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虽然跑不过法力比我高强的人,但是一个普通人我还是很轻松就能追上的。
我拖着那贼眉鼠眼的人回来,扔郭杰面前,说:“老郭,人捉回来了。”
郭杰从他身上搜出一个钱包,递给旁边一个男的,说:“保管好你的钱袋。”
那人接过钱袋,弯腰道谢,走了。
“大人钱包已经还了,我可以走了吧?”那小偷蹲着抬头问。
郭杰说:“还不行,准备跟你的美臀说再见吧,三十大板走起。”
带小偷回衙门,知县已经回来了,揪集了一大班衙役捕快,还有个仵作。
“那个捉妖队的,回来得正好,跟本大人一起去查案。”知县说。
“是,大人。”我说。
我跟着知县出去,出到衙门口时听到木板和臀部接触的声音,还有喊叫声。
来到一间房子,门口跪着一个女的抱着一个婴儿,披麻戴孝地哭,见我们来了,哭着说要替她做主。
一个捕快从屋里出来说:“禀大人,里面发现了一具无头尸首。”
知县捋了捋胡子,说:“此人已死很久,而且头也贼人被走了。”
我没经过思考,直接蹦出一句话:“大人还没见到尸体怎么知道头被砍了。”
“哈哈哈……”众捕快哈哈大笑,搞得我挺尴尬的。
进了屋,白布蒙着一具尸体,仵作揭开白布,尸体的头被砍了。
反正被笑了,干脆多说几句,说:“大人果然是是料事如神,未卜先知啊,属下钦佩至极。”
“哈哈哈……”众人又哄笑起来。
知县微微一笑,说:“这是一起谋杀案,传张王氏进来我要问话。”
我说:“大人真乃神人也,一眼就看出这是谋杀,而不是自杀。”
这次大家没笑出声,知县坐下。
外面那女的进来跪下。
知县说:“张王氏,你知道你丈夫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
“哦,那你说说看。”
“我与相公一年前成亲,成亲不久,有一个美丽女子来找相公,说什么前世有姻缘之誓,今生今世有缘相见,然后就缠着要嫁给我相公。我相公当然是请她自重,这天下比他优秀的男子千千万,何不另择良偶,非要嫁一个有妇之夫呢?但她非但不听,说以前我相公对她海誓山盟,现在却忘恩负义,还移情别恋。天天来家门口骂,开始的时候民妇还与她争执,后来过了几个月我怀孕了懒得和她争执,也习惯了她每天来叫骂,那女子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中气十足地谩骂,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再后来只是每天过来看看就走。我生完孩子后,那女的不见了好久,我们以为她见我们有孩子后就放弃了。但是谁能想到,昨天我刚坐完月子,昨晚她居然直接闯进来,说相公背惠食言、反脸无情,把相公杀了。”
知县说:“哦,是一起情杀案。”
我现在大致知道什么原因了,说:“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知县问我:“你有什么看法?”
我说:“此人前世与那女子海誓山盟,在涂山许愿来世相见,今生相见时他却已是她人之夫,所以心怀恨意,认为此人背信弃义,因而杀之。”
知县说:“此话只可蒙诱愚蠢,追前世之事,窥今生之福。是为江湖骗子之歪理,你出身王府,知书明理,岂可信这无稽之谈?我看是这男子以前曾与那女子有过一段感情,但是后来始乱终弃,娶了这位张王氏,故而引起情杀。”
那女的说:“民女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我问过我相公,他死活不承认有过什么过往情史,还说我无理取闹。”
知县说:“看看,这就是那些口心不一的负心人说的话,死了也活该。”
这知县居然没听说过涂山续缘的事,他不信前世今生,那我解释后他一样听不进去,既然如此就不解释了,我说:“大人断案如神,属下钦佩。”
“大人,我相公冤枉啊!求老爷开开恩,替我捉住那凶手。”那女的一听到活该二字,立马哭了起来。
知县说:“别哭了别哭了,我一定将那贼妇绳之以法,还你一个公道。”
那女的说:“多谢大人。”
知县说:“你们四处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还有仵作赶紧验尸。”
众人行动起来。
我环顾四周,怎么查法?没学过刑侦技术,怎么看都看不出哪里有问题。看地上的脚印?一堆捕快进门踩得都是脚印,窗户没坏,屋顶也正常,从何查起?
“大人,发现墙壁夹缝有几张银票。”一个捕快说。
仵作说:“大人,这尸体的鞋底是双层的,里面也有几张银票。”
一个捕快问:“张王氏,这银票为何会在夹缝和鞋底?”
那女的一听就来气了,狠狠地掐了一下尸体,然后使劲拍尸体,说:“死鬼,你不是说不藏私房钱的吗?怎么又骗我!有个情妇就算了,还藏私房钱!”
众捕快赶紧拉开她,一边劝:“死者为大,死者为大。”
众人继续搜,又一个捕快说:“大人,在枕头里也发现一张银票。”
知县说:“这该不会又是你相公的私房钱吧?”
那女的尴尬地笑了笑,说:“这是民妇的私房钱。”
我们把屋里屋外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然后又觉得可能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于是又翻箱倒柜地看家具后面有什么痕迹。
那女的说:“哎,小心点,别乱翻我的东西。”
一个柜子的抽屉滑开,一个玉佩,应该说是半块玉佩掉地上,一落到地上,叮一声,地上结了一点冰。
我马上去捡起玉佩,手上觉得凉凉的,上面刻着寒冰玉三个字,不过每个字只有右半边,因为这块玉佩被从中间分成两块了。
我问:“张王氏,这玉佩是什么法宝?”
那女的说:“这是我相公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寒玉佩,一年四季充满寒气,夏天用来降温是极好的。”
我问:“这玉佩是法宝,你丈夫是怎么得来的?”
她说:“据说是他出生时含在嘴里。”
“贾宝玉啊。”一个捕快说。
我说:“张王氏,可不可以把这玉佩借我几天?”
知县一拍桌子说:“哎,你不要巧取豪夺人家的东西,你要点什么不好?人家的定情信物你也好意思要?”
我鞠躬说:“大人,我不是想要她这块玉佩,而是我有办法通过这块玉佩查到杀人犯位置。”
知县说:“哦?你有办法?那张王氏,你可否借出这块玉佩?”
“民女……不愿意。”
“为什么?”我问。
“这是我相公留下的唯一信物,若交给官爷,万一没捉到凶手,这玉佩也丢了……”
这分明是觉得我想私吞了这块玉佩。
我解释说:“我真的有办法找到那凶手,你要信我啊,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带着玉佩,跟我一起去找那个凶手……”
知县拍桌子说:“不得胡闹,把玉佩还给人家!你真想要,我家里有几十块玉佩,让你随便挑。”
这语气,大人也觉得我想私吞这玉佩。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快还给人家!”知县说。
“是。”我把玉佩递给那女的,她把玉佩放进怀里。
“你出来一下。”知县对我说。
我跟着知县出屋,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我问:“大人有何事?”
他说:“我知道你被分来边境郁郁不欢,我也知道你经常对你住那屋子颇有怨言,我也知道,你们这些捕快拿百姓的东西成为习惯了……”
我赶紧辩解:“大人明鉴,除了刚来时对屋子有点怨言外,其他的我都没有做过,特别是搜刮民脂民膏,我从没有做过。”
“哎,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你的俸禄那么低,不赚点外快,怎么早日置办房子,将来拿什么娶妻生子呢?我见你是捉妖队的,不像一般捕快升迁无望,你干得好的话过几年就能升职到和我平起平坐,甚至更高,所以有些事我得教教你。”
“大人,我真不是贪财,我对这些灰色收入一直都是拒绝的。”
“听我说,那些地摊啊,走鬼档啊,你得看到他生意兴隆时,去拿点东西,他们呢就不会怨你,但如果是生意平淡时,千万别招惹他,这时候他挣的钱还不够开饭,你若拿了,他恨不得把你剥皮抽筋,万一闹大了,不好收场。办案的时候,你得办完案,办好了再要辛苦费,那是情理所在,但若办不好,千万别提。还有,你要看人看物,富户多拿点没事,穷人就少拿最好不拿,特殊意义的东西千万不要碰,否则他们跟你拼命。”
“大人仪表堂堂,两袖清风,一身正气,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你就不要给我戴高帽了,还是回去查案吧,估计这案得列为悬案了。”
我单膝下跪,说:“大人,我真的有办法查到凶手,绝对不会列为悬案,反而能为大人增加一笔政绩。”
“怎么说?”
“那块玉佩另一半绝对在凶手手里,涂山有续缘之术,以一个法宝为信物转世续缘,只要拿到这块玉佩,我就可以感知到相似法力所在,然后找到凶手,这并非我贪财好货,还请大人明鉴。”
“原来如此,你真有把握?”
“有。”
“既然如此,我去劝劝张王氏。”
怎么劝说,那女的都不肯把那块玉佩拿出来。
她说:“就算捉住凶手,我相公也活不过来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留着玉佩也好有个思念。”
“你不想为你相公报仇了?”我问。
“想,不过要我失去相公送的定情信物,我宁愿不报。”
我说:“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借玉佩用一下罢了,又不是不还。”
“别说了,我不会借的。”她说。
她不肯配合,也没有其他线索,查不下去,只好先走人。
在这工作基本没什么大案要办,基本没听说有啥大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是民事纠纷为主,捉小偷啦、去阻止别人打架、邻居口角、有人丢失东西要找、调解纠纷,我感觉在干居委会大妈的工作,一身道法无所用武。
巡街来到一家客栈,刚好饿了。
“老板,来一碗清汤面。”我找了个位置坐下。
正吃着面,几辆马车来到门口,一伙人搬着大箱小箱进来,然后领头那个人掏出一袋银子直接扔桌上对老板说:“掌柜的,客房我全部包了。”
客栈掌柜收了钱,说:“你们先等着,我去叫他们退房。”说完,掌柜上楼去了。
“大哥,有钱啊,把整个客栈都包下来。”我说。
他见了我,神色忽然变得非常紧张,然后对二楼喊:“不用了!”然后带着人把大箱小箱迅速抬上马车,驾车走人,连钱都不要了。
“客官,你的钱……”掌柜的拿着钱袋追出去,但他们走远了,掌柜只好回来。
什么人啊?钱都不要了,我长得很恐怖吗?见了我就走?
晚上回到衙门,陆捕头正开会呢。
“开什么会?又是宣读道盟最新政策?”我解下佩刀,拿下帽子,坐下。
“不是,今天下午市场上出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货物,为数不多,估计是走私的。”陆捕头说。
“然后呢?怎么处理?”我问。
“我们把几个铺子的老板扣下了,他们说这些药材是从涂山来的,今天下午刚到,我估计那些人还在城里,所以打算今晚连夜搜城。”
“连夜搜城,会搞得百姓怨声载道的。”我说。
“不会,我们已经锁定了几家客栈,那些老板说他们在这些客栈交接的。”陆捕头把供词递给我。
我一看,有一家我今天早上吃面的那家客栈,难怪他们见了我就跑。
很快在一家客栈捉到走私犯,他们双手抱头躲在墙角。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些人啊。
“你们还有没有同伙?”我问。
“没有,我们所有人都在这了。”一个犯人说。
“没有?不可能,我今天早上就看到些人,但是现在你们之中没有,是不是想包庇同伙?”我说。
“绝对没有,你一定看错了。”那个人说。
“上大牢里大刑伺候,看他招不招。”一个捕快说。
“官爷饶命,我们确实没有人了。”那个犯人说。
把那群人关到衙门大牢,然后被衙役大刑伺候,此起彼伏的嚎叫声,我都不忍直视,出来在大牢门口等着审讯结果,后来困了回屋睡觉。
第二天起床,刷牙,一个衙役打着哈欠走过。
“刚审完犯人啊?”我问。
“是啊,审了一宿,硬是说没有同伙。”
“咕噜咕噜……噗……”我漱口并吐水,继续说:“是吗?嘴巴还真够硬的。”
“审不出个结果,我们只好草草结案了,反正人也捉到,东西也扣了。”
“哎,还有同伙在外面漂呢。”起身,打水洗脸。
他说:“不跟你说了,我困死了,先去补个觉。”
穿好捕快服,带上刀,巡街去。
经过一个青菜摊,有不少人买菜,打声招呼说:“早上好,勇叔,生意不错啊。”
“拖您的福,还可以。”勇叔说。
“那是你经营有方,与他人无关。”我笑了笑。
又走到一个猪肉摊,也打个招呼说:“猪肉佬,这猪肉新鲜不?”
“新鲜,昨晚刚杀的猪,你看一下,这肉色。”
我看了一下,完全不会判断如何看,只好说:“挺好的,挺好的。”
“这猪脚你拿回去炖汤吧。”他用稻草捆了三个猪脚递给我。
“不用不用,你留着卖就行了。”我说。
“不要客气嘛,跟我还见啥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还是要硬塞给我。
“不不不,我又不会做饭菜,拿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办。”我说完赶紧走远了。
说不会是假的,其实是衙门厨房太小,一群人等着用,我也懒,一般不自己做菜,直接上饭馆吃。还有,拿这么大一个猪脚回去,我得费多少时间剃毛啊,还是煎鸡蛋方便,打了就煎,青菜都还要洗干净才能炒。
街上一群人围着个摊,在围观什么?
“让一让,让一让。”我说。
众人围得密实,想挤也挤不进去,被推出来。真是的,这点事还难得到我?直接跳到半空中俯视着看,一个女的在卖煎饼。
切,多大点事。落下来,一个老太婆挤着挤着,被人推倒在地,哎呦叫一声。于是众人散开了,围着那老太婆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没人上去扶。
五百年前,应该没有人会讹我吧,更何况我这一身捕快装。
上前,说:“老太太,我扶您起来。”然后伸手。
她捉住我的手说:“就是他推倒我的!你们说是不是?”
周围的人异口同声说:“是!”
赶紧摇了摇头,回到现实世界,心想:不会的,不会的。然后我走过去伸手,说:“老太太,我扶您起来。”
她搭着我的手起身,然后说:“多谢官爷。”
啊,很正常,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发展,松了一口气。
“没事,为百姓服务是我们捉妖队和捕快的宗旨。”
“小伙子,谢谢你了,能不能把我扶到旁边的医馆?我觉得我这腰有点不舒服。”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腰背后。
“当然可以,正好医馆就在旁边。”我说。
我把她扶到医馆前,她步履蹒跚地走着,好像要跌倒了,我看了看医馆名字,惊讶地说:“天和医馆?”
“小伙子,不是天和医馆。”老太太说。
“我又不是不认字,这不就是天和医馆吗?曾贤儿那个医馆。”
“曾贤儿?谁啊?”老太太问。
“一个楼下街道办事处的妇联主席。”发现自己讲错了他的职位,管他呢,她又不知道曾贤儿是谁。
“哦,卖竹席的啊,没听说过。这是天釦医馆,小伙子你还得多读书啊。”
“天抠医馆?”我一脸疑问地把老太太送进去。
医馆郎中帮她右手擦伤的地方涂了一些疑似碘酒的东西包扎一下,说:“腰没事,手有点擦伤罢了。”
“刚才说看腰的,怎么现在看手了?而且这不是刚才摔倒时擦伤的吧。”
“买菜时擦伤的……”
“哦,没事,反正都到医馆了,看看吧。”反正又不是我出钱。
“那啥,小伙子谢谢你帮我付药费,我先走了。”她直起身子跑了,跑了。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大夫说:“一共是一百三十文。”
“我靠!黑店啊!一百三十文我可以买一桶你这些药酒了!”
“你就说给不给吧。”
“不给!”
“来人呐!捕快看病不给……”他喊,然后被我赶紧捂住嘴。
我说:“我给,我给,行不。”
“哈哈,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嘛。”他说。
掏出一百三十文钱扔地上,气愤地走出去。
大夫盯着门口说:“哼,这些臭黑皮,平时不知道收了多少黑钱,我这也算劫富济贫了。”
我虽然走出门外,右转走了几步,但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看来捕快在他眼中不是好人啊,我算躺着中枪了。
气不打一处来,那群人还在围着那煎饼摊,什么煎饼那么多人买?
心情不好,大喊一声:“给本捕快让开!”
那些人让开了一条路,我径直走到摊位前,问:“老板,这煎饼怎么卖?”
“一钱银子一个。”老板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
“你跟旁边那药铺一样黑。”我说。
人群中传来各种声音。
“什么啊!你这捕快,不许侮辱我们的邱大夫!”
“邱大夫悬壶济世,从不收我们贫苦百姓的一文钱!”
“你这狗腿,才来几天!就说我们的邱大夫是庸医!”
“还冤枉他卖假药!”
我一听,更气了,说:“我什么时候说他是庸医了?什么时候说他卖假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