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回到家,看见妻子和女儿已经回来了。
“晴晴,去哪儿了呢?”老丁笑呵呵地问女儿。
“家里柴米油盐你从来不操心!”刘月萍接过话茬,“刚才上街买了几斤现宰的黄牛肉。平时8一斤,现在涨到45,几百元又没了!”
“对了,老丁,我忘了问你,今年春节你们发了多少奖金?”刘月萍扬起脸又问。
老丁吞吞吐吐地说:“没,没发呢。说不定明年补发吧。”
刘月萍一脸的狐疑,用审视的眼光盯着老丁,“不可能吧?你不会是将年终奖私吞了吧?”
老丁红着脸,反驳道:“你怎么就不相信人呢?新上任的局长四平八稳,一分钱都不敢发。”
“反正打死我也不相信,去年还发了好几千,今年怎么会一毛不拔?”?刘月萍连连摇头。
老丁感觉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现在要是六七月份,老天爷准会下大雪的,还想辩解,晴晴插话道:“妈,你怎么就一点不相信爸爸呢?”
刘月萍摆了摆手,道:“好吧,好吧,不和你纠缠这个问题了。”
刘月萍去厨房忙活了,晴晴懂事地说:“爸爸,我相信你,你不会撒谎的。对了,刚才我和妈妈陪舅妈去照相馆拿照片了,前天是洋洋一周岁生日。爸爸,洋洋的艺术照真好看。”
老丁一惊,连忙问:“晴晴,你们去的是哪个照相馆呢?”
晴晴不假思索地答道:“镇上最大的照相馆呀,就是王芃阿姨开的那家,爸,怎么了?”
老丁大声将刘月萍叫了过来,问:“你是不是和王芃说我去他家了?”
刘月萍一脸的茫然,“是啊,我是说徐大壮将你叫到他家了,并开玩笑说,老丁一到家,徐大壮就找他打掼蛋了。发生什么事了?”
老丁气呼呼地说:“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又不是不知道王芃是远近闻名的泼辣女人!王芃回家后和徐大壮吵架,最后一气之下从三楼跳了下去,幸亏命大福大,坠落在草坪上,只是腿脚骨折,要不然,即使不死,也是重伤!”
刘月萍张大嘴巴,一脸的惊讶,喃喃道:“不会吧?”
老丁又想起了那晚妻子不明不白的梦呓,一想到此就如鲠在喉,便借机数落了刘月萍几句。刘月萍虽然心中有愧,自己无心的话语险些酿成大错,但她争强好胜的性格哪能容忍老丁一而再再而三的责备,愠怒道:“又不是我让她跳楼,干嘛老是批评我?”
老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不和你们女人一般见识。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可不能再当长舌妇了!”
老丁的冷嘲热讽激怒了刘月萍,她充分将口才好的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就像打机关枪似的,一口气说了很多,“在单位成天被领导熊、被办事群众骂,忍着憋着,屁也不敢放,在家就逞能了?你这个窝囊废男人,还有脸训斥我!我跟你十多年了,没有享受一天福!我给你洗衣做饭抚养女儿,你给我什么了?就这么两间破房子?你再看看你周围的熟人同事,有几个没买车,没在青山县城买房的?人家养小三小四都养得起,你养我们娘俩都困难!我当初真是眼了瞎嫁给了你!”
晴晴看到这架势,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了,用力将妈妈拉到一边,劝她不要再闹了。忽然,刘月萍面无表情地向卧室走去,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今天王芃跳楼的惨剧,老丁心有余悸,他怕妻子一时想不开,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也跟着到了房门口。房门被刘月萍反锁了,老丁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便用上了“杀手锏”:让女儿敲门哭喊。可是一切无济于事,他慌了神,飞起一脚,本来就很薄的房门被轻易踹开了。
刘月萍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的。老丁急切地走到床前,一把拉住了刘月萍,仔细检查并无异样。他坐在床边,将妻子的头挪到自己怀里,用纸巾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妻子也不躲闪,只是不停用拳头轻轻捶打老丁的肩膀。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往下掉,俏丽的脸庞,犹如一枝春带雨的梨花,楚楚动人,老丁看到这一切,所有的不快顿时飞到九霄云外了。其实,女人征服男人的致命武器是泪水,而不是拳头。
平心而论,妻子虽然性格要强了点,但的确是勤俭持家的好女人,家庭开支量力而为,从不乱花一分钱,而且她还烧得一手好菜,做各类家务活也从无怨言。老丁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妻子那个晚上神秘的梦呓,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一个梦吗?梦能说明什么问题!自己不也经常在梦中与陌生女人欢爱吗?只不过自己并无说梦话的习惯罢了。这么一想,老丁顿时释然了很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