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出剑这么软绵绵的,三脚猫功夫都躲得过。”老人家每日都会监督桐月汐练武,可是桐月汐的三脚猫功夫还是许久之前的,更何况每剑都要对着老人家刺过去,桐月汐还真下不了这个手。
“放心,你就算动作再快,也刺不到老夫分毫。放心地刺。对着木桩练有什么意思?”老人家捏了捏自己的胡子,对着桐月汐招了招手,“力气!大一点!”
桐月汐咬了咬牙,可始终狠不下那个心。
“哎呀,你这孩子!”老人家气不过,直接折过一根树枝,对着桐月汐晃了晃,“看好了哈。”
桐月汐收剑而立还等着老人家演示,却见老人家一言不发就刺向了面门,处于本能反应,桐月汐快速提起了剑挡住了树枝。
手中可是真剑,但是树枝却是没有断掉,而是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而已。
桐月汐还在惊讶,老人家已是不停,“再来!”
凭借习舞而留下来的灵活反应倒是让老人家点了点头,手中的招式更显凌厉。
老人家的杀气越来越浓,很快就将桐月汐逼到了绝境。
“还打算退下去?为师告诉你,作为弱者,的确要明哲保身,以退为进。但是你若想成为强者,就必须学会主动出击。”老人家目光一敛,树枝狠狠地点在了桐月汐的肩头之上,“为师听你那日讲自己的事,自始自终你考虑的便是怎么见招拆招。为师从未在你的讲述中听到过任何一次的主动出击。”
桐月汐脸色猛地一僵,回想了一下自己所做的事,的确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去做什么。
毕竟有着前世的记忆,很多事她一直以为寻到了最好的解决方法,却是忽略了自己还可以做的更多。
“现在发现了?”老人家笑了笑,“你每一次以为你没有退路的时候,你都有着足够的退路。只是你一直禁锢在了一个既定的想法中,出不来。”
“别不服。你且好好听着。”老人家拿着树枝对着桐月汐晃了晃,“就论你那一日被夏兆追杀,被莫如雪偷袭一事。”
桐月汐眨了眨眼睛表示在听。
“你若是提前告知叶世风会怎么样?你若是提前拆穿莫如雪的面貌会怎么样?”老人家拿着树枝拍着自己的手掌,“会完全不一样,不是吗?所以问题的关键是。是你自己不自量力将所有的事已经自己一个人扛下。”
问题的关键……是自己?
“欸?没想到吧。”老人家解了桐月汐的穴道,继续往下说,“一个人就算有着无上的武功,有着无双的才智。可是面对数以百计有着他一半能力的敌人呢?结局是肯定的。”
桐月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很明显的一件事。你在这点上已经是完全错了。那么接下来再说说,主动出击这一点。”老人家看向桐月汐的眼睛,手中树枝再一次攻向桐月汐。
桐月汐再一次被定在了原地。
“我可没说结束。你今天如果没有任何长进,我就陪你玩到天黑。”老人家略显得瑟地一笑,让桐月汐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说了那么多话,老人家也有些渴了,当即坐到石桌旁饮茶,一口热茶下肚,这才继续说,“老朽听闻啊,有这么一句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虽然说通俗了点,道理可是不假。主动出击,第一你就占尽了先机。第二,对方会要考虑你的下一步,你甚至可以有机会误导他,从而让自己获胜。那反之,你需要精心地思考对方有什么计谋,有什么目的,你不累,为师还累呢。而且你万一算错了,不就满盘皆输了吗?”
桐月汐再一次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
说实话,自她重生以后,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去主动做什么,而是一旦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才想着解决,才想着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若是没有发生,便不打算出手,好听点是打草惊蛇,难听点便是坐以待毙。
就在桐月汐努力反思自己的时候,老人家又是解了桐月汐的穴道。
桐月汐快速提剑,挡了第一下又漏了第二下。
“很好,有进步。再来!”老人家见桐月汐有反思,顿时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快速解了她的穴道再一次交手。
有了前面几次的经验,桐月汐也知道伤不到老人家,所以也干脆放开了胆子努力出剑去刺老人家。
不过桐月汐的体力毕竟有限,又被他点了几次穴道之后,只顾站着喘气根本顾不上再去刺老人家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老人家满意地拍了拍手,“虽然在习武上比起那几个徒弟差了那么一点。不过资质可是好上许多。来,休息会儿之后将这几颗药丸服下,有强身健体之效。”
“多谢师傅。”桐月汐对着老人家拱了拱手,急忙靠着墙壁休息一下。
等到缓过神,桐月汐便帮着老人家将晚膳准备好,用过晚膳之后又活动了下身子,服下药丸之后便就着蜡烛研究药典。
经过这几个月对心法的钻研,运行无踪所教授的武功心法已经完全没有阻碍,而且原本阻碍内力运行的毒素也已经除去,内功的增长几乎是成爆发式的,若不是桐月汐刻意控制,恐怕自己又该倒大霉了。
只是这辨识草药却成了困扰桐月汐的难题,虽然感知更为敏锐,但是这草药相似的也不再少数,形状,气味,颜色,每一个细微的差别就有可能是另外一种草药。
而无踪教人的方法也是奇特,上来便是教授给桐月汐几个药方子,要她捏出几个药丸然后放到准备好的药瓶子中。
正确的他便会收走,若是不正确的便会让桐月汐重新制作。
错了两次以上,无踪便会阴恻恻地熬上一碗苦涩难忍的补药让桐月汐喝下,还不给桐月汐任何能够缓解苦涩的果子等物。
几次下来桐月汐也找到了解决这个的法子,拿这甘草当作果子吃。
不过处于原本的好胜心,桐月汐可不愿意老是被无踪当猴子一般戏耍,就算是补药又如何,她可不想喝。
半个月之后,无踪明显地发现桐月汐出错的概率越来越小,更是胡子都翘上了天。
看看我无踪教徒弟就是厉害吧?
就在桐月汐还在研究各类典籍药方时,傅墨云已经告别了熊权跟上了李大人的仪仗队。
因为熊权的缘故,傅墨云特地趁着这个半个月将桐月汐原本走过的路,取过的地方都走了一圈儿。而且李大人现在又刚好到了江南之地,傅墨云自然也不会不去原本的桐府走一圈。
只是桐月汐去的时候,桐府还尚未给其他人买去,而如今这块地却是被一个富商给花了大价钱买下,早已不见当时的破败。
傅墨云骑着马缓缓地靠近,原本桐府的牌匾已经换成了佟府。念上去倒是意外的相似。
傅墨云就近找了一个小茶馆坐下,装作随意地问起了那里的小二,“这佟府是何时有人搬进来的啊?”
“就在前不久,听闻花了几十万两,上下打点了不少才将它买下呢。”店小二给傅墨云倒上茶一点神神秘秘地说着,“而且听闻啊,那个主人还挺年轻。”
“年轻?那这几十万两银子怎么拿得出?”傅墨云低低地嘟囔了一句,自然也没有逃过那个店小二的耳朵。
“听闻他背景可厉害了。诶。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店小二急急忙忙地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傅墨云耸了耸肩,时不时地打量着那个府邸。
府邸似乎依旧维持着原本桐府的样子,并没有经过很大的改造。
若是真的有人有心将它买下却不大肆修葺一番,反倒是更加蹊跷了吧?
傅墨云抿了抿嘴唇,等着它大门开启的那一刻。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天色渐暗的时候,一顶华丽的轿辇便停在了佟府门口。
不过走出的人并不是如同店小二所说的那般年轻,明显已是上了岁数的样子。
“竹意可在府上?”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进了傅墨云的耳朵,看样子来人与这个佟府真正的主人极为熟悉。
“启禀贤爷,主子暂时不再府上。还请贤爷改日再来。”门口的护卫恭敬地回答着,似乎并不愿得罪面前这个人。
来人皱了皱眉,很快又坐着轿辇离开。
贤爷?这般称呼可不多见。
“小二,你可知道贤爷是谁?”傅墨云招来了小二,低声询问。
店小二脸色猛地一变,左顾右盼之后却是也不敢言。
傅墨云暗自塞给了他一锭银子,他这才哆哆嗦嗦地开了口,“贤爷啊可是我们这边的地头蛇。”
“地头蛇?”傅墨云默默地皱了皱眉,“那你们为何不去告官?”
“若是能告得倒。我们还会这般小心谨慎?凡是不如他的意的,可是全部去见了阎王。”店小二打了个哆嗦,急急忙忙将银子塞进怀里离开。
哦?那这样说来,这佟府的主人看样子也不一般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