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了当年的记录，因为钟妃只是个小妃子，在宫里也没什么地位，所以太医院也并没有重视这事。他疯了之后，只是找了个小太医来诊断，记录上也大概的只是说可能是受到撞击，磕坏了脑袋，治不好了。于是就没有人再管这事了。”

　　“受到撞击？”楚云落歪了歪头，说：“这难道不属于故意伤害吗？谁磕的她？”

　　“他自己……”

　　“啊？”

　　“据说，当时她不知为何从以头撞柱，就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就疯了。”

　　“这样啊。”

　　楚云落走上前，想给钟妃把把脉，钟妃一直抗拒。

　　“你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钟嬢嬢，你乖，我就给你看一看。”楚云落嘴上温柔，手上却是毫不留情，拉过了钟妃的手腕，右手四指按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楚之钰问：“怎么样？”

　　楚云落摇摇头，又用灵术再次查探了一遍，说：“奇怪啊，我并不能查出来什么病。钟妃的身体和脉象除了有一点虚弱之外，全部正常，查不出来疯病的原因啊。”

　　“那你能治吗？”

　　楚云落用灵识问星岚：“星岚，这种莫名其妙的疯病，你有什么治疗的法子吗？”

　　星岚撅着小嘴，想了想，抱歉的说：“星岚也不知道。”

　　楚云落只能对楚之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怎么治疗他，星岚也没有法子。”

　　楚之钰失望的叹气，说：“看来，线索又没了。”

　　“再想想别的法子吧。”楚云落安慰他说：“再说，之前我们也都是猜测而已，这个钟妃不见得知道当年莲遇的皇子遇害的真相。”

　　“为了还我母妃的清白，一点线索我都不愿放过。只可惜，那个女人做得太干净，失去了这个可能性，怕是很能再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楚云落看着床上的钟妃，粉色的襦裙已不知穿了多少年了，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鲜亮颜色，手指虽白却干枯的像个做活的普通百姓，眼神混沌，此时小心翼翼的像看坏人一样的看着他们，不由觉得此人可怜。

　　楚云落和楚之钰一时之间皆陷入了沉默。

　　“你是……玉妃的孩子？”

　　楚之钰和楚云落一愣，俱看向钟妃。

　　只见刚刚还满脸惊慌失措，眼神迷离的钟妃，却双眼清明的看着他们。身子也不再颤抖，定定的看着楚之钰。

　　楚之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钟妃遂又再问了一句。

　　“你是，玉妃的孩子吗？”

　　“是……我是。”

　　楚云落惊讶，指着她也有些说不出话：“你……你……”

　　此时此刻这个淡定镇静的女人，哪里还有半分刚才见到的疯癫痴傻的模样。

　　楚云落扭头，对楚之钰说：“这个疯病，莫非也有回光返照？”

　　钟妃轻笑出声，声音虽然沙哑，但是平静温和。她说：“姑娘说笑了。”

　　“你没有疯，你是装的。”楚云落说。

　　“对。”钟妃看着楚之钰，说：“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所以，你果真知道那件事。”楚之钰肯定的说。

　　“你说的，是莲贵妃的孩子被人害了的事吧，我确实是知道真相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出真像？”

　　钟妃摇摇头，说：“不是我不想说出真相，只是我实在是不能说。”

　　楚之钰不语。

　　钟妃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看向窗外，像是在回忆。她说：“正如你所说，当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没权没势也没什么背景，能做妃子也完全是因为皇上偶然看中，但是过了不久，皇上也便怼我失了兴趣。所以，我在宫里并没有什么地位。不要说我说的话能不能被皇上听到，就算是被听到了，恐怕也不会被当真，而我，则必然会丧命。因此，我没有别的选择，为了保命，我只能装疯。装到，有人能查此事。”

　　“莲贵妃生孩子那天，宫里人人皆知，因为莲贵妃是皇上最爱的妃子，她生完孩子之后，皇上甚至都没看孩子几眼就去陪莲贵妃了。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命太短。”

　　“你都看到了什么？”楚之钰问。

　　“其实，我并没有看到是谁杀了那孩子，但是我看到了一个老嬷嬷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进了你的母妃玉妃的寝宫，然后空手离开了。那个孩子，就是莲贵妃夭折的孩子。”

　　“那个老嬷嬷，你可认得？”

　　“认得。是林贵妃宫里的人。”钟妃说：“林家权势滔天，不是我能惹的起的，后来与此事有关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唯有装疯以自保。”

　　楚之钰想了想，说：“那你现在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你能查清此事。”

　　“为什么？”

　　“我在这地方呆了十几年了，也累了如果不是为了有一天能让真相浮出水面，我也不会再在这里苟活了。你说你是玉妃的孩子，如果你都不能为你的母妃沉冤昭雪，抓住真凶，我也没什么人可相信了。”

　　“那你愿意，为我做人证吗？”

　　钟妃点头。

　　“好，今日之事，还请钟娘娘权当没有发生过，继续……装疯卖傻。以免让他人察觉。”除至于说：“等之钰查清了真相，不仅会还母妃一个清白，也定要将娘娘您从这里就出去。”

　　钟妃如释重负的笑，说：“好，我会等着你的，好孩子。”

　　“多谢娘娘。”

　　楚之钰和楚云落拜别了钟妃，很快便离开了皇宫，找来了童寂商量此事。

　　“那个钟妃，竟然装疯装了十几年！”童寂张大了嘴，惊讶的不行，说：“这人的心智可也是够坚强的。要是我，说不定装着装着就真的疯了。”

　　“不过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大的突破。”楚云落说：“有了钟妃这个人证指认，可信度便高了一点。”

　　“只不过只有它还不行，如果能找到那个宫女和齐林，这事，才算是有些眉目。”

　　“如果能查清真相，不仅要把林贵妃那个老妖婆揪出来，还要还楚兄和楚兄的母妃个清白，再也不受那些人的欺负。”

　　“现在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齐林？”楚云落托着下颌，微微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