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天晚上从云中鲜出来后,狗子说要趁着老爹不在,回家拿点东西,张阳就陪他往湖东临湖小区狗牙三子的一处高档房产走了一趟。
从家里出来后,狗子手中便多了一个背包、一个帆布包着的棍状物体和一把81-1式7.62毫米自动步枪的军刺,二人就在路边拦了一辆黑出租向西峡镇方向驶去。
出租车绝对是个消息的集散地,再加上张阳赶上的这个司机主要是跑云寿县三个镇之间得路线,对三个镇的情况很是熟悉,再加上这个人又特别能侃,所以一路上张阳就将西峡镇,甚至是整个云寿县近期的情况掌握了个大概齐。
张阳躲进小船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的时候,龙舟镇还算稳定,由于狗牙三子和凤凰都是霍爷的死忠,而且都是心狠手辣的铁腕人物,所以暂时还没有外来势力敢在太岁脑袋上动土。
榆树镇的形势就不容乐观了,铜虎与弥勒佛、趴龙三个臭皮匠在榆树镇上的桃花源大酒店拜了把子,成立了一个什么三合帮,用司机的话说就那几个人的损色,还的瑟地学一把桃园三结义。
看人家红皮张一个人都把关羽、张飞聚齐了,再把耳朵拉长点一个人就办了,哪用得着三个人,这叫集约化办公,节省人力资源。
三人结拜后,铜虎便对外宣布与夔龙门脱离关系,这一系列事件所导致的结果,就是红皮张倒了大霉了。
本来在榆树镇是镇东的铜虎、镇西的弥勒佛和镇南的红皮张三足鼎立之势,互相制衡,但现在人家另外两家穿上了一条裤衩,联合起来对付红皮张,让红皮张是苦不堪言。
手中的两个小型建材市场就被弥勒佛强行占去了一个,还伤了不少骨干兄弟。
那个利润丰厚的赌场三天两头地也被铜虎的人借故骚扰,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所带来的经济损失也是红皮张所承受不起的,红皮张多次向霍爷请求支援,霍爷就是按兵不动,可能是人老了,胆子也越来越小了。
要说最乱套的就要数西峡镇了,自从一直罩着镇南的大混混阿瓜失踪之后,西峡镇就乱成了一团,趴龙先是引进了弥勒佛的势力一起将阿瓜的果蔬收购、批发、运输、供应一条线给抢了过来,又把其他的几个连锁冠辉超市霸占,换上了龙腾超市的牌子。
除去这些比较大的产业之外,阿瓜分布在镇南的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水果零售摊子,趴龙对这些小产业没有兴趣,就让暴龙慢慢收拾。
“不过,刚刚得到的消息呦。”给张阳讲了一路,讲的司机是口干舌燥,但是仍旧意犹未尽地故作神秘状,也成功地提起了张阳和狗子的兴趣。
“听说今天霍爷在云中鲜摆酒席,将整个云寿县夔龙门管事的大哥们都聚了起来,阿瓜也在酒席上现身了,不过比这更爆炸的新闻是霍爷竟然让一个叫张阳的小孩接手阿瓜回西峡镇扛旗,还要在一个月之内收回地盘,你说这霍爷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个张阳也不知道是谁家倒霉孩子……”
“行了就到这儿停吧,靠边停车。”看车子已经驶进人民公园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张阳交了车费和狗子一起下车,临走的时候趴在车窗上跟司机说:“师傅,我就是那个倒霉孩子张阳。”
司机长大了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调转车头急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在橙峰庄园高档别墅区的家里,霍振山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正在和阿瓜进行着谈话,狗牙三子没有在场,不知道是不是刚想起来自己的儿子又失踪了的事情,又满世界地发寻人启事去了。
“霍爷,有件事情我不明白,凭咱们夔龙门现在的实力整合起来,要想铲除弥勒佛、趴龙和铜虎他们,虽然会有较大的损伤,但最后平掉他们问题也不是很大,但为什么咱们非要等张阳在西峡镇坐稳了再动手呢?”阿瓜拿起书桌上放着的一只派克笔,摆弄着问道。
“阿瓜啊,你还是太年轻,你真以为就凭弥勒佛他们三个就敢在咱们云寿县搞风搞雨,想撼动我霍振山一辈子积累出来的基业?他们后面肯定是有更大的势力支持的。”
“是什么势力?”阿瓜追问。
“这股势力隐藏的很深,有可能是美国那边的,不过我也只是个猜测。他们之所以动你,就是想激起我们对他们动手,你要知道,他们就算能够借用外部势力将我们夔龙门打散,但夔龙门在云寿县这么多年了,不光只是那些个地盘,那些个生意,还有一个夔龙门是建立在人们心里的。想要在云寿县真正的立足,他们不光要抢我们的地盘和生意,最主要的就是想激起我们的反抗,再摧古拉朽地摧毁我们,将人们心底的夔龙门彻底打碎、打光。所以在没有足够的准备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但一旦要动了,就是要雷霆万钧,将外部势力斩草除根,这一仗咱们输不起啊。”
说到这儿,霍振山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口茶继续说:“而且这些年我也明显感觉自己老了,下午和张阳小子打了会儿球就有点上不来气,是要选个人接下夔龙门云寿堂这个摊子了,张阳那小子还需要多历练历练。”
“张阳这小子倒是个合适的人选,不过我对他这次回西峡还是有点担心,毕竟他在道上的一点根基也没有,我的人也肯定不服他,现在又是单枪匹马地去和老奸巨猾的趴龙斗,哎,要不我现在动身去帮帮他?”说着,阿瓜将手中的钢笔放下。
“你不需要去,你要是去帮忙了,他还怎么能树立自己的威信?这次还是放手让他自己去干吧,不出我所料的话,现在他已经有所行动了,相信明天就能收到消息,希望我们都没看错他。”霍振山一捋胡须,望向窗外的西峡方向。
晚上十点左右的小吃一条街上,大多数的店铺已经关门,外面摆散摊子的除了两家烤肉和一家小混沌,其他的也都已经收摊回家去了。
零零星星的几点灯火,满地的塑料袋、菜叶和宣传单,再加上丝丝入扣的秋风,让这个在白天格外热闹的地界变得有些萧瑟。
张阳带着狗子直奔街转角处的一个的小店铺,这个店铺的铺面也就四十多个平方,店门还没有关,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门口摆着几个印着香蕉、苹果的破纸壳箱子,显示出这是一个水果摊子。
张阳和狗子来到门口,还没进门就已经听到里面传出了吆五喝六的声音。
“白俊,我*菊花!我顺子,你同花!我同花顺,你豹子!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小子肯定是出老千!不玩了!”
“靠,大毛不是吧,赌贴纸条你都要耍赖,丢不丢人?赶紧把这几条贴上。”
“哥,俊哥没出老千,我一直看着呢。”
“二毛,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和白俊赌贴纸条,有你什么事儿?滚一边消停看书去!”
“俊哥就是没出老千,我一直盯着他看呢。”
“滚犊子!再嘚嘚看我不削你!”……
这家水果摊原来也是阿瓜的产业,现在是一个叫白俊的青年在看着摊子。
白俊这个人的协调管理能力很强,人也是相当的聪明,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当初要不是死心塌地的跟着瓜哥混社会,现在早就北大、华清毕业了。
在阿瓜出事前,白俊在西峡镇夔龙门的地为虽然不高,但是管的事情很多,不仅负责所有人员的协调,还要替管理整个生意的运作,和财务的收支,属于一个管家兼军师的角色。
张阳之前和阿瓜交好后,和这个白俊也混得挺熟,所以对他比较了解,知道他和阿瓜的兄弟之情菲比一般,所以看来这次要完成霍振山交给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首先就得收服这个白俊。
张阳一进门就看到那个被叫做白俊和俊哥的白净青年,正举着两条报纸撕成的纸条,在舌头上舔了舔,沾上一些口水,就要往面前的大毛脸上贴,对面带着眼睛的二毛,正坐在那里捧着一本《应用化学》看热闹。
“老白,这么晚了你们还不关门回家歇着,还有人来买水果吗?”
张阳一进门便顺手抄起了旁边货架上一个形貌猥琐的青涩小绿苹果,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张开大嘴啃了一口,差点没把牙酸倒了,随手把苹果往地上的垃圾桶里一扔抱怨道:“MD,这么酸谁还能卖出去?”
“滚犊子!最近没好的货源,奏这个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别跟这儿唧唧歪歪的闹心!”大毛很显然是因为今天总是输给白俊心情不是很好。
“是张阳啊!最近还是没有瓜哥的消息,你改天再来吧,哦对了,你小子上次从我这儿借钱请人吃面条了是吧?钱给我你就赶紧走吧,最近这边不太平。”
白俊的消息明显还没有出租车司机灵通,还不知道刚刚发生在龙舟镇云中鲜发生的事情,好心劝张阳离开。
“哦,我还欠你钱吗?好像没有吧?我记得是你欠我钱吧?呵呵呵。”对于还钱的问题张阳向来是装傻充愣。
“好你小子!想赖账是不是?……不过你要是手头紧就算了,反正这个摊子也不一定能开几天了。”白俊说着眼神很是落寞。
“白俊!别说丧气话!他们要是敢再来找事儿,咱们就劈了他!”说着大毛一摸自己亮锃锃的大光头,一把抽出腰间的一把外表有些磨损的短款倭刀往面前的木头桌子上一戳。
刀尖锋利入木三分,刀刃寒光流转微微颤动,一看就不是地摊上随便卖的那种没开刃的小孩玩具。
“是啊,要是那个叫什么草稚的再敢来,我就用浓硫酸泼他一脸,不过他那张脸泼和不泼也差不多。”
“呦,这大晚上你们这生意还不错呢?看着比一江春水还有人气,看来我低估了这个摊位的收入了,怎么样白俊,这都最后一天期限了,收拾好东西了吗?我们草稚哥有点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二毛话音刚落,就见五六个人拎着钢管呼啦啦地进入店内。
为首刚说话的一个道上的混混都管他叫“四门”,个头不高,小眼睛,扇风耳,大龅牙,看脑袋的形状,整个一个残疾蝙蝠。
“收拾什么东西?我们所有的地盘都被你们抢去了,这个摊子是我们的最后糊口的生意,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白俊说着将手慢慢伸向了早就准备好,放在桌子底下的一把长柄小斧头。
大毛也一把将桌子上的倭刀抓在手中,二毛则单手抄起了一个棒球棍,又将放在桌子上的,很多化学药剂小瓶中的一个拿了起来,打开瓶子盖,往地上滴了两滴,被液体滴到的地方顿时滋啦一声起了一股白烟,一股刺鼻的气味传了出来,可能就是他刚刚说起的浓硫酸。
四门的人见状就要冲进来火拼,狗子刚要上手帮忙,被张阳拦住。
“住手!”
听张阳一声大喝,两边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想你又不是警察我们干架有你什么事?
只见张阳走上一步,指着四门说:“要收我的地盘,你也不先和我商量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