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汝贤突然而来的霸气,让冯兰儿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这个从小被自己困在院子里的小杂种会对自己动手,一时愣了下来。
杨红佩也没想到张汝贤居然敢打冯兰儿,同时为张汝贤将自己护在身后而感动不已。
她实在没弄清楚,为什么张汝贤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老爷,你看到没有,他居然打我,我不活了……呜呜……”冯兰儿立即嚎啕大哭起来,所有的委屈都好像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老太太嘴角抽搐,目光阴沉的看了杨红佩一眼,然后站起来,一句话不说就往外走。
杨红佩明白了,老太太这是要避开,不想参与了。想必今天的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加上接下来儿子宣布的事情,她会更加为难,干脆一走了之。
张老爷看到老太太要走,脸色不好看起来。冯兰儿撒泼打滚又让他有些无奈。
“起来,我有话说。”张老爷并没有过去安抚冯兰儿,反而坐在上首。
段如云和韩秋香走进来,就看到如此景象,不仅微微错愕。好像每次都是老爷哄着冯兰儿,冯兰儿还从来没有如此的被冷落过。
冯兰儿长得确实不错,从容貌上来说,胜过韩秋香和段如云,但从气质上来说不及韩秋香。
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很快就撇过头,各自落座。
冯兰儿本想着老爷会来劝她、安慰她,可哭了半天,也没见老爷过来,脸顿时挂不住了。有心继续哭,却觉得更加丢脸。
“娘,您这是怎么了?”张巧巧走了进来,看到自己的娘坐在地上,头发有些散落,两眼红肿,立即扑上来抱着。
冯兰儿抱着张巧巧又是一顿哭诉。
张巧巧脸色血红的看着张汝贤和杨红佩,两手叉腰,吼道,“你们想要气死我娘是不是?大哥,这就是你的孝心?我娘是正妻,我娘就是你娘,你居然敢连自己的娘都打,还有你,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娘?你让我哥哥残废,还敢打我娘,我跟你拼了……”
嘴里骂着,喊着拼了,却一步都不往前走。
张汝贤脸色也不好看,刚才那一巴掌是他无意思的打在冯兰儿的脸上。张巧巧说的没错,冯兰儿是正妻,是嫡母,那就是他的娘,他打了娘,传出去之后,恐怕这个官也做不成了。
朝廷最重礼仪孝心,他却偏偏违反了。
但他心里并不认同,同时他也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责这不是自己的娘。
“闭嘴!”张汝贤厌恶的吼了一声。
张巧巧愕然,然后哇的哭了出来。
张老爷一直铁青着脸,看了看张汝贤,低头沉默一会,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嘶哑的说道,“都给我闭嘴。”
昨夜大家都没睡好,各个都顶着黑眼圈。
冯兰儿见老爷发怒了,立即站起来拉着女儿做到他旁边。
“老爷,你一定给妾身做主啊。”冯兰儿哭诉,但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大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叫我?”正在此时,二老爷张英跨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盯着张汝贤和杨红佩,皱了皱眉头找了地方坐下。
出了老太太,张家人几乎都来全了。
“好了,昨夜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张家乃是商贾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汝城干了如此丑恶的事情,让我张家抬不起头来。”
冯兰儿听着老爷说的话,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味呢?
“红佩还没有过门,汝城居然丧尽天良的干出此等奸恶之事,为正张家门户,立即将他赶出去,张家自此再也没有这个儿子。”长老也说着,脸有些抽搐。这些话他酝酿了好久,说出来之后,心脏似乎都要跳出来。
冯兰儿震惊的看着老爷,不敢置信,他居然要将儿子赶出去。不是应该将那个女人送官府吗?
我的儿子,不,不能赶出去。
“老爷,你糊涂了?是她害的城儿这个样子,你该将她送到官府,老爷,您糊涂了?”冯兰儿急忙拉着老爷的衣袖,急声喊道。
韩秋香和段如云莫不做声,反正这里也没她们的话语权,就算说,能说什么好呢?二人巴不得看着冯兰儿下场不好呢。
张英沉着脸,本来就蛮横凶狠的脸此刻看起来更加的乖戾。
“大哥,虽然汝城做了如此丑恶的事情,但毕竟是我张家的骨肉,怎能赶出去?我不同意。”张英说着,目光阴厉的瞪了张汝贤和杨红佩一眼。
杨红佩此刻没打算说话,她是外人,她此刻还不属于张家人。她只能等着张汝贤表态。不管如何,张汝贤今天的举动在她心里大为改观。
对于张英的话,她有些担心,怕张汝贤应对不了。这么多长辈,只让他一个抗,恐怕扛不住。
“老二啊,红佩还不是咱家的儿媳妇,若是她到官府告,你能如何?”张老爷居然语重心长的对张英说话。
告官?张英皱了皱眉头,看向杨红佩,就是这个女人,每次都脱离自己的掌控,每次都杀不死,弄不掉。现在倒好,让汝城受到了最大的伤害。
杨红佩看到张英的目光仿佛充满了仇恨,这种眼神就像她捏死了对方的孩子一般。
张汝城是大房的孩子,按理说,与张英的关系也没这么好吧。也没听说张汝城和张英走的有多近,为何张英会有这么仇恨的目光?
百思不得其解。
张汝贤将杨红佩向后拉了拉,对张英说道,“二叔,红佩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却被弟弟如此欺辱,莫非我就不是张家人?”
张英冷哼一声,仿佛没听到张汝贤的话,对张老爷说道,“大哥,她报官能如何?谁能证明是汝城欺负她了?”
这就说的不讲理了,但张英敢这么说,他就有自己的手段。
他的目光扫过,冯兰儿激动莫名,看向张英的神色除了感激,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意思。韩秋香低下头,段如云感到心惊肉跳。
谁不知道张家的二老爷是漕运上的瓢把子,黑白通吃,若是得罪了他,恐怕第二天连尸首都找不到。
张汝贤脸色一黑,没想到二叔来插一杠子,说道,“二叔,我是朝廷命官,我就不信了,我的供词还不够么?”
张英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你是朝廷命官?”他来的迟,还不知道张汝贤是县丞的身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