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渐渐进入高峰期,下笔有神,笔走龙蛇。
秦风儒的花鸟已然成形,栩栩如生跃然于纸,他所化的乃是一张百鸟朝凤图,自古最出名的凤图莫过于出自唐伯虎之笔。
他的画入木三分,且得七分轮廓,三分神韵,算是冠绝于世人。
古人不同于现代人,他们没有现代生活这么多的浮华,钻研一项技能要几十年,具有匠人精神。
但秦风儒的画能跟古人媲美,而他仅仅才浸心几年,便有如此成绩,让唐天山简直惊为天人。
“墨笔丹青,如行云流水绕素笺,秦风儒同学不愧被称为龙阳大学第一人,如此天赋,凭生仅见啊!”
唐天山的评价非常高,似乎连胜局都已经确定。
岑瑶在一旁心中大定,如果叶北输了,应该不会纠缠她了,不仅能打击叶北狂傲的性格,让他收敛一番,更能还自己一个清净。
“不过,叶北实在太能作死了,跟秦风儒比格斗多好,非得舞文弄墨,以弱对强。”
“我就说,叶北怎么可能是秦风儒的对手,不过是哗众取宠,小丑风范罢了。”
“真是笑死我了,画的那是什么乱码七糟,不如我小时候尿床画的好看。”
“天上牛逼在飞,莫非是叶北在吹?”
……
无数的嘲笑和讽刺嘈杂不堪,但却也无法进入叶北的耳中。
叶北逐渐进入状态,他画的虽然是人物,但却是金戈铁马、万人征战沙场的人物。
遥想当年,九世兵王,携百万人生死,誓保疆土。
一笔,是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的气魄。
二笔,是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
三笔,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遗憾。
四笔,是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担忧。
笔笔龙飞凤舞,道尽世间浮沉。
没经历过战场,终究不懂万人撒热血的壮观,也看不到亲人永隔的离愁。
“岑瑶,拿水来!”
叶北忽然大喝一声,吓了岑瑶一跳。
居然敢吩咐我?
岑瑶一脸的不情愿,但依旧拿了一杯水给他,毕竟叶北还救过她。
“水墨丹青,有墨怎能无水!”
叶北大饮一口清水,噗的一声吐在整张画作上。
“妈呀,叶北疯了,感觉自己画不好,要毁掉?”
“快点阻止他吧,万一他不承认自己输怎么办?”
“简直不要脸,估计一会他会要求重新画一幅,重新比试。”
……
就连唐天山也面带一丝愠怒,你可以画不好,但不要毁掉画,每一张画都是作者的心血,就算自己所作也不行。
“叶北,你在干什么?如果你毁画,我立刻判你输。”
秦风儒嘴角带着一丝得意,他的画不算神作,但也算翘楚,就算一百次,他赢叶北也没有丝毫压力。只不过没想到,叶北刚才牛逼吹得响当当,现在却经受不住对比,想毁掉画作。
这下他不仅输了比试,更输了人品,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叶北仿佛整个人沉浸在画作之中,毫无动容。
我逍遥至尊,万古不灭,九世轮回,谁人懂我?
黑云压城,尸横遍野;
百万铁骑,无人生还;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战争残忍、血腥、凄凉……谁胜?谁败?
画作步入尾声,水渗透了宣纸,整片画作上竟然出现惊人的变化。
“什么?这是什么画法,为何我从未见过?”
唐天山大呼惊讶,死死盯着画作想看出其中端倪,而一幅幅画面如直接灌入众人脑海。
兵将铁骑面露惆怅,遥望家乡,一去生死两茫茫,首家卫国护家乡。
画面在变,金戈铁马,征战疆场,杀敌万千,勇往无前。
再变,国破山河在,胜利的大旗已插在敌方疆土,但大旗残破,周围已无战友,惨胜,惨胜!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画作震惊,一眼望画,恍如身临其境,百人有百感,有的人渐渐落下眼泪,有的人心酸苦笑,有的人默默叹息……
无人再有一丝嘲讽之心,而是心生敬畏。
此画乃神作,叶北的笔,也为神笔!
“叶北,请问这幅画叫什么?用的是什么画法?”唐天山目露精光,深深被画作吸引,他相信,这幅画作一经面世,将引起剧烈的轰动,所有人都会为之仰望。
什么清明上河图,富春山居图,洛神赋图它们的巅峰都将成为历史。
而叶北画作上的造诣,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他连评判的资格都没有,只配请教。
“此画名为‘一将功成万骨枯’,至于画法乃是我自己所创,唤作‘水墨’。”
其实水墨画在华夏历史上的起源并没有详细的介绍,但真正第一次出现水墨时乃是逍遥至尊叶北随性而发,教给了先秦的一名才子,那名才子将水墨画流传出去,但却遭到了焚书坑儒,一切都毁于一旦。
而叶北所用之法,才是真正的画法,也是最原始的画法。
“好一个‘水墨’,与‘水墨画’同名不同意。”唐天山根本无心评判,他此时一心潜入画作之中,根本无法自拔。
哗哗哗!
教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此刻,再也没有讽刺,都化成了赞赏。
人人都欣赏才华,岑瑶也如此。
她的目光多了几分莹光:“叶北果然出乎我的意料,作画的造诣竟然如此之高,看唐天山教授的表情,恐怕叶北已经狠狠超越了他。叶北恐怕可以称得上华夏第一人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知不觉,岑瑶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哐当!
秦风儒的画笔猛然落地,就连他也被‘一将功成万骨枯’深深吸引,这幅画作无需他人评判,他输了,彻底输了。
秦风儒有些失魂落魄,双眼无神,他身为天骄的自尊心被叶北无情的践踏。
此时颤抖的双手,恐怕此生无法执笔。
刚刚的骄傲放纵,都随风而散,此时,他感觉周围同学的目光都变成了深深的鄙夷。
“啊……”
秦风儒心中大吼,不,我不能输给叶北。
他面色狰狞,将心底的痛恨深深隐埋,他还没有彻底输,还有两项,只要赢了,他依旧可以重回巅峰。
会作画又怎样?
他选择第二项比试古医学,就因为它们之间相差云泥,画家的手只为执笔,怎么会允许沾染苦药味?
他要在古医学打败叶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