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自己的方法告诉了李中书,李中书沉吟了一会儿,脸有愧色。
“我们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愧对圣人教悔,枉读了多年圣贤书。”
“老爷,此言差矣。狐仙虽然救了少爷,可她毕竟是狐不是人,人妖殊途,岂可等同。”
“再说老爷也是为了她好,一个妖狐不是一个穷书生能驾驭得了的,这样会害人害己。只有象老爷这样天上文曲星下凡,才能镇得住她,即救了书生一命又为世间减少了一个危害,自然是功德无量。”
“还是管家理解本老爷的苦衷,此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管家领会了李中书的意思,匆忙出去安排。
管家走后不久,就有一诗词笔会的诗友王进到知县府邸来找书生。说好友林雨得了一首佳句,特来寻书生一起去评赏。
书生一听说有佳句,便急着跟了王进前去。
王进带着书生来到城东,正是县衙所在地。他领着书生立在县衙门口,朝里面张望,好象在等人。
书生好生诧异,怎么跑到县衙门口来了?难道那位林雨诗友是在县衙门里做事?正在纳闷间,从县衙内走出俩位公差,来到他们面前大声喝道。
“你俩谁是孙楚风?”
书生一愣,望着两位公差,闹不清什么意思,怎么会有公差找他,见问连忙应道。
“学生正是孙楚风,不知两位公差大哥找我有何贵干。”
“你犯了事还不知道,你的同村洪三把你告到了县衙,知县大人发下捕文捉拿你归案。”
晴天霹雳,一下子把书生孙楚风砸得晕头转向,自己什么时候犯事了?这不是祸从天降吗。
“两位大哥,是不是弄错了,我是你们知县大人请来的客人,是为大人公子治病来的。”
“是不是搞错了你去问知县大人,我们只是奉命办案。你是老老实实跟我们走,还是我们把你捆了去见大人。”
一听说要去见知县大人,书生心中稍微安定了不少,必竟自己一家人是他请来的客人,是为他儿子治病的,对他家有大恩。
“我跟你们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书生被公差押着来到县衙,抬头望见李中书坐在上头案桌后,想急着上前询问,被衙役用木棍拦住喝声道。
“大胆书生孙楚风,见了知县大人还不下跪。”
书生被震住,李中书坐在那里象换了个人,一脸的寒霜,没丁点表情。往日见了他如沐浴春风般的笑容不见了,隐隐透出一股杀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见此情景,书生
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学生孙楚风拜见大人,拘学生前来县衙大堂是否误会?”
“大胆,见了知县大人竟敢如此放肆,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站在李中书身边的师爷大声喝道。
书生吓得一下子摊在了地上,作声不得。
“算了,他毕竟对本官有恩。你犯了什么事让本官来告诉你,洪三你认识吧。”
“认识,他与学生是同村。”
“现在洪三告你,你违反祖宗礼法,私通妖魔,本人还与妖狐成婚,乱了伦理法度。”
“那还了得,真是罪大恶极,你枉读圣贤之书,你认不认。”
“这个…”
书生一下子被震住,原本与狐仙成婚,心存介缔,必竟人妖殊途,与礼法不合。
自己贪恋狐仙美色,认为没人知道这事。在小山村,民风纯朴,不会有人在意这些东西。
如今洪三竟把这事告到了官府,那事情就玩大了,与妖狐通婚,违反伦理,世俗不容,是要被烧死的。
“人妖通婚,是要处死的,你好糊涂。唉,你们救了本官儿子一命,本官也不能见死不救。”
书生见李中书这么一说,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朝李中书叩头。
“是学生一时被迷惑,乱了性,望大人救我。”
“好吧,看在救我儿子的情份上,本官给你指条活路。你是被那狐妖迷惑本性,罪不在你,只要你及时醒悟过来,与她脱离关系,本官可以不再追究你的责任。”
书生一听要他与狐仙脱离关系,心中悲苦不舍,必竟与她生活了两年,日久生情。
但自己的性命撑握在李中书手里,如果不按他的话去做,是要被处死的,正左右为难。
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答应,难道真要为情牺牲自己的性命,博个万古流芳?
李中书见书生一时没有应答,便对他施加了压力。
“难道你还舍不得那个妖狐?那好,我不免强你。来啊,把书生孙楚风打入死囚大牢,待上报刑部核准后问斩。”
上来两名衙役,用铁链锁住书生便往下拉。吓得书生魂不附体,急忙叫道。
“大人饶命,学生愿意与那妖狐脱离关系。”
李中书把手一摆,衙役放开了书生。师爷拿过笔墨纸张,放在了书生面前。
“写吧,写份休书证明你与那妖狐脱离关系。”
书生颤颤兢兢提笔写道:孙楚风一时不察,被妖狐迷惑,失去本性,迷迷糊糊与妖狐结为夫妇。人妖殊途,岂能通婚,有
伤天和,违背祖法。如今醒悟,深感奥悔,要与妖狐脱离夫妻之实,从此不再有任何关系,立此据为证。
孙楚风签字画押,按了手印,把休书递给了李中书。
李中书看过休书之后,较为满意,便对书生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好自为知吧,本官这次就不再追究这件事,退堂。”
书生孙楚风心情沉重,垂头丧气地从县衙出来,觉得象做了一场梦,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完了。
他后悔,后悔不该让夫人来县城,给知县大人的儿子治什么病。自己一家人躲在小山村里,过着幸福的日子,只要我们不出大山,官府拿他们一家也没办法。
事到如今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又不敢去见狐仙,要是她知道自己把她休了,还不吃了自己,必竟是妖啊,不能以人理来度之。
书生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迎面却碰上了管家,一把拉住他的手。
“公子的事,老朽刚刚听老爷说起。别难过,我们找个清静的酒馆喝上两杯,边喝边聊。”
书生也没有地方可去,逐随了管家的意,跟着他来到一家酒馆,要了一间包房点了几个菜。
刚一坐下,管家便焦急地对书生说。
“公子已大祸临头,还有闲心在街上闲逛?”
书生闻听眼睛一跳,惊恐地害怕起来,急忙问道。
“难道知县大人要反悔,不放过本公子,要治本公子的重罪?”
“这倒不是,是有一人恐怕不会放过公子吧。”
“你说的是我夫人狐仙。”
“难道那妖狐会放过公子?她可是妖怪啊!”
“我不知道,我不敢去见她,当她知道自己被休之后不知会有何反应?”
“妖狐素来残忍,专吸男人精血,要是知道公子把她休了,定不会放过公子,会把公子的精血吸干。”
书生被管家一吓,顿时乱了方寸,没了主意。
“那我怎么办?管家救我。”
“老朽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怕公子不肯。”
“愿闻其详,能得解救,必全力以赴。”
店小二把酒菜端了进来,管家把话语打住,抓过酒壶给书生和自己满上一杯。
“先喝酒,压压惊。”
此时书生那有心情喝酒,被管家的话撩拨得心里七上八下。想着自己被吸成干尸的样子,心中直打颤,忍不住催促道。
“管家还是快些讲吧。”
“好,既然公子如此心急,老朽倒不好再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