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到了九龙峰外,狮子峰顿时幽深起来。
随周宣上山的有八女四男,还不算那十六名脚夫,温泉只有一处,男女共浴似乎不可行,周宣便让静宜仙子她们先洗,但静宜仙子岂肯占先,男尊女卑观念还是有的。
翠微寺方丈领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施主先去寺里饮茶,周宣见她们走远了,便麻利地脱去衣衫、胡裤,只剩一条棉布小内裤,这是纫针亲手为他缝制的。
范判官、三痴、来福,还有茶商曾达虔,一齐盯着周宣的小内裤看——
被四个男人盯着裤裆看,这种感觉很不美妙,周宣仰天打了个哈哈:“难道我比女人还好看?赶快脱光了下水吧。”剥下内裤踏进小池,温热的水泡着果然舒服。
来福比较质朴纯洁,也脱光了下水,而范判官、三痴、曾达虔三个却比女人还害羞,迟迟不肯脱。
周宣诧异道:“老三,不会吧,你一个闯江湖的汉子这么扭捏,大家都是男人,看一下又会怎么样,有大有小也是正常的嘛。”
三痴脸皮一红,飞快地脱去衣衫,下了水。
范判官和曾达虔两个死活不肯脱光,裸着上身,穿着马裤下水了,一脸戒备的样子,生怕泄露了绝密。
五个男人很无趣地洗罢去翠微寺。林涵蕴见周宣他们下来,赶紧对静宜仙子道:“姐姐,轮到我们了,赶紧去洗吧。”
静宜仙子含羞道:“你们先洗,女道最后洗。”
周宣知道静宜仙子难为情,便道:“那就做两锅——”心里打了一个嗝:“呃,又不是下饺子,还两锅哪。”说:“那就分两次。反正池小,人多了也不好洗,三嫂、小茴香、流苏和小鱼儿先去。”
静宜仙子看了周宣一眼,暗暗感激宣弟的细心,斟了一盏茶给周宣,说道:“这是女道亲手烹制的。”
一旁的翠微寺方丈叹道:“这位女施主的茶艺之精真让老僧叹为观止,同样的茶、同样的水,到了女施主手里就有了灵气。”
静宜仙子虽是女冠装束,但气质绝佳,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所以翠微寺方丈不敢以女冠称呼她。
曾达虔赶紧道:“方丈有所不知啊,这位林小姐在前日歙州茶会上名列品茗师第二,我黄山两种茶就是因为林小姐和这位周公子地大力推荐,茶价翻番了。”
翠微寺方丈赶紧道喜,曾达虔一高兴,许诺下半年捐资重修天王殿。
暮色微茫,蔺宁、夏侯流苏四人洗得脸蛋红扑扑的下来了,新浴后的美女让人眼前一亮。
林涵蕴早已急不可耐,拉着静宜仙子就走,茗风、涧月提着竹篮跟在后面。
静宜回头叫了一声:“宣弟——”心里觉得她们四个弱女子露天洗浴。有点害怕。
周宣起身道:“我去保护她们,难保没有和尚趁机**。”
翠微寺方丈忙道:“周施主放心,小寺二十七名僧人个个严守清规戒律。绝无**之事。”
周宣笑道:“老方丈我是信得过的,那些秃——我不放心。”差点对着和尚骂秃驴。
周宣陪着静宜仙子四人出了山门,循蜿蜒山路行了半里路,前面就是温泉小池。
周宣道:“道蕴姐姐你们上去吧,我就在这里等。”
周宣负手站在山道边一株古松下,看暮色下的山景。
山间到处浮漾着炊烟一般的青雾,深壑幽谷,怪石嶙峋,黄山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为四绝,在这夜色降临之时看黄山怪石。奇形怪状,如鬼如兽,看久了难免心惊。
山道上来了一盏小灯笼,三痴提来的,将灯笼递给周宣就转身回去了。把**的机会留给周宣。
四周幽静,温泉小池上的泼水声清晰可闻,还有林涵蕴和茗风、涧月的笑语,静宜仙子倒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宣又开始痛恨自己地想象力了,哇。想得太逼真了。身材高挑的道蕴姐姐蹲在水里,酥胸象倒映在水里的两轮明月。白皙浑圆的大腿与小腿折叠着挤压在一起——
过了一会,听到上面四个女子轻笑着,应该是上到池边擦干身子穿衣裙了。
周宣很是遗憾,温泉水滑洗凝脂没有看到,心里对自己说:“唉,装什么斯文嘛,该**还得**呀,不要说你一点不想!”
猛听得一声尖叫:“啊——”是静宜仙子的声音,真难相信平时文静娴雅、说话轻言细语的静宜仙子会出如此尖锐的叫声!
周宣象弹簧一般跳起来,大步向上冲去,手里的小灯笼急剧晃动,里面的烛火明灭。
“怎么了?怎么了?”
只用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周宣就跳上了温泉池边,见林涵蕴、茗风、涧月在系裙带,一脸惊愕,静宜仙子只穿了短短地薄纱亵裙,裸着上身,蹲在池边,浑身抖,还在尖叫:“蛇!蛇!”
“蛇在哪里?”周宣“唰”地拔出夏侯流苏的那把“漏影刀”,迅冲到静宜仙子身边。
静宜仙子见周宣赶到,站起身来想退到周宣身后,没想到受惊过度,双腿软,差点要栽到小池里去。
这个时候,周宣最是手疾眼快,将灯笼往地上一丢,一把搂住静宜仙子的细腰,安慰道:“别怕,别怕,蛇在哪里?”
静宜仙子顾不得上身*,紧紧搂着周宣地肩膀,颤声道:“就在那边,那边,我刚才踩到了——”
蛇,周宣也有点怕,“五步倒”很厉害的,被咬到小命要玩完。虽然软玉温香满怀,触感光滑细腻,却也无暇细看、无暇细品,握着刀朝静宜仙子指的方向俯视。
地上的灯笼红光照耀,却见是一截扭曲的树枝,树枝一端翘在那,树枝上水淋淋的,估计是林涵蕴她们戏水时溅湿的,静宜仙子上来穿裙子时踩到,感觉滑滑地。走开一步,见那截树枝一头翘起,昏暗里也看不清,以为是蛇,就吓得尖叫起来了。
周宣哈哈大笑,飞起一脚将那截树枝踢飞,说道:“杯弓蛇影,把姐姐吓坏了!”
静宜仙子原本吓得脸煞白,这下子通地红了,微微挣扎道:“宣弟——”意思是让周宣松开她。她好穿衣裙。
周宣故作不知,搂着静宜仙子腰肢不放,右手持刀东张西望道:“小心点。这水边有真蛇也难说。”这时感觉来了,道蕴姐姐的肌肤好滑好嫩啊,袅袅纤腰不堪一握,两峰酥乳紧贴在他身上,看不出多圆多翘,但白如羊脂,而且是很有弹性——
虽是一场虚惊,林涵蕴三人也吓得心“怦怦”跳,林涵蕴说道:“我们洗得太晚了,蛇就出来了。真是吓死人,快回去吧。”
静宜仙子面红耳赤道:“宣弟,你,放开我吧。”
周宣这才醒悟似的松开手臂,顺便垂眼一看。哇,不大不小,雪梨形状,乳晕清晰,*上翘。太完美了!
静宜仙子羞得无地自容。双手捂着两只酥乳,声音娇颤:“宣弟。你不要看——”
周宣“哦”了一声,慢慢转过身去,目光恋恋不舍,道蕴姐姐地身材真是好,腿长腰细,*尖尖,美不胜收,百看不厌啊!
周宣转过身,看到林涵蕴冲他挤眉弄眼,笑嘻嘻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周宣就用灯笼在林涵蕴脸上碰了一下,吓她一吓,心里想:“道蕴姐姐该不会是故意这样的吧,树枝哪能看成蛇呢?上回游钟山我假称有蛇趁机抱了她一下,现在她要报复回来。”
三痴、蔺宁听到这边的尖叫声飞一般赶来,周宣说:“没事了,以为有蛇,其实不是。”
一行人回到翠微寺,去堂用晚餐,虽是饭清菜,但烹制得颇妙,七彩香菇、银花云豆、芝麻甜山药、青椒炒黑木耳、凉拌黄瓜、银丝菠菜,甚是入味。
吃罢饭,方丈老僧安排众人歇宿,周宣他们五男八女,还有十六个脚夫,专供檀越香客歇息的客房有限,十六个脚夫就在僧堂坐禅处打地铺歇息。
周宣地位尊贵,独霸一间客房,其他人都是两、三个人一间客房,静宜仙子自带了薄衾和垫褥,她太好洁了。
因为准备明早寅时上峰顶清凉台看日出、观云海,所以众人早早的就各自回房睡觉。
四更天,方丈老僧前来敲门:“周檀越,周檀越,上清凉台观日出应该起床了。”
周宣应道:“多谢方丈,在下起来了。”穿衣着鞋出门,见其他人也6续出来了,十六名脚夫扛着绳舆在山门外等候。
方丈派了两个僧人做向导,举着火把,领着众人登山。
蔺宁和夏侯流苏没有坐绳舆,夏侯流苏有意和周宣多接近,神态温婉,刻意迎合,这让周宣有点吃不消,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下弦月还高高挂着,山间地明月尤其清澈明亮,月光照在山石上,显得非常洁净,树影纵横,远山静穆。
夏侯流苏悄悄把手伸向周宣,周宣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觉得夏侯流苏地手比较硬,没有林涵蕴那么柔软,毕竟是舞刀弄枪的人啊!
周宣就故意抓着夏侯流苏的手借她地力,当登山拐杖用,哈哈,看你还装娇弱!
绳舆上地林涵蕴看到周宣与夏侯流苏手牵手,有点吃醋,下了绳舆,也要周宣牵着,这山道只能两人并行,周宣便放开夏侯流苏的手,牵着林涵蕴攀登。
约莫爬了上半个时辰,终于上了狮子峰顶,这时大约是正寅时,凌晨四点多钟地样子,天上的月亮隐去身形,黎明前的黑暗浓重,看不清周遭景物。
忽然听到一缕箫声,静宜仙子在吹箫,曲调节奏明快,本不适合洞箫吹奏,但静宜仙子技艺高,指法繁妙,听得众人心旷神怡。
天渐渐明亮起来,天空先是深黛色,然后是青色,东边天际出现鱼肚白,这时已经可以看到狮子峰周围的景色,只见云海一铺万顷,映出山影如画,远处天高海阔,峰头似扁舟轻摇,云海涌动地雾气一团团的仿佛触手可及,让人想掬起一捧云来感受它的温柔质感。
鱼肚白变成晕黄、再变成桔黄、再变成晕红……颜色重重叠叠,万道霞光,绚丽缤纷。
林涵蕴欢叫道:“升上来了!升上来了!”
一轮红日从云海下面喷薄而出,一霎时,阳光照彻每一座山峰,照彻狮子峰顶地每一个人。
阳光洒金绘彩,云更白,松更翠,石更奇,流云散落在诸峰之间,云来雾去,变化莫测,忽而风起云涌,浩浩荡荡,奔涌如潮;忽而白浪排空,惊涛拍岸,似千军万马席卷群,让周宣等人看得是目眩神迷,屏息凝神,被这天地间奇景震慑了。
林涵蕴叹道:“以前局促在江州,哪里看得到这样的美景!——周宣哥哥,叉手赋诗吧。”
周宣现在诗名在外,遇到良辰美景,他就有义务叉手,这成了他沉重的负担了,黄山诗出名的不是很多,而且集中在唐朝,那些就不能用了,叉手叉了好一会,才吟道:
“江左诸峰罕出群,谁云华岳与平分?几千百涧流苍玉,三十六峰生白云。幽谷高人抱真独,荒岩野草剩芳芬。几回独向风前立,夜半吹箫天上闻。”
林涵蕴噘嘴道:“夜半吹箫天上闻——周宣哥哥把我姐姐写进去了,却不写我。”
周宣生怕她再叫叉手,忙道:“下次吧,下次写你。”
黄山之游尽兴而返,众人回到曾氏庄园歇息了一夜,次日重新上路,前往信州。
曾达虔还指望周宣和静宜仙子明年再来歙州茶会斗茶,帮容成、浮丘二茶扬名立万,殷殷相邀。
周宣道:“有空便来,就是不来,我也有办法让容成茶保住十大名茶的地位,曾掌柜放心好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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