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
何进算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手握一**政,一言可定天下生死,那种大权在握的快感让他有无与伦比的享受。
当然,他虽然手握大权,可也不敢松懈。
毕竟如今敌人还没彻底的倒下。
“宫里面有什么事情吗?”这是何进每天都会关注一次的事情。
“禀报大将军,宫里面一切安好!”
张津拱手说道:“不过密探发现,太子今日多次去看完陛下!”
“太子有孝心是好事!”
何进淡然一笑。
“大将军,太子和陛下毕竟是父子,若是陛下怂恿之下,恐怕太子也会对大将军有所忌惮!”张津低声的道。
“不可不防!”
何进瞳孔一变,沉声的道:“这样吧,东宫的护卫全部给我换人,顺便把东宫和显阳宛之间的通道封死,尽量让太子远离显阳宛!”
他可不想手中唯一的筹码都出现变数。
“诺!”张津点头。
“对了,陛下的身体情况如何?”何进突然问道。
“宫宛之中的守卫太严了,宦官在盯着我们的人,渗透不进去,消息不清楚,但是陛下一直没有请太医,或许龙体还不错!”
“想办法弄清楚他的身体的情况!”何进低声的道:“天子并非是一个束手就擒的人,我还是担心他!”
“遵命!”
张津点头。
“对了,子云,你已经跟了我多少年了?”何进看了看手中奏本,有些苦恼之下,目光看一眼张津,问道,
“十七年!”
张津回答。
他虽武艺出众,但是当初他投靠何进却并非因为武功,而是以读书人的身份,他们同乡,同为南阳人,他很早就已经投靠了何进,何进大部分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他去办的。
“十七年?”
何进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我身边能彻底信任的人已经不多了,你算是一个,如今我也算是谋的朝政了,也该为你找一个出身,不能让你一辈子见不了光!”
“能跟随大将军,是我的福气!”
张津躬身,声音郎朗。
“交州刺史朱通被当地人刺杀了,交州群龙无首,你去交州吧!”
何进把手中的奏书递给他,道:“我将会以朝廷之令,封你为交州牧,统帅交州军政!”
“属下定不负大将军的器重!”
张津闻言,双眸之中爆出一抹激动,能堂堂正正做人,他也不想成为黑暗之中的一个影子。
……
……
西鄂乡侯府。
戏志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潇洒离去。
霍余端着茶走进来,跪坐旁侧,一边温茶,一边细声的道:“世子,你不是一直想要招揽他吗,为何还要帮他稳住造印监呢?”
“我不帮他,那我该怎么办,暗中做收缴把他逼上绝路,然后在假惺惺的收归门下?”
牧景抿了一口清茶,淡淡一笑。
这一次戏志才出仕,他可是出了大力气的,说句老实话,如果没有他运作,戏志才就算能出仕途,也坐不上这个位置,他在有意无意之中塑造了戏志才这个空隙,能平衡各方实力对造印监的瓜分。
戏志才是有大才,可没有资历,朝廷之上与士林之中不一样,讲究人脉,他初出茅庐,只能凭借颍川师长的一些嘱咐,根本难以立足京城。
这就是寒门士子的短板。
这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戏志才才得到了这个机会,这个机会对于他来说,可是很宝贵的。
“这不应该吗?”
霍余问道。
想要收复一个人才,恩威并济这是基本的手段,以牧景现在的地位想要收复一个士子,最好的就是打掉了他的傲气,然后收复门下。
“那是对其他人,对他是没用!”
牧景淡然的道:“他是戏志才,不说他的才学,就说他的心智,那并非一般人的能糊弄的,我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或许还会弄巧成拙,徒生厌恶之情而已!”
“可你帮他稳住了造印监,他自然就入了一些人的眼底,说不定就被别人给招揽了!”霍余担心。
“他一心仕途,是因为他对朝廷还有奢望!”
牧景目光幽深,闪闪而亮,沉声的道:“他这样的人,不会甘心做任何人的幕僚,他想要位享庙堂,所以他愿意一步一个脚印爬上去,谁也招揽不下他!”
读书人,出路是庙堂之上,而不是珠帘之后。
任何一个士子,只要有出仕的机会,都不会甘心的躲在其他人的身后当一个小小的幕僚。
所以在乱世到来之前,有才能的人才都不会选择投靠雄主,最多只是结交而已。
他们还相信朝廷。
他们还相信这是一个规矩的世道。
可是乱世之后,他们就会明白,朝廷已经靠不住了,想要一展所长,想要自己十年寒窗有所价值,那就要投靠一方明主,这也是为什么到了乱世之中,英才辈出的一个道理。
牧景放纵戏志才,他并不是想要戏志才在朝廷之上步步高升,而是彻底的打掉戏志才心中的侥幸,只有让戏志才彻底的明白,如今的朝廷已经救不会来了,他才会放下读书人的枷锁。
所以他很用心的帮助戏志才站稳朝廷。
等到天崩之日,他现在所做都会成为戏志才主动投靠他的筹码。
“中恒,日后戏志才有所求,皆应之!”牧景嘱咐的说道。
“诺!”
霍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牧景如此器重戏志才,但是他是一个很尊上令的人,弄不明白的思绪,按令而行便好。
这就是他霍余的长处,不一定是一个出色的谋士,但是他一定一个出色的文吏,有他在身边,牧景会轻松很多。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牧景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面容正色的问道:“鸿都门学知道吗?“
“略有耳闻!”
霍余回答:“但是自从陛下置之不理之后,如今这个名头已经销声匿迹了,就算旧日的那些驻地,也变成了一片废墟,野草尽长!”
“有没有一些旧日之人?”
“应该有!”
“去找出来!”
牧景道:“陛下既然赐我祭酒之职,我也不能当看不到啊,有机会的话,还得把这一块招牌给树立起来了!”
“诺!”
霍余点头,行礼之后,背着身子而退下去。
牧景开始了一天的功课,朗读儒典,他既然要成为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对于一些儒学典籍他还是要用心去学,他倒是想继续去太学进修,终归是当今大汉第一学府,哪怕那氛围他受不了,也多少能学到点东西,特别是蔡邕亲自讲课,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可太学已经不欢迎他了。
自从他带着两个皇子逃课之后,蔡邕张贴告示,把他给扫地出门了,那老头可真狠。
……
……
接下来的时间,雒阳城之中始终保持平静的态势,朝堂之上有四世三公的袁氏辅助大将军何进执政,倒是让朝廷安稳,毕竟袁氏门生天下,人才辈出,稳住朝政这活,他们做的还是很好的。
不过在这种平静之中,很多人都感觉到了有一丝丝的暗流潮涌。
这些暗流潮涌与牧景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现在在观望,历史书上,天子还想四月份就驾崩了,但是现在他也不能尽相信历史书,想要动,也要得天子死了再说。
牧景现在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景平商行立足雒阳的事情之上。
“方平,景平书斋近日如何?”牧景招来了景平商行雒阳负责人孙宇。
“大掌柜,最近我们书斋被挤兑,城中突然开了好些书斋!”
孙宇禀报了一番:“还有,造印监那边也在卡我们的一些供应书籍,相对往日,我们最少已经少了三成生意!”
“正常!”
牧景倒是不意外,道:“我们始终做不了这个垄断的生意的,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读书人的钱全部流向我们,最近我又被罢官了,自然奈何不了他们!”
“大掌柜,他们会不会利用权势,逼迫我们景平书斋啊?”
“不无可能!”
牧景想了想,道:“但是他们也要脸的,之前闹了一会,让他们脸面尽失,如今要是再在士林上闹起来,他们就连老脸丢尽,况且如今雒阳也不是他们一言堂,朝廷的法度他们还是要在意的,只是我们要比之前低调一点,保持品牌影响力就行!”
景平书斋是第一个是螃蟹的人,在雒阳城的书籍销售的范围里面有了足够的品牌影响力,只要保证这个影响力,景平书斋还是日进多金的书斋。
天下还没乱,景平书斋还倒不下去。
“万一造印监彻底断了我们货源呢?”孙宇担心的问道。
“南阳的工坊筹备的如何?”
“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应该已经开工了,但是鞭长莫及,运费也会徒增!”
“那就准备在雒阳开设私人的工坊!”
“私人工坊?”孙宇道:“会不会被他们抓住把柄!”
“做的小心一点!”
“明白!”
“方平,这些事情你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做,现在我们应该把景平商行的影响力扩大雒阳!”牧景开始吩咐:“趁着他们的目光都注视景平书斋的时候,把整个景平商行的渠道铺开!”
“请大掌柜吩咐!”孙宇目光一亮,拱手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