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这滋味如吃了黄莲一般
羽月夜愤愤地拂袖而去,隐在暗处的身影缓缓得走近,她的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她倨傲地抬高下巴,盯着溪云雪,眼里毫不掩饰轻蔑之色,她对着溪云雪行礼,但那模样没有丝毫的谦卑,不阴不阳的声调,让人心里听着极其不舒服,“娘娘,秋玺给您请安了。”
“是羽月夜让你下的手对不对?”溪云雪瞪着秋玺,厉声问道,自从秋玺进了她的祥喜宫,她就觉得她有问题,日防夜防,终究是没能防得住。
“皇上?呵,皇上怎么会有那份闲情逸致。”秋玺苦笑,转瞬,凌厉的目光剐着溪云雪,她真希望,她那目光是千万把锋利的刀子,刀刀凌迟溪云雪的血肉,面部的表情瞬时变的狰狞,“是我,是我恨毒了你……”
秋玺可怖的表情,让溪云雪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她心中疑惑,她并没有与秋玺过多的接触过,曾经唯一的交点便是封少钦,说来,封少钦是为了秋玺与她退的婚,若说起恨来,本应该是她恨毒了秋玺才对?
“你已经抢了少钦,我已经放了手,我们两不相欠!”溪云雪表情寡淡,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想让人看清楚她的内心,对于封少钦,她虽没有感情,但,对于一个让她这辈子都要背负被退婚的名义,在这西夏,还有几个好人家愿意娶她为妻?若封少钦娶她,她怎么可能有入宫的机会?若封少钦娶她,她又怎么有机会在这里感叹命运的造化弄人?
“他?只是我的一枚棋子!”提及封少钦,秋玺一脸鄙夷,封少钦那样的男人,根本不足以她留心,在这世间,只有一个人让她魂牵梦萦,而那人,却时常表现的无心于她,想到这里,秋玺不禁心口疼痛。
棋子?难道她不喜欢封少钦?难道,她对他只是虚情假意?溪云雪眷眉紧蹙,她隐隐得觉得不安,仿佛掉进了巨大的阴谋里,找不到头绪……
“无所谓了,反正你后天就要死了,告诉你也没关系。药是我给宓儿的,戚贵人的死,确实与你无关,但是,你必须死,只有你死了,皇上才能安稳的坐好他的皇位……”她能有机会成为皇上的妃子。
溪云雪愤懑地瞪着秋玺,狠,真狠,自古以来,栽赃嫁祸,屡试不爽,想她溪云雪堂堂现代人,居然被一个迂腐的古人阴了,如果说出去,肯定笑掉大牙。
秋玺看着溪云雪眼睛瞪得很大,眼框因为愤恨而气的发红,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她大笑两声,转身便要离去。
“你仅仅只是为了要让他坐稳他的皇位吗?”溪云雪清冷的眼眸逸出寒意,盯着秋玺的后背,静得就像一滩死水,波澜不惊,她原本应该恨羽月夜的,却突然为他感到可悲,他身边的亲近之人,居然也在打着他的借口,残害生命。
皇位?她溪云雪何德何能,成为那个能威胁到他皇位之人?她区区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还能夺了他的天下不成?即便她有那个能力,她也没有那份闲心。
何况,就算她死了,那想要谋取皇位的人,不计其数,定会有人前仆后继的补上来,羽月夜的皇位,他何时能够坐得稳如泰山?
秋玺听了溪云雪的话之后,身子一顿,那停留也仅有那么眨眼间的功夫,接着飞快地走出了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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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撷宫
清冷的月光将羽月夜笼罩在孤寂的牢笼里,他手拿着盛满烈酒的酒壶,仰头猛灌,迷离的双目,盯着那副前一刻刚刚画好的美人图。每看一眼那秀而不媚的容颜,他的心,便酸苦一分。
他不知着感觉是有何而生,但知道这滋味如吃了黄莲一般,从头到脚都是苦的。
如此想着,他又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酒。
而就在此时,殿外响起了熙熙攘攘的吵嚷声,“公公,您就让我见见皇上吧……”
庆公公用胳膊拦着那闯宫的女子,厉声叱责,“你是何人?皇上是你一个没身份的人随便见的吗?”
“公公,您就让我进去吧,雪妃娘娘是冤枉的啊!”那女子脸上挂着泪水,噗通跪倒在地,眼里的祈求之色,昭然可见。
“雪妃娘娘犯的是谋害皇嗣的死罪,凡是求情的,一概以同谋相论,姑娘,你回去吧……”庆公公叹了口气,若不是雪妃态度强硬,不肯认错,也不肯解释,皇上怎么可能会这么快的下旨?
死罪?溪云雪要死了?
她还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听到大殿内响起一阵清脆响亮的“哗啦”声,像是瓷器被摔坏的声音。
庆公公心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殿门,羽月夜醉成一滩烂泥般得颓坐在地上,而身边就是那被摔成碎渣的酒壶。
还不及庆公公跑进去,那女子一把推开挡在身前,挡在门前的庆公公,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冲入了泗阳殿,赌一次吧,或许她能赢。她在赌,赌她的容貌,能不能让羽月夜动容;她在赌,赌羽月夜对溪云雪的心,是虚情假意;她在赌,赌她注定不平凡的路……
“皇上,求您饶了雪妃娘娘吧,她是冤枉的啊……”她冲进宫殿,在羽月夜的面前跪倒,看着他满身酒气,颓废的样子,哪里还有往日的威严,他当真是喜欢溪云雪的?
雪妃娘娘?那个蛇蝎女人?居然也有人为她求情,可只要听到她的名字,他的心好苦,头好疼。他真想杀了那个折磨他这么难受的女人,后天,她就要真的死了,他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心里却很难过?
酒,酒呢?只要喝酒就能将溪云雪从脑子里驱赶出去,只要喝酒,心就不会苦,头就不会疼。
羽月夜好像忘记酒壶被他摔了个粉碎,他双目无焦距的在地上摸索着酒壶的身影,就连手掌被那碎片刺伤,都没有感觉。
他没有感觉,但不代表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没有看到,她抓起羽月夜那只鲜血涓涓不止的手,惊道,“皇上,您手受伤了……”
语毕,从袖兜里掏出了丝帕,将那伤口包扎住,动作轻柔,像是无数只小虫在羽月夜的手掌上爬行,他疑惑得抬头,想要看清面前这女子的容貌,奈何眼前模糊一片,只觉得她那张脸,很是熟悉,那一颦一笑,都让他怦然心动,手臂再也无法听从大脑的指挥,他只向将面前这个女子,搂如怀中,用一生呵护……
她刚将那结打好,便有一股巨大的力气将她圈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她的眸间闪过一丝诧异,可眨眼间,那诧异被浓烈的喜悦所代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