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丁,我最后再说一遍,我那晚的确和王炜在一起,我也觉得这不对,但是,我绝没有做任何背叛你的事!不信拉倒!”刘月萍气鼓鼓地离开了卧室,就像真理掌握在她手中一样。
刘月萍提前去单位上班了,只留下悲愤交加的老丁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老丁的心在滴血,自从那天夜里妻子不明不白的梦呓后,他就对妻子产生了怀疑。可那只是怀疑,因为说梦话真的不能意味着什么,而且除了梦话,并没有发现妻子出轨的任何蛛丝马迹。他也一度暗暗责骂自己,怎么就那么小肚鸡肠呢?然而,就在今天,几条微信彻底撕下了她的面纱,她美丽的面容下隐藏着是多么肮脏的灵魂!铁证如山,她黔驴技穷,竟然说自己和王炜什么也没有做!他能相信她吗?不能!坚决不能!只有一个傻瓜才会相信孤男寡女同床共枕,竟然什么也没做!老丁忽然想起了李婷婷,在她最悲伤的时候也曾暗示希望他能陪她,可是,他逃避了,现在看来,自己当初苦苦坚持的洁身自好是多么强烈的讽刺,是多么的不值得!这么多年来,他虽然也曾对美女想入非非过,可那最多只是停留在**阶段,从来没有真正的肉体出轨过。如果可以重来,他相信自己会有与过去截然不同的选择的。
老丁用手机百度了一下“王炜”,发现有好几个重名的,但只有一个与青山县有关,资料显示:王炜,男,1978年生,江中省青山县人,现任江州市委副秘书长。很显然,与妻子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的就是这个王炜。老丁又搜索了几张王炜出席会议、跟随领导视察工作时的照片,发现他相貌堂堂、器宇轩昂,心中更觉酸溜溜的。
街道不远处有一个上万亩的湖泊。此时正值日落时分,西边的残阳已经悄然隐去,只现出斑斑驳驳的晚霞。湖泊里有一大片芦苇荡,芦苇在轻风的吹拂中摆动着纤弱的腰肢,发出低沉的声响,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躲在芦苇丛中浅唱低吟。凉风习习,老丁和徐大壮并肩坐在湖堤上的一块草地上,聊着机关里的点点滴滴。
“老丁,我现在对仕途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了。当然啦,不是说你有兴趣,就能获得提升。就像你老丁,工作兢兢业业,满腹经纶,到今天还不是小科员一个?竞争上岗笔试、面试遥遥领先,竟然也被淘汰了,我真替你抱不平!”
“是啊,大壮,我们县局机关人事复杂,关系网也是盘根错节。听说我们县局机关很多同志要么是官二代,要么有七大姑八大婶在县里、市里某部门工作,有的甚至省里都有人,像我这样既无背景又不会溜须拍马的人想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难于上青天呀。”
“是啊,老丁,现在是‘拼爹时代’,网络上三番五次曝光某地某某人工作几年就是局长、县长什么的,没有查之前,都是‘能力超群’被‘破格提拔’,最后一查,都是‘官二代’,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力真的那么强!这并不是说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一个人能力再强,如果不在岗位上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也是很难成长起来的。现在有些还在台上的领导,真的太明目张胆了,想方设法的将工作才两三年的子女提拔为正科、副县!”
“所言极是!前不久媒体上曝光的那位5岁女孩,工作三年不到就当选为镇长,我就不相信她的能力真的比那些工作多年的同志更强。基层工作事物繁杂,需要更多的经验和技巧,纵使你有天大本事,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掌握所有机关事务,特别是驾驭复杂事物的能力,很难将十八般武艺学到手,即使真的达到精通的程度,轻车熟路,若碰不上伯乐,照样十年封存,百年无名。能三年内被人慧眼识珠三级跳,给我的感觉就如同中了大乐透,不是亿分之一的可能,就定是外人看不见悟不透的人脉之功。”
“诚然,虽然有些年轻干部的‘火箭提拔’经过查实,其父母亲都是普通民众,没有什么背景,但是有些人的升迁并不完全靠‘拼爹’,而拼的是亲戚及其他外人所不知道的关系,仅仅根据其父母亲没有背景就断定他是靠自己的能力升迁上来的就太武断了。总之一句话,那些年纪不大就获得快速升迁的,说百分之百有猫腻显然有些偏激,但十之八九都有见不得光的东西。”
老丁沉思了一会,说:“徐大壮,看来当今社会有‘仇官’心理或者对其他不合理现象深恶痛绝的绝不仅仅只是普通民众,还包括我们这些底层的公务员啊!”
“是呀,对大多数公务员来说,公务员只是职业,只不过这份职业相对稳定,不会轻易被炒鱿鱼,他们的薪水其实并不高,升迁途径也很狭窄,大多数人都是默默无闻的生活、工作着,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甚至有些非分之想。现在网络上的‘仇官’心理很严重,公务员似乎站在普通民众的对立面,媒体上只要曝光某某公务员因公殉职什么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喊好声。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们普通公务员受到贪腐官员的牵连了。普通民众‘仇官’,我表示理解。殊不知,有时候我们甚至比他们还要‘仇官’呢,他们‘仇官’只是因为道听途说官员腐败,我们‘仇官’则是我们亲眼目睹官场上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徐大壮一口气说了一大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