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兹的意识突然恢复了,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高塔之内,弗兰兹抬头想要看到塔顶,看到的只有光晕,仿佛塔顶就是无尽的天堂。一个声音从高处传来。
“现在开始审判罪犯:一个低等生命。”
弗兰兹寻着声音,艰难的看清了上层坐着一圈又一圈的观众。弗兰兹惊呼。
“我在什么地方!”
“犯人请肃静,不然就对你施行语言管制了。”
对方的声音不容质疑,而且弗兰兹回想起了被抓捕的经过,推测自己正身处于众神法庭的意识世界,现在自己任人鱼肉,还是识相一点比较好。
“根据众神法律第……”
宣判员讲了一大堆弗兰兹听不懂的四维异兽语言,弗兰兹绞尽脑汁,只分辨出一些单词,比如偷窃,叛变,罪恶,就在弗兰兹想把这些单词连成句子时,宣判员的报幕戛然而止,顿一顿,掷地有声道。
“你有罪!我宣判你!死刑!立即执行!”
弗兰兹急切道。
“我能有个请求吗?”
“说吧。”
“能把我和赫菲斯托斯关在一起吗?他是我大哥。”
“不能。”
“为什么?”
“他是被流放,而你是死刑,你可能把我们的死刑和你们低等文明的死刑弄混了,我们这里的死刑可以粉碎量子程度上的意识,即你的意识不会在暗世界里弥留,而是真正的烟消云散。”
弗兰兹崩溃了,但还是颤抖着求饶,一个更高远,更温柔的声音接替了宣判员,道。
“法律不外乎人情,看在你挽救了工匠之城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弗兰兹哭道。
“做牛做马,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很简单,从赫菲斯托斯那里获得重启工匠之城的方法,这门核心技术只有他知道,我知道你们关系非同一般。”
“但他现在身处暗世界,我应该怎么去……”
“具体细节你不用操心,就看你愿不愿意吧。”
“愿意!愿意!”
片刻后,审判员宣判道。
“对于弗兰兹的审判,暂定!退庭!”
弗兰兹的意识再次断片。
不知过了多久,弗兰兹清醒了,眼前却只有一片黑暗,一个声音响起。
“你好,弗兰兹。我是来协助你工作的法警。接下来,我将告诉你如何套取他人记忆的方法。”
弗兰兹疑惑道。
“既然你们知道如何套取他人的记忆,为什么要找我代劳呢?对了!我想起来了,赫菲斯托斯曾经借助我的意识实现了工匠之城的重启,你有没有查看过我的记忆?”
“当然查看过了,我们读取了你四十几年里所有的记忆,但唯独重启工匠之城这段的记忆被清空了,我想这应该是赫菲斯托斯干的。”
“那你们为何不直接读取赫菲斯托斯的记忆?”
“赫菲斯托斯是何许人也?众神科技的奠基人和开拓者,他当然会留一手,以我们目前的科技还无法破解赫菲斯托斯的意识。”
“所以你们想利用我和他的关系去打破他的防线?”
“是的。”
“那我该怎么做?”
“我们会把你传送到赫菲斯托斯的身边,你只要不停与他沟通交流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是的,你在和他交流的时候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方便我们入侵他的意识,所以你要尽可能的和他聊天。”
弗兰兹刚刚答应,下一秒就被传送到了暗世界里的众神监牢。不同于先前的一片黑暗,众神监牢中,弗兰兹竟然能看到模糊的影像,不仅可以分辨出自己,而且发现赫菲斯托斯就落寞的坐在墙角。弗兰兹一边走一边大叫。
“大哥!”
暗世界里的影像虽然模糊,但却极容易辨识彼此的身份,仿佛是精简的信息,去掉累赘,一眼望穿。
“弗兰兹!你也被流放了?”
“是啊!这全怪你啊!重启工匠之城后,一声不吭的就走了,随即我就被众神士兵逮捕了。”
“你这个蠢蛋,你就不能夺了小石头的飞船控制权吗?重启之后,第一个为飞船设置密码的人就能获得飞船的控制权。”
弗兰兹诺诺道。
“都是小石头在指挥工匠之城的重组,我对这个一点也不懂,也插不上手啊……”
赫菲斯托斯大叹一口气,道。
“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你现在一定成为了新任工匠之神,并驾驶着工匠之城来救我了。可惜当时时间紧迫,我只顾着重启工匠之城,重启后,我出逃的意识又被狱卒发现,再次把我关押,不然我也不会不告而别了。”
听到这,弗兰兹原本想让赫菲斯托斯带着他们一起出逃,但自己的意识正被众神法警监视,弗兰兹立即打消了念头。然而,赫菲斯托斯想听见了弗兰兹的心声,接话道。
“现在狱警已经牢牢的锁死了我的意识,我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接着,2人如同久别重逢的挚友,讲了许多话,让弗兰兹感到奇怪的是,每当自己找不到话题,眼看气氛就要僵冷下去,赫菲斯托斯总能开启新的话题,聊到后面,弗兰兹都感到厌倦了,干脆什么都不说了,赫菲斯托斯还在那自己一个人唠叨个不停。
弗兰兹竟然开始向监控自己意识的法警抱怨,道。
“你们盗取赫菲斯托斯记忆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我快被他烦死了……”
“你再坚持一会,快好了!”
弗兰兹不知又嗯嗯啊啊的敷衍了多久,耳边传来了法警喜悦的呐喊。
“成了!我们已经成功盗取了赫菲斯托斯的记忆。”
下一秒,赫菲斯托斯的影像便消失在了弗兰兹面前,疑惑间,弗兰兹联络法警,道。
“任务完成了吗?”
“是啊!太好了!我可以晋升了!”
不知为何,弗兰兹可以感觉到法警的快乐,弗兰兹不敢打断法警的狂喜,却又必须打断,道。
“那个……我完成了我的任务,能将功补过,还我自由了吗?”
法警的笑意宛如消逝中的涟漪,但还是和气道。
“你等等,我问问。”
不知等了多久,弗兰兹度秒如年,法警的声音再次降临时,弗兰兹立刻调动全部意识来接收讯息,就像日出时分的向日葵。
“弗兰兹,虽然和你相处时间不多,但我知道你并不坏,可惜法律就是法律,你的功劳并不能弥补你的罪,上面还是维持原判,死刑立即执行!”
弗兰兹悲愤交加,咆哮道。
“你们利用我!你们不守信用!”
法警也怒了,斥道。
“你一个低等生命,能为我们服务已经是你的无上荣耀,算了!和你一个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管弗兰兹怎么怒骂,法警都不再出声,突然,弗兰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弗兰兹再次清醒,眼前竟然是一具参天巨人。
弗兰兹望着眼前的巨人,喃喃自语。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蠢货!”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弗兰兹再看一眼巨人,发现这竟然是赫菲斯托斯的身体,弗兰兹感动道。
“大哥!你也被处死了吗?没想到我们死后还能相聚!”
“蠢货!你没有死!是我救了你!快!到我的身边来!旅途漫长,我们边走边说!”
弗兰兹感觉被一股巨力吸引,来到了高处,环视周围,都是一些网状,栅栏结构,弗兰兹猜测这些是囚禁赫菲斯托斯义体用的。
赫菲斯托斯的意识重获身体后,如鱼得水,近万米高的巨人动起来倒也灵活,这得益于义体半实体半能量的形态。与监工义体相同,赫菲斯托斯的义体也拥有一个义体核心,不过相比于皮球大小的监工义体核心,赫菲斯托斯义体核心有一辆卡车那么大。
赫菲斯托斯将义体的感官与弗兰兹共享,弗兰兹听到了众神士兵们惊慌的呼声。
“始祖义体活动了!”
“是谁在驾驶义体?”
“义体的信号都被切断了!我们无法联络。束缚网正在受到高压,是始祖义体!它正在挣脱束缚!”
“快调动部队镇压!”
弗兰兹眼前的束缚网在瞬间内化为乌有,现在始祖义体可以行动自如了。赫菲斯托斯对弗兰兹,豪迈道。
“呵!区区束缚网也想捆住我炙热的身体?看好了!”
赫菲斯托斯刚说完,巨大的震动传来,弗兰兹随之心惊胆战。随着栅栏的碎裂,始祖义体彻底自由了。赫菲斯托斯大吼道。
“目标:无尽的天堂!旅行模式,启动!”
“系统提示:义体正受到攻击,无法完美进入旅行模式。”
弗兰兹通过始祖义体观察,成千上万的众神士兵如同蜉蝣撼大树般的聚集在始祖义体周围。赫菲斯托斯不得不终止变形,叹一口气道。
“弗兰兹,我需要你的帮助,让我们一起联手先干掉这些杂碎,再接着上路吧!”
弗兰兹受宠若惊,道。
“啊?我也有资格驾驶始祖义体吗!”
“当然!你是我的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