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5 打电话
阿瑟和李牧的关系肯定不是詹姆斯·加菲尔德可以比拟的,那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脏的交情,关键是,阿瑟对李牧,有着詹姆斯·加菲尔德无法媲美的信任,别说李牧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做过什么真正危害美国利益的事,就算未来李牧的利益和美国的利益发生冲突,阿瑟会站在哪一方都不好说。
这不是夸张,毕竟阿瑟拥有玫瑰公司的股份,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阿瑟和李牧的利益才是一致的,至于美利坚——这是个移民国家不是吗?
移民国家一个很大的问题就在于,你无法要求国民对国家用多高的忠诚度,美国是一个没有历史的国家,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文化向心力,二十一世纪美国还有人闹分裂呢,十九世纪也一样,当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如何选择似乎并不是个多么难做出的决定。
“我认为咱们应该介入到海参崴的调解中,现在塞缪尔·蒂尔登把宣传主要集中在咱们共和党的内斗,已经这些年的执政失误上,既然我们无法否认问题的存在,那么或许海参崴会成为我们的一个突破口。”阿瑟的政治敏锐度还是很不错的,否则詹姆斯·加菲尔德也不会选择阿瑟作为合作伙伴。
阿瑟说的是事实,不管是共和党的内斗,还是共和党这些年的执政失误,都是客观存在的,詹姆斯·加菲尔德根本没办法否认,塞缪尔·蒂尔登也是找到了共和党的死穴,如果民主党也有可以媲美《时代周刊》的宣传利器,那么总统大选的胜负还真不好说。
既然有把柄握在别人手里,那就要想办法破局,阿瑟的方法很简单,跳出美国国内,借助着扶植吕宋新政府的余波,充分发挥共和党在国际事务中的优势,两相对比,民主党自然就落了下风。
“俄罗斯人是否有可能接受虾夷公司的条件呢?”詹姆斯·加菲尔德也在认真考虑,作为共和党实际意义上的党魁,詹姆斯·加菲尔德对远东事务同样很关注。
其实全世界都关注着发生在海参崴的战争,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资格发话的就是那么有数的几个国家,不巧俄罗斯也是其中一个,作为“欧洲宪兵”,俄罗斯还是很有实力的,要不然英国人也不用拉着法国人一起对付俄罗斯,俄罗斯虽然输掉了克里米亚战争,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全世界都在关注虾夷公司这么个小老鼠,能不能逼平俄罗斯这头怪兽。
对,目前而言,虽然虾夷公司处于攻势,但是全世界没有那个国家认为虾夷公司有能力击败俄罗斯,俄罗斯的摊子实在是太大了,只要虾夷公司能给俄罗斯人造成一定麻烦,那么这场热闹就有的看。
还是那句话,只有潮水退去,才会知道谁在裸泳,俄罗斯现在就是那个被潮水掩盖着窘境的裸泳者,看上去余威犹在,实际上已经是苟延残喘。
最起码,也正处于最艰难的阶段。
所以说,虾夷公司这个时间节点选的是真好。
“目前来看有可能,否则俄罗斯人也不会心急火燎的希望我们出面。”阿瑟也不明白俄罗斯人为什么会这么急迫,不过这不是坏事,全世界都很乐意看到俄罗斯人吃瘪。
“这个虾夷公司还挺有实力,这下里姆应该没有办法否认了吧,要是没有里姆的支持,鬼才相信这个什么虾夷公司能把俄罗斯人逼得这么狼狈。”詹姆斯·加菲尔德还是在李牧身上纠结,这让阿瑟很隐蔽的皱了下眉头。
“好吧,就算虾夷公司有里姆的支持,那么这对于我们美国来说也是好事,看看地图吧,俄罗斯人虽然把阿拉斯加卖给了我们,但是阿拉斯加离华盛顿多远?离海参崴又多远?如果任由俄罗斯人控制着海参崴,那么我们购买阿拉斯加就没有任何意义。”阿瑟也知道鞭长莫及的道理,对于美国本土来说,阿拉斯加就是一块飞地,虽然这个飞地面积挺大,但是飞地终究是飞地,只要没有足够的美国人生活在阿拉斯加,哪里就不能算是纯粹的美国领土。
美国和阿拉斯加中间还隔着一个加拿大,这年头的加拿大还不是一个国家,是英国的殖民地,也可以算是英国领土,所以俄罗斯人把阿拉斯加卖给美国未尝不是包藏祸心,白令海峡才多宽,只要美国人没能力开发阿拉斯加,那么阿拉斯加未来的归属还说不定。
“约里姆共进晚餐吧,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要听一听里姆的意见。”詹姆斯·加菲尔德想听听李牧怎么说,这事要是能成当然好,如果调解失败,反正詹姆斯·加菲尔德也没损失。
别看詹姆斯·加菲尔德和阿瑟私下里说起李牧阴阳怪气,见到李牧的时候,詹姆斯·加菲尔德却满面春风,丝毫感受不到对李牧的忌惮。
晚餐在克林顿城堡酒店的私人餐厅进行,厨子和侍女都是李牧从总督岛带来的,制作晚餐使用的食材也是总督岛的厨子亲自购买,这倒不是李牧不信任克林顿城堡酒店,毕竟詹姆斯·加菲尔德很有希望当选美国下一任总统,李牧刻意提高宴请詹姆斯·加菲尔德和阿瑟的档次,这也更符合李牧的身份。
晚餐开始之前,李牧邀请詹姆斯·加菲尔德和阿瑟到阳台上坐一会。
梅森为李牧和詹姆斯·加菲尔德、阿瑟准备了香槟酒,身后的门关上之后,阳台就成了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在这里说话更方便。
李牧选择的餐厅在克林顿城堡酒店顶层,这里也是纽约市的最高点,上来需要换乘两部电梯,站在阳台上,俯瞰不远处的曼哈顿东河,真的有种俯瞰众生的感觉,要不说居养体移养气呢,站的位置足够高,气质慢慢就有了。
“俄罗斯人当然着急,因为他们输定了,从圣彼得堡到海参崴足足有一万公里,援军春天从圣彼得堡出发,要到第二年秋天才能抵达海参崴,想想这一路上的耗费会有多大?部队经过一年多的长途行军又能保存多少士气?之前在远东没人敢挑战俄罗斯,是不知道俄罗斯的情况,现在的俄罗斯就像是那个没穿衣服的皇帝,就看有没有敢戳穿他。”李牧从来不担心会输,西伯利亚铁路没有修通之前,俄罗斯人就是纸老虎,根本不足为惧。
既然战争已经开始,估计俄罗斯人修筑西伯利亚铁路的计划会无限期推迟,未来怎么样还要看战争的走向,要是俄罗斯人输掉了战争,那么西伯利亚铁路也就没有了铺设的必要,俄罗斯在远东的势力是急剧收缩。
确实就和李牧说的一样,这个时间的俄罗斯就是这么的窘迫,也就是在远东,俄罗斯人没有天敌,所以俄罗斯才能占据整个西伯利亚,但凡清帝国和日本有一个争气的,俄罗斯的扩张就不会这么顺利。
“虾夷公司成了那个最诚实的人,现在俄罗斯人想让我调解,你能不能联系上虾夷公司?”安徒生在187年写出了《皇帝的新装》,詹姆斯·加菲尔德居然也看过这个故事。
詹姆斯·加菲尔德肯定不会屁颠颠的跑到远东去,这边还正宣传呢,天大地大竞选最大。
“当然可以,琉球的白起将军可是骏马武器公司的大客户,如果没有白起将军,恐怕就没有现在的远东公司,我可以联系上白起,不过我感觉情况并不乐观,日本人不一定愿意接受调解,你们没有去过日本,不了解岛国人对于大陆的渴望。”李牧没急着撇清和白起的关系,大家都不傻,就算是李牧不承认,詹姆斯·加菲尔德也会怀疑,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归为商业行为,这样或许会让詹姆斯·加菲尔德好接受一点。
“呵呵,我当然理解,我的曾祖父是英格兰人。”詹姆斯·加菲尔德哑然失笑,李牧这一次可是说错了。
所有的岛国居民内心都有一个大陆梦,英国因为下手的比较早,所以就有了“日不落帝国”,另一个时空日本奋起直追,好不容易国力有了点起色,却发现全世界已经被瓜分完毕,只好打起尚未沦为殖民地的清帝国的主意,清帝国也是不争气,几乎和日本的明治维新同时发起洋务运动,却在竞争中输的一败涂地,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有日本人的那种紧迫感。
的确是紧迫啊,明治维新的时候,日本差不多500万人,那时候的日本国土才多大点,差不多是全世界人口密度最大的国家,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对外扩张,人口再增加点,日本国内连基本的粮食都无法自足,这也怪不得日本拼了命的也要扩张,生死攸关的问题。
“好的,既然能理解日本人对大陆的渴望,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日本人不大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俄罗斯人现在捉襟见肘,顾不上日本人,所以让日本人占了便宜,等俄罗斯人回过神来,日本人到时候就有麻烦了,所以,日本人不大可能接受调解,我要是日本人,就这样慢慢拖着俄罗斯人,让俄罗斯持续流血,就算俄罗斯是欧洲宪兵,那么迟早也会失血过多而死。”李牧一向是趁你病要你命,这回要是心慈手软,那就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等俄罗斯喘过气来,李牧也要退避三舍。
战斗民族不是开玩笑的,李牧知道红军时期的俄罗斯有多强大,那么对俄罗斯的忌惮有多深,李牧现在就会下手有多狠。
“试试看吧,如果日本人愿意接受调解当然最好,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死的不是我们美国人。”詹姆斯·加菲尔德也是想得开,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楼一竿子的事。
“我觉得可以试试,俄罗斯人不想打,日本人也没能力把俄罗斯人一口气打死,将来还要防备着俄罗斯人秋后算账,所以我们可以先试着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调解的可能。”阿瑟言不由衷,这态度那是调解哦,分明是看看有没有占便宜的可能。
“哈哈,没错,我们可以试试。”李牧很给面子,给俄罗斯人一个台阶下也不错,否则万一把俄罗斯人逼急了,这事儿就不好收场。
总督岛的厨子是老严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手艺不如老严的精湛,但也有了老严七八成水准,这顿饭吃得阿瑟和詹姆斯·加菲尔德非常满意。
吃晚饭,詹姆斯·加菲尔德和阿瑟并没有马上告辞,几个人又来到客厅小坐。
“你弄得那个广播可真厉害,我的专访播出之后,据说支持率上升了五个点。”詹姆斯·加菲尔德终于想起来感谢李牧,广播初次上阵,就显示出在宣传上的超凡威力,詹姆斯·加菲尔德对结果非常满意。
“这还仅仅只是在纽约,咱们下手终究是晚了点,要是广播能覆盖全国,那么我想,我们现在就可以庆祝了。”李牧肯定知道广播的威力,这是穿越者的福利之一。
“共和党那边有没有联系你?”阿瑟担心塞缪尔·蒂尔登也会利用广播做宣传。
《时代周刊》虽然有着党派属性,终究还是商业机构,只要民主党给的钱够多,《时代周刊》也不可能拒绝,阿瑟是痛并快乐着,其实他也有广播公司的股份,广播公司赚钱,阿瑟的身家也会水涨船高。
“当然有,议长先生的专访播出之后,塞缪尔·蒂尔登的竞选办公室就联系了广播公司,不过广播公司并没有同意对塞缪尔·蒂尔登进行专访,奥运会要开始了嘛,广播公司要为奥运会服务。”李牧的理由很充分,也不是直接拒绝,就是先拖一段时间再说,这样詹姆斯·加菲尔德的优势就会越来越大。
“答应他,给他做直播,然后我们安排人去打电话。”轮到自己的事,詹姆斯·加菲尔德也马上就没了底线,说好的民主公正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