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着急,没有防着,那桌上的汤碗被她碰洒,弄了一身的油污,她更是气急败坏,上官晨曦一副受惊的样子:“是不是我说错了?姐姐,是不是这件事情不可能说呢?”
“连嬷嬷,你带二小姐回房用餐,别在这里胡言乱语。”孟氏立刻出声制止。
而上官飞雪却气得跳脚:“娘亲,她胡乱说的,我根本就没有那样做。”
上官晨曦和连嬷嬷飞快地离开了,出了门还可以清楚听到屋子里的乱七八糟。
上官晨曦挑了挑眉头,原来装傻有这么多的好处,她还真的不愿意恢复精明了。
却见孟氏道:“你跟我进屋一趟。”
上官飞雪见娘亲那样严厉地瞪着她,也不敢多说,委屈万分的跟着进了屋子,孟氏叹了口气:“你在府内如何,我都忍了,在这里,你竟然还闹出这样的丑事,你可知道护国寺是什么样的地方?皇亲贵戚都会随时来上香祈福的,你还做出那样的丑事,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娘,我说过,我根本没有那样做。”上官飞雪跺着脚,诅咒发誓地道。
“你的意思,那个傻子会说谎骗人?”孟氏一脸的不相信。
“娘,你不能相信那个傻子,而不是相信自己的女儿呀,再者,女儿跟您说过,她是在装傻。”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去见宇文逸?”孟氏目光如炬,鼻翼贲张着,手握着檀木椅子的扶手,因为用力,指节泛白。
她深以这个女儿为荣,自己一失足成了别人的妾室,当年她感激上官青云相救之恩,以身相许,甚至都不介意为妾,这么多年过来了,这让她更是深深地理解,为人妾室的悲哀,好在她快熬出头了,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败了名声,只能为人妾室呢?
她好话歹话说了多少,眼前的女儿却是这样的不争气,她不气才怪。
上官飞雪见娘亲气得这样,不由地低下头来,声音弱弱地道:“女儿有见宇文大哥,但是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女儿谨记娘亲的教导,自然不能坏了自己的名声,可是该死的上官晨曦竟然说瞎话,娘亲您不要信她,她真是成精了,我一定要让她露出真面目来。”
“好,即便你是没有与宇文逸成何不妥,但是世上的男子这样多,你何必与上官晨曦相争?很快相府就要与你父亲定下他们成亲的日子,难道你想过去屈居于她这下,做什么妾室?听着,有我活着一日,这种事情绝不容许发生。”
“娘,女儿是真的喜欢宇文大哥,就算世上的男子再多再好,也不是他,这种事情想不通的,若是当年能想通,娘亲也不会宁可做妾也嫁给爹爹了,是不是?”上官飞雪语速飞快。
她的话气得孟氏一窒,捂着自己的心口人软软的瘫在椅子上,额头上见了汗,上官飞雪一见惹祸了,忙上前给孟氏捶胸揉背,嘴里道:“娘亲,您不要生气,女儿知错了,可是女儿就是不甘心,她生下来就是一个傻子,可是太后偏偏的赏赐给她那么多好东西,还有,爹爹现在越来越看重她,她吃的用的,比我们都好,现在定亲也一样,明明我是府内的大小姐,却让她先成亲,还是京城第一公子,娘亲,就算是我们不为别的,也争一口气,为什么她事事如意,她凭什么!难道就凭她长得象她娘亲,父亲就这样宠着她由着她?”
别的话不打紧,她最后那句可是戳到了她的心坎上了,孟氏的呼吸慢慢地缓合,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的婚事娘亲自然有主意,只是你最近不要和她缠到一起,别的还罢了,我升为正室的宴会不能出一点儿纰漏,所以,你想通想不通,都不许再见宇文逸。”
上官飞雪见娘亲真的动气了,也不敢再使性子,只得点头称是,但是心里却将上官晨曦恨死了。
上房。
夏侯珩独坐房中,他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上一个宫装凤冠的女子,眉眼端庄眼神清明,嘴角梨涡初现,盛着浅浅的笑意,这幅画像想是有些年头,那绢已泛着淡淡的黄意,若是细瞧,夏侯珩与女子的样貌竟然有四五分的相似,尤其那眸子,清澈中带着隐隐的威严。
画像上的女子并不是睿王妃韩敏。
她究竟是谁,夏侯珩是知道的,韩敏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始于二十年前,还是老睿王当家的时候……
夏侯珩眼瞧着画像前香炉中的香燃尽,转动轮椅,又捏出三根香点燃,吹熄明火,郑重地插在了香炉里,眼神中带着忧伤:“娘亲,这么多年了,孩儿都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给您上香,孩儿真是无用,今天一个人说,我的腿伤是因为胎毒,到底是谁害了您?孩子没用,但孩儿在此发誓,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您一个公道,一个真相,这样,您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
画中的女子仍旧无知无觉,笑得温柔,清烟缭绕中,夏侯珩的神情却变得越来越庄重,隐隐的带着一点儿的戾气,他这样的表情,倒是让室内的空气都清冷了不少,他自己却仍不自知。
此刻,另一个房间里的宇文逸却是在屋地里踱来踱去,他总觉得隐隐的哪里不对劲,今天下午的时候,上官飞雪好像说走嘴了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里不是上官飞雪的娇容,却都是上官晨曦娇憨的模样,她的声音此刻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他觉得自己是中了邪了,他不过是来探探情况,却不想没探到底儿,倒将自己的心弄得乱了。
终于他再呆不住,推开窗子跳了出去。
厢房角门处有小沙弥在守夜,他往另一个方向丢了一块石头调走了人,他飞快地走了进来,他知道上官晨曦的住所,看着那窗子上熟悉的剪影,他不禁有些发愣:她这是在写字吗?
她竟然还会写字?而且坐姿端正,握笔的姿势也极为正确,看着她书写的剪影,他可是感叹没有发现一丝一毫地痴傻来。
难道上官飞雪所言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丢出了一颗石仔,正中窗棂,那书写的身影愣了一下,起身,好像转到了暗处再也看不到了。
他整了整衣衫上前敲门,嘴里道:“晨曦,刚才我看到一个身影往这边来了,你可是看到了陌生人?”
门打开,是连嬷嬷那张严肃的脸,宇文逸往她的身后瞧:“晨曦可是在?”
“小姐累了,现在歇了,至于宇文公子说的人,老奴可是没有瞧见?这大半夜的,宇文公子不休息到这里来,传出去,对您对小姐的名声都不好,如果真的有什么陌生人,自然有寺中的僧人处理,不敢劳烦公子。”连嬷嬷可是十分地不客气。
她抬着看着他挺好看的眉眼,不由地一阵可惜,白瞎了这皮囊了。
宇文逸仍旧不甘心,他一笑道:“晨曦是在下的未婚妻,若是当真被陌生人惊到,到时候可真是碍了名声了,如果没有陌生人,让晨曦近前说话,说两句,我就走,否则我怕有人在屋内劫持于她,而您却不敢说实话。”
想象力还真丰富。连嬷嬷感叹地想道。
上官晨曦闻言走了过来,歪着头看着宇文逸:“咦,宇文大哥,你来了?是不是饿了?我有糕点,你要不要吃?是桂花做的,白天我折的桂花,连嬷嬷做的,可好吃了,姐姐也吃了,你也吃点。”
她将手中的盘子往他面前一递,上面确实有两块桂花糕,不过也不太成样子,宇文逸有点不死心,盯着她看了几眼竟然笑着上前拿了一块糕点放进了嘴里:“嗯,确实好吃。”
“哇,原来宇文大哥也是吃货。”
噗,宇文逸那口桂花糕还没有咽下去,却全部狼狈地喷了出来,连嬷嬷躲得及时,却仍旧被溅到,不由地没好气地扯出自己的帕子上下地抽打,一脸的嫌恶,宇文逸从来没有这样难堪过,他转过身去,还一阵的猛咳,结果将守在门口的小沙弥招了过来,本来要喊,却看出来是相府的公子,上前想服侍,又看着他人中龙凤的样子,一时间不敢,只得问怎么样了,宇文逸终于止了咳嗽,却脸上有飞沫,还有鼻涕眼泪的,还没待上官晨曦说什么,却听到一声娇喝传来:“上官晨曦,你是不是给宇文大哥下毒了?”
是上官飞雪,已经卸去妆容,一头发披散着,穿着白衣,鬼一样的出现,倒是将大家吓了一跳。
宇文逸看着她素白无奇的脸,再看看上官晨曦虽无胭脂却仍旧粉嫩嫩盈动的小脸儿,不由地心中郁闷,他没有试出上官晨曦,却又被上官飞雪纠结,他只说了没事,不想再耽搁,便离开了。
剩下上官飞雪瞪着上官晨曦:“你是不是下药了?”
上官晨曦愣愣地看着她,然后笑嘻嘻地道:“姐姐,你好像鬼哦!”
上官飞雪好像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妆扮,不由地哎哟一声捂着脸就跑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