几天,另一种噩梦就来了,睡着睡着床就开始震颤,我能动,每次都是睁开眼开了灯就没事了,一直持续到大师你来的今天。”
“我试过不睡床,睡地板,甚至朋友建议的睡吊床,根本都没有作用,那不是床或者地板在晃,是有什么东西在让我感觉晃,同样的,有着恐惧的感觉。”
“大师,我讲完了,你别想太多,不要怕吓到我,这些年我的胆量已经越来越大了,你要是知道什么直接说出来就好,放心,我不会害怕的,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到底是什么东西缠上了我,这么多年都不放过我,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知道那个曾经出现在我梦里的女孩存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