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支派军民收到新王的律例明典,看到租税微薄,以及全地互相帮补的法规,无不欣喜推立了一位贤明君王。于是四境咸服,鲜有刑狱争讼!过了大半年,耶路撒冷边的新城也告竣工。亚比亚瑟自任盐铁转运节度以来,这可是迄今最大的工程——所有木材石料都经他调拨。此时大功告成,一块扛在肩上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大卫登上新城,笑道:“这城与耶路撒冷互为犄角,令我国都更加固若金汤,坚不可摧!转运节度要记首功!”
亚比亚瑟说道:“多谢我王褒奖。还请王为新城定名……”
大卫微一沉吟,说道:“此城建立,令耶路撒冷如锡安山般稳固!成我国都的保障藩篱……就叫‘锡安城’——你看可好?”
亚比亚瑟笑道:“这名字再恰当不过!”
当下王便传令:满朝文武携带各自家眷,住进锡安城——这大半年来,由于耶路撒冷容不下从希伯仑迁来的大批人众,许多军士都是在城外露营。此刻终得深院高墙,挡风遮雨,都甚为喜慰!
亚比亚瑟问道:“既然锡安城已经完工,我王是否也该移居过来?毕竟四鹰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与耶布斯人混居耶路撒冷,为臣担心变生肘腋、猝不及防!”
大卫笑道:“本王如果移宫锡安——就明明显有提防耶布斯人之心!我非但不会移居锡安,今晚还要在耶路撒冷大宴群臣——当众提拔一员耶布斯降将!”
亚比亚瑟不禁叹服:“我王深谙御人之道!微臣望尘莫及!”
傍晚,耶路撒冷的行宫便殿,灯火通明。王大排盛宴,与一班文武齐聚一堂,开怀畅饮。美味佳肴流水价传递上席。一干武将狼吞虎咽,吃得尽兴。
一众须眉男子举杯狂饮之际,一女子端坐其中,也与众将频频推杯换盏。大卫看她面蒙轻纱,身姿曼妙,正是贝丝芭。他疾趋上前,说道:“姐姐如今贵为神策将军夫人:仍然豪气不逊男儿!不愧为我国第一巾帼英雄!”
贝丝芭一贯草莽儿女风范,放荡不羁,与大卫虽是君臣之份,相互间仍以“姐姐、兄弟”相称。周遭人等听王如此礼待这位女子,都不由得对她纷纷侧目。
将军夫人欣然答道:“兄弟已贵为以色列之王,依然这般平易——令奴受宠若惊。”
尽管她已年纪不轻,但语音柔嫩滑腻还是不输当年。大卫听在耳中,如闻仙乐——忆起十余年前,在逃城初次相遇时,她四处流转的眼波……今夜仍旧让自己心摇神驰……
酒过三巡,大卫忽然站起身来,高声说道:“本王今晚……”厅上众人一听王有话说,立即停手静默,顿时鸦雀无声。
大卫微一点头,续道:“宴请诸位:不仅是犒慰众将奋勇争先,文臣出谋划策,不到一月便退了四国联军!更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约押趁着几分酒意,问道:“我王要宣布什么大事?莫不是要为公主招亲?”
亚比亚瑟听他这几句言语,已不成体统,横了他一眼。大卫却不以为忤,笑道:“约押当了元帅还嫌不足,要做王的女婿么?”
满堂大臣登时笑成一片——要知王的爱女塔曼儿,现年仅四岁,未通人事。谈婚论嫁少说也要再等十年。那时约押寿数已过半百,年龄相差太过悬殊!绝非良配。约押也自觉失言,有些尴尬羞愧……
王不再管他,说道:“本王兼有十二支派后,得以顺利定都本朝中心——耶路撒冷城。全靠了约拿达将军弃暗投明,在内策应献城。这些时日,他又亲率耶布斯精兵戍卫京师,忠心耿耿、不辞辛劳!本王决意封其为都指挥使,统管禁军,守护王宫!”
约拿达新近归降,便被委以重任,大感意外,跪拜谢恩:“臣本败军降将!蒙王不弃收留。每天小心谨慎,兢兢业业,不敢稍微疏忽大意。竟得我王如此垂青——纵使肝脑涂地,也难报这知遇再造之恩!”群臣见王居然把禁宫守卫的心腹要职,交付于他,都不由得佩服大卫的驶人之术!约拿达更是感激涕零,表明以死效忠之心。其余耶布斯降将均不再心怀惴惴,甘心效命。
大卫伸手将他搀起,说道:“今后京师防务尽托将军,还望将军多多用心!”
约拿达答道:“末将寄居耶路撒冷多年,方圆五十里,所有的险要隘口,烂熟于心!往后卑职再添卡加哨,任他百万兵来,也难撼我国都城!”
这一夜宴席,尽欢而散。多数武将均有八、九分醉意。大卫偷眼瞧约拿达自被委命后,就滴酒不沾,也暗喜自己所托得人……
酒足饭饱,群臣各归府邸。大卫也自回后宫,想到各线战乱已平,终有机会再享娇妻美妾的温柔乡,难免心猿意马……
以色列王此时正当壮年,精气旺盛、活力充沛。近一月来,忙于众将迁居锡安,事务繁多,未近女色。眼下借着酒兴,险些把持不住。边走边回味着亚比该的绝世容颜,亚希暖的温柔体贴,米可的楚楚动人、相见犹怜……忍不住笑出声来。
到了寝宫门前,已是心痒难搔、迫不及待。推门进去,里面却空无一人。大卫微觉奇怪,刚要呼唤仆役。一股幽香飘入室内,一女子端着水盆进到房中。
王看此女体形轻盈婀娜,步态熟悉之极!一袭白衣,面罩薄纱,正是逃城城主乌利亚之妻——贝丝芭。
大卫吃吃问道:“宴席已散,姐……姐姐……怎……怎么还不回府?来……来这里做……做什么??”
贝丝芭格格格笑了几声,才轻轻说道:“兄弟真是醉了!王子、公主从希伯仑来到耶路撒冷,一路车马劳顿,娃儿们平素都娇养惯了,身子抵受不住,偶染了小疾。妹妹们都有点关心则乱,不离左右——今晚顾不上兄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