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和牛群都是二十多岁年富力强、膀大腰圆的武林高手,除了会玩各种枪支,十八般武艺也是样样精通。www.tsxsw.com
杨军擅长使刀,牛群拿手用弓箭,二人合作,刀箭合一,无人可敌。他俩自从五台山少林寺出道以来,还没有遇到过敌手。前不久,刘子豪考虑到府上家大业大,世道不太平,军阀混战,党派纷争,兵荒马乱的,就不惜重金请来了杨军和牛群,作为护院的首领,日夜守护着刘家的万贯家财。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杨军和牛群二话没说,回到各自的住处,简单收拾一下行囊,带上长枪短匣子,大刀弓箭,率领十几个精挑细选的家丁护院,连夜走出刘府,追查黑衣蒙面人去了……
杨军和牛群走后,刘子豪和管家马精明在客厅里默默地坐着,被那个蒙面夜行人给闹腾的,这一主一仆双双心神不定,顾虑重重,已经没有了睡意。
刘子豪作为刘府的当家人,面对多事之秋,更加心情沉重。他今年42岁,长得五大三粗,高大魁梧,尤其是他的脑袋长得惊人的大,虽然已经民国了,但他好像对倾倒的大清朝很留恋,依旧在头上流着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经常盘到头上,显得他的那个原本巨大的脑袋更大了。小孤山的穷人们,都在背后管他叫“刘大头”或者“刘大脑袋”!
此刻,刘大头还在眯缝着一双大叫驴般的眼睛,翕动着小沙包般的鼻子,紧闭着**沟般的大嘴叉子,他的那个特大的脑袋直溜溜地连在粗短的脖子上,一动不动的,如同僵尸木乃伊一般。
因为他的脑袋大、体积重,容量也多,大脑细胞自然也就比一般人多,而且还挺活跃的。他想了很多很多,他知道自己虽然得罪了不少穷鬼,可都被自己给弄得服服帖帖了,没有什么人敢于公然反抗。那么,这个黑衣蒙面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他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
刘子豪想了很久很久,还是没想明白,便回身从墙上拿下一条五连发的美国造老猎枪,随手拿起一条丝巾,爱惜地擦拭起来。这条老猎枪已经老掉牙了,锈迹斑斑的,可是刘子豪却很喜欢它。因为他也是一个很不错的草原猎人,年年在秋冬两季,要带上府上的家丁们走进大草原打猎,打点野味,弄点好皮张,准备过冬。他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亡命之徒再来府上,老子一定用这条老猎枪打掉他的眼珠子,让他永世不见光明,看不到这个世界!
刘子豪又忽然想到一个人,便开口说道:“管家,你明天到绿草县民国政府走一趟,找到府上二老爷、我弟弟县长刘子文,把咱府上今天发生的事跟他说一下,也算是报个警,让他多派些警尉和驻兵,尽快抓获黑衣蒙面人,也好去掉老子的一块心病啊……”
马精明抻长了细长的脖子,上扬着一张瘦长的马脸,小心谨慎、唯唯诺诺地说:“好的,老爷,小人等天一亮就马上去办。”
马精明是小孤山的坐地户,他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清朝末年秀才出身,十年前在小孤山开了一家私塾。因为他有文化,办事精明能干,后来被刘子豪请到刘府做了管家。平日里喜欢奴仗主势,欺压乡里。他深得刘子豪和刘家的信任,掌管着刘府的钱财和仓库的钥匙。
此时,刘子豪一摆手,马精明就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正好和端着茶水,新来的王妈走个碰头。
看见陌生的王妈走进来,刘子豪就把他的大叫驴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心想打杂的女佣不是郑啸天的老婆吗?什么时候换了人,老子怎么不知道?于是,他立即把马管家叫回来,要问个究竟?
要说这么大的一个刘府,随便换掉一个小小的女佣,他刘子豪作为一家之主,一般是不应该过问的。
可由于今晚府上出现了黑衣蒙面人,弄得他神经兮兮的,所以便起了疑心,要过问一下。
马精明刚刚走到门外不远,听到老爷叫他,就一溜小跑地回到客厅,毕恭毕敬地、诚惶诚恐地站在刘子豪的面前,前倾斜着细长精瘦的身子,活像一个病态的长颈鹿,问道:“老爷,您还有何吩咐?”
此时,王妈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刘子豪面前的一张八仙桌子旁,给他续上了茶,然后又麻利地退了出去。因为只要老爷在客厅,不管什么时候,他面前的茶碗就不能断了续茶。
刘子豪依旧正襟危坐在虎皮椅子上,半睁半合着大叫驴般的眼睛。那颗硕大无比的头颅,被几盏蜡烛的红光映在古铜色的墙面上,呈现出奇人怪兽的轮廓。
刘子豪见王妈倒茶水走了,指着她的背影问道:“这个女人……是新来的女佣吧?”
马精明见老爷忽然问起王妈,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就点一下头,试探着说道:“是啊,老爷您看她……是不是很年轻,很漂亮很有姿色呀?”
“混蛋!”刘子豪一拍桌子,瞪着眼珠子,怒骂道:“妈了个巴子,你个邪心八道的狗奴才,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郑啸天的老婆怎么不见了?”
“哦……”马精明被老爷的震怒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说:“您说郑啸天的老婆赵妈呀,被大太太给撵走了。”
“人家不是干得好好的嘛,为什么给撵走了?出了什么事吗?”
“您……您还不知道吧?那天大奶奶房间里面的一串子现大洋忽然不见了,大奶奶就怀疑是赵妈偷的,恰巧那天傍黑天赵妈请假回了一趟家,大奶奶就更加怀疑是她干的,气得疯了一般,就亲自到郑啸天家把赵妈打骂了一顿。当时,我还劝大奶奶说老爷不在家,等老爷回来再说,可是大奶奶那脾气,也不让我们下人跟着,就独自去了郑家……事后才发现真的冤枉赵妈了。可是已经晚了,大奶奶那天晚上就把她给辞了。”
“啊?老子才走了几天就出了等事情,为什么不及时告诉老子?”刘子豪怒视着马精明。
马精明被主人的愤怒和谩骂吓得一哆嗦,原本弯曲的腰,更加弯曲了,几乎变成了九十度的直角弯:“这……这点小事,小人没敢惊动您老人家。”
“好啦……“刘子豪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又恢复了常态,半眯着眼睛,慢吞吞地说:“那么,那个……猎人郑啸天没来找什么麻烦吧?”
“嘿嘿……”马精明的那双小绿豆般的耗子眼睛狡黠一闪:“他郑啸天再厉害,枪打得再准,箭射得再精确,也不可能来找麻烦了。”
“怎么了?你小子把话说明白点,别吞吞吐吐的!”
“那天……对了,也就是大奶奶把赵妈撵回家的半夜,郑啸天从大草甸子打猎回来,在回村的路上,碰上土匪被杀了。”
“啊?这……这是怎么可能?”刘子豪一听,半信半疑,即刻从虎皮椅子上站起来,心事重重地在屋地上来回踱着紊乱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