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诚把香芹、叶欣和唐莎从酒吧里带了出来,四个人上了车后,谁都没有说话。
三个女的再怎么迟钝,也都能感受到从洪诚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
狭小的车厢内凝重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来气,叶欣对着车窗玩弄着头发,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她倒不怎么担心洪诚会发脾气,再怎么说她是叶大同的女儿,是洪诚的客人——
对客人就要客气,洪诚的怒火是烧不到她身上的。
到了酒店,唐莎刚跟着洪诚的屁股后面跨进酒店的大门,就被洪诚直接给开了。
“唐莎,你收拾东西走吧,以后不用来嘞。”
唐莎只感到晴天霹雳,她大脑空白了两秒,机械的扭动脖子,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香芹。
回过神来的瞬间,她明白了,香芹在酒吧里被人欺负,真的让洪诚很生气!
但这能怨她吗?
又不是她让那个男人对香芹动手动脚的!
唐莎立马为自己喊冤,“我……是香芹跟着我们一块儿去酒吧的,我可没有让她跟着!”
“你要是不带她去,她能知道酒吧搁哪儿吗?”洪诚气冲冲的道,他的声音引来了好些人。
泪水盈满眼眶,唐莎委屈不已,她看着叶欣,心里不由埋怨起她来。
要是没有叶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是叶欣说要去酒吧,让我给她带路的。洪诚,你也知道我跟香芹的关系不咋好,我可能带着她一块儿逛街吗,都是叶欣非要拉着香芹一块儿的!”
叶欣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居然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她身上。
叶欣有些歇斯底里,尖声为自居辩解,“香芹那么大一个人,她自己没有主见吗?可笑不可笑,说的好像我让她干啥她就干啥,她要是不想,她能跟着一块儿去?!”
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和在洪诚心里的形象,唐莎不得不把叶欣彻彻底底的出卖掉,虽然她心里是很不愿意的,但是她必须要把香芹说的一尘不染,一点儿错误都没有犯的圣女!
“叶欣,你自己干的事儿,你自己说的话,你可别忘了,搁酒吧的值班室你是咋说的咋做的?值班的那个人看香芹小,本来就不想放香芹进去,你可是说香芹是你的亲妹妹哦,还推着她进去的!”
洪诚不过是开了一个头,唐莎和叶欣俩人就搁酒店的大门口吵吵起来。
洪福和叶大同,还有其他人都听到动静跑过来。
“咋回事儿?”洪福关心事态发展,想着叶欣毕竟是客人,总不能让她受委屈。
不过看样子,叶欣不像是无辜的人。
洪诚指着唐莎和叶欣,像是告状一样,凶狠道:“她俩把香芹带去酒吧,香芹差一点儿就被沈三万的侄子给欺负嘞!”
叶大同听得险些犯心脏病,他瞪大眼睛,“欣欣,你去酒吧了?”
“就是她——”叶欣指了一下唐莎,又是跺脚又是甩膀子,眼睛一哭,娇声哭泣起来,“她说要带我出去玩玩,就把我带到酒吧里去了!”
唐莎几乎气晕过去,她身子晃了晃,泛黑的眼前逐渐恢复清明。
想想也是,叶欣初来平县,人生地不熟,如果不是她带叶欣去,叶欣又怎么会知道酒吧在什么地方。
叶欣还真会装无辜,在叶大同眼里,只怕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是比他女儿还要清纯的了吧!
叶大同十分不满的瞪着脸色发青的唐莎。
这时候洪诚冷笑了一声,他总算看到叶欣是多么虚伪的了。
如果不是在东原岭,叶欣问过关于酒吧的问题,只怕他这一会儿跟所有人一样,都被叶欣无辜的外表给欺骗了。
洪诚当着叶大同的面,指着叶欣的鼻子,“好好管管你的闺女,我实话告诉你,你闺女可不是个啥好东西,明明就是个婊|子,还要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会装的女人!”
叶大同怒了,洪诚这小子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指责他的宝贝女儿,这件事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洪先生,”叶大同是斯文人,不耻对人吐脏话,他一字一句,“请你收回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女儿从来没有做过行为不检点的事情!”
洪诚皮笑肉不笑,他搂住香芹,继续抹黑叶欣,“想要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先数数她提包里有多少个安全|套吧!还有你看看她心虚的表情——”
叶大同扭头看着眼神躲闪的叶欣,此刻他心里不确定叶欣还是他那朵白莲花一样的乖女儿了。
“欣欣,你居然骗爸爸!”叶大同失望的摇头,同时在心里做了决定,“明天你还是买票回家去吧。”
叶欣不仅觉得委屈,还感到前所未有得耻辱。果然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不止身价低,就连友情也都是那么廉价。朋友之间,想出卖就可以出卖的吗!
她真是蠢了,居然想利用香芹来吸引洪诚对她的注意力,她还真是小看了洪诚对香芹的重视程度。
洪诚对香芹的重视,一点儿也不亚于叶大同对叶欣的重视,只不过有一点不同,前者是男女之情,后者是父女之情。
洪诚带香芹上楼,香芹脚上穿着高跟鞋,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
洪诚不耐的踢着她的脚,“把鞋脱掉!”
香芹乖乖的脱掉鞋,见她弯身去拾鞋子,洪诚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捡它弄啥,不要嘞!”
香芹委屈,顶乐一句,“你能不能别冲我发脾气!”
洪诚何止要对香芹发脾气,他还想打她的屁股嘞!
恼火了一阵,洪诚还真对香芹动起手来,照香芹的屁股下狠手拍了两下,“你爹娘生你,他们没教你啥该做啥不该做,我今儿就替他们好好教教你!”
香芹推开他,遇着这样的事儿,谁能不生气,“你有啥资格教我!你以前还不是成天都泡在那种地方!”
香芹知道洪诚不堪的曾经,洪诚也知道香芹不堪的过去,就好像抓到了彼此的把柄,每每回想起来或者是被谁提出来,他们都会觉得在对方跟前抬不起头来。
洪诚是个男人,自尊心还比一般人要强。
为了香芹,他可以不需要这种东西,可是他不能容忍香芹被别人染指。
哪怕是一根头发也不行!
香芹哭了,洪诚心软了。
他意识到,他不该失去理智一样把对别人的火气迁怒到香芹身上,香芹现在需要的是他的安慰。
洪诚在香芹跟前小声服了个软,“好啦,咱们上楼再说。”
香芹一路走一路哭,从楼下哭到楼上。
洪诚就跟哄小孩儿一样,“别哭嘞,给你个糖!”
他从袋子里倒出来一块儿冰糖。
“我不吃!”香芹躲着他的手。
“那你想咋样,我拐回去把那个臭小子给打一顿?”
“不用你动手,我已经打了他嘞!”香芹觉得委屈,不是因为她在酒店被欺负,是因为洪诚莫名其妙的冲她大发脾气。
她说的,正是让洪诚感到挫败的地方。
他是不会带香芹去酒吧那种地方,但是不管香芹搁哪儿受欺负,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赶过去保护她,他这个男朋友是多么的不称职啊——
回想起沈启那副凄惨色样子,洪诚不由得失笑出声。
“我知道你打了他嘞,下手还不轻,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姓沈的那小子哇哇叫!”洪诚冲香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女中豪杰!我对你动手动脚的时候,你别像打他那样打我就行嘞。”
洪诚对香芹摇尾乞怜起来,见香芹脸上露出笑意,他抱着香芹的两条腿,将她拉近自己。
“这一次就算嘞,下回不管谁再叫你去酒吧,你可别跟他们一块儿去嘞,你自己也不能去。”洪诚抿了抿嘴,“我以前有一段时间是经常去那种地方,那时候家里情况突然不好,我没适应过来,就经常到那儿去买醉。沈三万见我朋友多,可能也是同情我,就想让我给他看店嘞。我没同意,他这才找上他的那个侄子——”
大概是从沈启那儿得到了心理阴影,香芹对洪诚的靠近有些排斥,“你坐远点儿去。”
洪诚不但不离开,反而凑得更近。
身为男人,他不是不理解沈启对香芹的那股冲动。
现在他对香芹有同样的冲动。
“香芹,你这样打扮,其实挺好看的。”洪诚在她耳边轻声喃喃。
发丝撩过他的薄唇,让洪诚更加心神荡漾。
洪诚按住香芹的手,想要就势把她给推倒。
香芹却龇牙咧嘴抽了一口冷气,“疼疼疼——你压着我的手嘞!”
真是不解风情的女人,洪诚闷闷不乐,见香芹一脸痛苦状,他又心疼起来,“哪儿疼?”
“手!”香芹把左手从洪诚的手底下抽出来。
一看她戴戒指的无名指几乎整根肿起来,换作洪诚吸冷气了,“手咋回事儿?”
“搁理发店的时候做头发,叶欣说要带我去个不能戴戒指的地方,她使那么大的劲儿,也没把我的戒指给摘下来,这不,我的手就肿了吗!”
洪诚暗暗咬牙切齿,他一点儿也不后悔在那么多人跟前黑叶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