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一头栽在牛粪上,爬起来边哭边骂:“呕,丫挺的有本事别跑,朕灭你满门!”
货郎早已消失了身影,惠帝骂了阵子,只好来到路边的水沟舀水洗脸,洗着洗着,忽然看到旁边有个一两岁的小娃娃在水沟里尿尿,惠帝气得脸色铁青,仗着自己比小娃娃大两岁,上去就是一耳光:“庶民,竟敢在朕的洗脸水里尿尿,活得不耐烦了昂?”
小娃娃哇的一声就哭了,顿时招来大人,看到惠帝欺负自家小孩,抄起鞋底子就是一顿打:“谁家的小破孩啊,竟敢欺负我家壮壮,活得不耐烦了昂?”
“哎呀呀……”惠帝边哭边躲,“我是当今皇帝,你不能打我。”
“你是皇帝?哈哈,那我就是天王老子!”这户人家一路追打,若非惠帝躲到了一个草垛里,否则事情还完不了呢。
惠帝缩在草垛里瑟瑟发抖,看着外面都是些不认识的人,他万念俱灰,皇帝身份在这边根本不好使啊。一直等到天黑透了,惠帝按捺不住饥饿,这才从草垛里钻了出来。
他嗅着别人家里飘出的饭菜香,口水汪汪的,但惠帝被打怕了,不敢敲门,也不敢和人交谈,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走停停。
不多时,惠帝发现地上有半个馒头,平日里他正眼都不会看的食物,但现在却按捺不住了,就伸手去捡,可一只大黑狗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一口叼了馒头。
惠帝气极:“好你个畜生,别人欺负我也就算了,你也欺负我!”
大黑狗吃着馒头,凶狠的瞪向惠帝,发出呜呜的示威声,惠帝面色一白,赔着笑脸退了两步:“您老吃好,千万别噎着。”
大黑狗翻了记白眼,叼着馒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惠帝叹息一声,他已经没力气走路了,便坐在别人家的门槛休息,现在已经十月,虽说还没有下雪,北风一吹,冷得惠帝牙关打颤。饥寒交迫之下,惠帝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流下,他想念温暖的寝宫,想念母后做的饭菜……
忽然,这户人家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惠帝就像受惊的小动物,本能想要躲避,却见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向他招着手:“小可怜,你怎么一个人呀,是不是饿了,奶奶给你个大包子。”
看着老奶奶手中热气腾腾的大包子,惠帝一把接了过来,狼吞虎咽的啃着,惠帝从未觉得这种粗制滥造的食物会有这般美味。
吃了大包子,惠帝恢复了些力气,对这个好心的老奶奶说道:“谢谢奶奶。”
看来天底下好心人也是有的,并非各个都像吴老魔那般狠心肠。惠帝心头感慨了一句,脖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那个慈祥的老奶奶向四处看了看,就把惠帝抱进了屋里,然后老奶奶锁上门,鬼鬼祟祟的离去了。
不多时,老奶奶领回一个年轻人:“三四岁的娃娃,带把的,应该和家里走失了,五两银子不能少了。”
年轻人看了看昏迷的惠帝,就付了五两碎银,扛着惠帝进入了夜幕深处……
寒风呼啸的高空,有一个人影漂浮着,正是吴安。
吴安把惠帝带到这个地方历练,不可能说完全不管,但只要不涉及性命伤害,他就不会出手干预。就算惠帝被人欺负,甚至被人贩子卖了,他都冷眼旁观着。
等到第二天,惠帝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张说不上温暖,但也说不上寒冷的床上,他还有些弄不清状况,一个农妇就把惠帝抱在怀里:“我的儿啊,昨晚睡得好不好?么么哒。”
惠帝被亲了一脸臭口水,挣扎道:“谁是你儿啊?”
农妇嗔了一眼:“你就是我的儿啊,么么哒!”
惠帝听宫女太监讲过人贩子的事情,明白自己可能是被卖了,大惊失色,一把挣开了农妇,就向屋外跑。
但一个魁梧的汉子忽然出现,一把拎起惠帝,欷歔的胡茬在惠帝白嫩的脸蛋扎着:“儿砸,你往哪儿跑呢,来跟爹亲一个,么么哒!”
“放开我,我不是你们的孩子,我叫陈世星,我是神隐王朝的皇帝!”惠帝急切说道。
那农汉当即拍了惠帝的屁股一把掌:“说什么梦话呢,你是我朱来福的崽子,大名朱逸群,小名狗剩,这是你娘史珍香,来,快叫娘。”
惠帝自然是不从的,但被农汉揍了几拳,惠帝伤心欲绝,哭了一声:“我的娘啊。”
那农妇甜滋滋的应了一声,就把惠帝抱了过来:“狗剩乖,娘亲亲不哭哦,么么哒!”
不多时,农汉端来一碗玉米糊糊,一颗水煮蛋,惠帝琢磨着吃饱了才有力气跑路,便敞开肚皮狠狠吃着。
吃完早饭,狗剩……额,惠帝故意卖了个萌:“宝宝想出去走走。”
农妇好似早已被惠帝俘获,有求必应,就带着惠帝出了门。
惠帝本来琢磨着,若是碰上其他人就呼个救什么的,可在外面转了一圈顿时傻眼了,这里不知是什么深山老林,除了这一家子,真是再没半个人影。
而且山林四处兽吼声声,惠帝若是跑路,就算不被农汉抓回来,也肯定会被山里的财狼猛兽咬死的。
那农妇别看一脸敦实,可劲吓唬着惠帝:“狗剩啊,娘跟你说,平日里别到处乱跑,山里豺狼虎豹多着呢,遍地毒虫毒蛇……”
惠帝觉得逃生无望,又伤心欲绝的哭了一场。
等到下午,惠帝觉得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便对着天空大喊大叫:“亲爱的吴老师,英俊的吴老魔,我错了,我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一定改,求你带我走吧!”
暗处的吴安嗑着瓜子,还是没有出现。
农户夫妇心里腹诽这孩子莫不是傻的吧?然后就用偏方给惠帝祛了个邪,把惠帝折腾得死去活来,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又过了两天,惠帝好似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这天他正帮着农户夫妇在田地里除草,忽然,惠帝向着旁边的山崖纵身一跃。
暗处的吴安眉头一皱,挪腾闪烁了几次,就把惠帝接住,吴安本来还有些自责,把一个孩子都逼得跳崖了,是不是太狠了?却见惠帝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哼,就知道你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