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若兰赶忙上前搀了余其平一把,扶着余其平进了里间的休息室,将他扶到床上躺下,然后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吧,我先出去了。”
没想到余其平在这个时候却一把拉住了蒋若兰的手,说:“你别走,留在这里陪我一下,我好害怕啊。”
这倒不是余其平在这样的时候还对蒋若兰起了色心,而是这时他已经意识到余则通的死不是那么简单得了。最有可能的是遭了余芷青的毒手了。他并没有忘记前些日子他和余则通密谋要找顶尖的杀手除掉余芷青的。
而就在前几天,余芷青在美容保养的时候,遭遇到了谋杀,但不幸的是,谋杀并没有成功,余芷青逃过了一劫。随即就发生了余则通心脏猝停死亡的事情,这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也许余则通的死就是余芷青的报复呢?
余其平十分清楚那个黑寡妇手段的狠辣的,余则通活着,两人联手他还有跟余芷青斗的勇气。余则通死了,他一个人就根本不是余芷青的对手的。更让他恐惧的是,余芷青肯定不会因为余则通死了,就会停下报复的脚步的,他不清楚将会有什么样的狠辣手段会报复在他的身上。
余其平就不敢一个人呆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了,他担心杀手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这个时候,蒋若兰就是他眼前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余其平把她的手抓的紧紧的,蒋若兰就有些尴尬了,她从来都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形,便一边挣脱,一边说道:“余董,您先放手好吗,我马上就帮你叫保安过来。有保安过来你应该就没事了。”
余其平这时也意识到他的行为有些唐突了,赶忙放开了蒋若兰的手,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心里实在是太害怕了。”
蒋若兰虽然不知道余其平究竟在害怕什么,但是至亲的人离世,一般人的情绪都难免会失控的,便说道:“没事的,我可以体谅您现在的心情。”
蒋若兰就打电话叫来了几名保安在外间守着,余其平这才放她离开了办公室。心神稍定之后,余其平这才安排人订飞欧洲的机票,他要去欧洲处理余则通的后事。定完机票之后,他才打了电话给余鑫林。
余鑫林接了电话,声音很威严的说:“其平,什么事情啊?”
听到余鑫林的声音,余其平心中就冒起了熊熊的无名之火,他想到了当初就是因为余鑫林的制止,他才让余则通放过了余芷青,但是余芷青却并没有放过余则通,现在好了,余芷青活的好好的,余则通却死了。他心里真是后悔啊。
他这一辈子都是活在余鑫林这个老家伙的阴影里的,什么事情都是按照余鑫林安排去做的,余鑫林的每句话都是圣旨,他努力的想要达到余鑫林的满意,结果呢公司被这老家伙搅得一塌糊涂,现在更害死了他心爱的儿子。
“则通死了,是被你那宝贝孙女给害死的,这下你满意了吧?你处处护着那个黑寡妇,结果却害死了我儿子,你高兴了吧?”
余鑫林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眼了,内心中他实际上是最疼余则通这个孙子的,余则通也是他属意的余家的继承人,为了家业最终能够交到余则通手上,即使余芷青显示的才能更适合做一个掌门人,他依然坚持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余其平。
即使后来余则通对余芷青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也就是轻轻地责骂了余其平几句,就想把事情压下去。但现在看来他想把事情压下去是一厢情愿了,余其平余则通父子跟余芷青的争斗私底下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两家不停地相互报复,先是前几天余芷青遭到刺杀,侥幸逃过了一劫,现在又是余则通被谋害身亡。他真是失败啊,自以为已经对身后事做了最妥善的安排,但他还没死呢,就看到了手足相残的悲剧,最终却害死了他最疼爱的孙子。
“则通啊,”余鑫林悲号了一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人就昏过去了。
北京,傅华正在办公室里处理鑫海投资的的事务,吕鑫的电话打了进来:“林叔快不行了,他想要见你一面。你赶紧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来香港吧。”
虽然按照余鑫林的年纪,随时都有要走的可能,但是傅华听到这个消息依然觉得很吃惊,因为几天前他才给余鑫林通过电话,电话里的余鑫林思维缜密,头脑清楚,听起来还是一副很健康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情吗?前几天我跟林叔通话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吕鑫苦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吗,余则通在欧洲被人给弄死了。林叔伤心过度,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昏过去了。醒来之后,人就不行了。你赶紧过来吧,他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你。”
傅华心中就有些悲哀,他明白余鑫林不放心什么事情。他一定在担心如果他不在了,余家没有了他镇着,余芷青和余其平之间会打的翻天覆地,那样子她这一辈子的心血可就付诸东流了。
虽然傅华并不愿意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来,余芷青和余其平都不是什么好人的,皆非良善之辈,不管是狼吃了虎,还是虎吃了狼,他都不想参与其中的。但是对于余鑫林的请求他是无法置之不理的。余鑫林做事再不公正,他也是在关键时刻帮了他的人,他欠余鑫林的人情呢。
傅华于是便飞了香港,到那之后,余家的司机就将他接去了医院。在病房里,他见到了余鑫林。余鑫林的神智还算是清楚,看到傅华就向他伸出手来。傅华赶忙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说:“林叔,您好好的将养身体,养好了身体我们还可以打牌的。”
余鑫林虚弱的笑了一下,说:“不要拿这种话哄我开心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这一次看来是逃不过了。谢谢你肯过来见我,有件事情我想拜托给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傅华猜到了余鑫林可能要拜托他的事情,他并不情愿接受这件事情。但是余鑫林现在已经是朝不保夕的状态了,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他都是不能拒绝的。他苦笑着说:“您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帮您达成所愿。”
“谢谢你肯答应我,估计你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了。我余鑫林也算是威风了一辈子了,临到老了,却办了一件错的不能再错的事情,我没有把接班人的事情给安排好,以至于害得芷青被绑架凌辱,害得则通送了性命。但现在我知道错了,却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帮忙尽量调和两方的关系,避免发生冲突。但是我的能力真的有限,他们任何一方的实力都比我强大,我没办法控制任何一方的。”
“这一点我也清楚,我也没指望你能控制住他们。我只是希望你能制约一下芷青,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其平根本就不是芷青的对手的。”
傅华心里暗自苦笑,这老爷子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是没忘记偏袒儿子,关键是你偏袒一方,另一方肯定不服气的,那时候就算是你想制约他也制约不住的。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腹诽我这老头子老糊涂了,到这个时候,还要偏袒其平。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来之前,我已经跟其平深谈了一次,跟他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要他尽量避免去挑衅芷青,我想我的话他还是会听的。现在关键就在芷青这一边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余鑫林握了握傅华的手,说:“拜托你了,只要他们俩家能够相安无事,我相信我留下的这份产业还能够传续下去的,否则的话,后果就难以想象了。你就跟芷青说,就说是我这个老头子说的,就算有再大的仇恨,则通这一条命也够填还她的了。”
傅华看余鑫林事先的安排已经很周详了,他也不希望余家的这份产业在余鑫林离世之后败落,就握了握余鑫林的手,说:“您交代的这件事情我会尽力去做的,您就安心养病吧。”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知道这一次我的病好不了了。说起来我这也是报应啊,在鑫林发展发达起来的这些年,我是做了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的,”余鑫林握着傅华的手,望着病房的天花板说,“有多少人被我害得家破人亡啊,报应啊。”
傅华看余鑫林似乎陷入了对往昔岁月的回忆之中,在鑫林发展的起步阶段,正是香港地产界的草莽岁月,群雄并起,为了出人头地必须用尽一切可能的手段,甚至一些不法的手段。而且那个时候合法与非法之间的界限也不是那么明确的。余鑫林很可能在那段时间做过不少的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此刻他回想起来应该是心有愧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