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若有雷同,实乃巧合)
老丁酒量不大,三两杯酒下肚,夜里就睡不安稳觉。今天是周末,晚上他与几个朋友小聚,喝了不到二两白酒,回到家躺在床上就像烙大饼,翻来覆去的。
018年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前几天的天气预报说,从今天开始全省大部分地区有中到大雪。昨天还晴空万里,颇有点艳阳高照的味道,今天夜里果然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借助于路灯的光亮,老丁很分明地看到雪花在窗玻璃外飞舞着。室内,妻子睡得正酣,发出轻微的、均匀的呼吸。老丁太熟悉身边的这个女人了,可以说,她身上的每一颗痣、每一个印痕他都清清楚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熟悉妻子的身体远胜过自己。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比如,老丁的背部有一块菱形的、拇指大小的胎记,他自己看不见;而妻子臀部有一颗黑痣,他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准确指出它的方位。
记得和妻子新婚时,老丁身体强壮得像头牛,欲望强烈得像一座蓄势待发的活火山。他迷恋她的身体,他很贪吃,有时一夜也要吃上好几次,就像一个饥饿的人突然见了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一样。不知从何时起,美味佳肴变成了粗茶淡饭。他和她的交流由新闻联播到周三刊,再到每周一歌,后来就演变成了半月谈,有时候甚至成了小说月报。其实,夫妻之间就是如此,新婚时互相迷恋对方的身体,卿卿我我,难分难舍,渐渐的,激情退却,爱情演变成了亲情。老丁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像白开水,不甜不苦不咸不淡;就像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有时他也想在这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一颗石子,泛起些许涟漪。
老丁的大名叫丁大水。他出生时,家乡正赶上百年一遇的洪水,房子被水淹没了,他的母亲是在夜晚转移途中分娩的。母亲没有什么文化,就给刚出生的儿子取了这么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老丁四十三岁,大妻子六岁。结婚十几年来,妻子无数次地戏说老丁是老牛吃嫩草,说娶了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不过想想也是,妻子的美貌不说百里挑一,也算得上是十里挑一的,她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身上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走在大街上有着极高的回头率,而老丁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是那种说不上是丑但也不能算是帅的男人,是那种站在茫茫人海中并不惹人注目的男人。
老丁凝神看着妻子的一张俏脸,鹅蛋型,娇嫩如婴儿的肌肤。他伸出一只手,正要抚摸时,妻子的嘴巴突然张开了。
“不要摸我嘛,我怕痒。”
老丁大吃一惊,妻子难道是先知先觉?不过,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妻子的眼睛是紧闭的,原来是在说梦话。妻子一直有说梦话的习惯,有时她在夜里大吵大闹的,甚至将老丁都吵醒了。
老丁曾经无数次地听过妻子说梦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丁也曾经试图从妻子的梦话中读出一点她的个人隐私来,但一无所获。妻子说的梦话无外乎是将工作、生活中的琐事从现实中搬到了梦境里。
老丁的睡意突然来了。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时,妻子又开始大声说梦话了:“王伟,你说你想我?”
王伟是谁?听名字,应该是一个男人,妻子睡梦中怎么会提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不是和她有着什么特别的关系?老丁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上,睡意全无。
正当老丁焦急地等待下文的时候,妻子又不说话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老丁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地跳动,听见自己的血液在汩汩地流动。
老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熟睡中的妻子,就像一个猎人静静地等待期盼中的猎物出现一样。功夫不负有心人,妻子终于又说梦话了:“王伟,你这么多年来还对我刘月萍恋恋不忘?”
这一刻,老丁就像掉落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里,他的身子凝固了,他的天空坍塌了,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被彻骨的寒冰紧紧包裹着。好久好久,他冻僵了的身体开始慢慢解冻,才渐渐恢复了意识。
这个晚上,妻子再也没有梦呓了。就像一篇悬疑小说,只是开头部分透露了几条线索,后面再无下文,任读者再睿智,也很难抽丝剥茧,推断出最终的结局。
老丁几乎一夜没有合眼。他真的希望妻子的梦话纯粹就是一场梦,与现实没有任何关联。然而,直觉告诉他,那个叫王伟的人应该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很有可能与妻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