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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喜登缙云山

风住尘亦香 若尘柒 3592 2024-11-17 17:35

  这一日,离跞休息,好一番游说,尘香才答应了与他去外面走走。

  一早,离跞带尘香去了缙云山,尘香懒洋洋地挽着离跞的手臂,一步步拾阶而上。

  虽然隆冬,草木枯败,可在上峰顶的石阶旁,偶尔会在枯草丛中看到一两株不知名的野花探出头,迎着风摇摆。

  慢慢地,尘香来了兴致,松开离跞的手,一个人沿着石阶细数着这些耐着严寒而生的惊喜。

  离跞唇角含笑的随在尘香身后不远处,一步步踏阶而上。

  一株瘦小的黄色野菊,半枯在一棵大树根下,这个时季了,还有存活的野菊,尘香的心里有着小小雀跃,一步跨过石阶,伸手想拔起野菊,可看到花朵半枯半残的样子,缩回了手。

  “怎么了?”离跞还记得尘香曾说过,成片金黄的野菊会带给她莫名的喜悦。

  “它已经快在枯了,我又何必再去催它枯萎。留着它,开了春也许还能存活下来呢。”尘香跨回石梯上,重挽着离跞,慢吞吞地说道。

  “哦,是吗?以前见你糟蹋成片的菊花,也没说什么怜惜它们的话啊。”离跞摇头打趣道。

  “以前是看它们开得茂盛,我摧残一点也不会影响什么,下一季还不是照常成片的野菊,这孤零零的一株,拔掉它,来年就什么也没有了。”尘香将身上的重量大半靠在离跞的手臂上说道。

  “怎么,就累了?”离跞转头,看看身边的尘香问道。

  “嗯,脚乏了,要不你背我上去吧?”尘香惫赖地说道。

  离跞也没说话,停下步子,在石阶上蹲下了身子。

  尘香望了望一步步蜿蜒而上的石阶,嘿嘿地笑道问道:“你来真的?”

  离跞笑着耸耸肩,似完全不在意这些并不平坦的道路。

  尘香还记得,离跞第一次背自己时,是因为自己阑尾炎发作,他步履沉稳而快速,当时为了缓解自己的疼痛,一向不苟言笑的他,一路上都絮絮叨叨的讲着一些笑话。

  尘香纵身,双手攀上了离跞宽厚的肩膀,离跞起身,石阶蜿蜒盘回,离跞走得有些缓慢,可步子却是沉稳而有力的。

  身上的女人比上次轻了不少,看来以后要叮咛她多吃些才行。

  尘香趴在离跞的背上,他身上的爱玛士大地香气萦绕鼻端,她将耳贴在离跞头上,他的呼吸清晰可辩,微风拂过,一缕发挠过脸颊,尘香心里一阵苏麻。

  “累吗?”一段路程后,尘香轻轻开口问道。

  离跞摇摇头,说道:“你每餐应该多吃些才好。”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沉默一瞬后,尘香突然问道。

  “……”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尘香穷追不舍道。

  “……”

  “我一定要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还要有原因吗?”

  “肯定得有原因啊。是因为觉得我漂亮吗?还是觉得我温柔可人?”尘香说着说着,自己也受不了的摇摇头停下来。

  “……”

  “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我会做菜吧?”尘香好不容易找出一个勉强算得上是自己优点的理由,呵呵地笑着说道。

  “不行,你一定要回答我的问题,快说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尘香挣着想下来。

  离跞无奈,放下尘香,尘香立马拉着离跞的手臂纠缠道。

  “我喜欢你,无关外貌,学识等外物,只因为你就是你。”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先死了呢?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尘香玩心再起。

  离跞停住步子,转身,双手紧箍着尘香的双臂,沉声说道:“你敢!”

  “我就是说如果假如,你弄疼我了。”尘香呲着牙说道。

  “没有如果假如,我们会一起老去。”离跞松了手上的劲道,一字字说道。

  尘香见离跞认真生气的模样,也不再闹着玩。

  他说我们会一起老去,这些话听来掷地有声,落进心间,便是这世上最甜蜜的情话,最坚固的诺言。

  也许是天睛得极好和山上的空气又清新。也许是离跞那些一本正经的情话,总之尘香的心情越来越好,话越来越多,絮絮叨叨的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翻来覆去的讲了个遍。两个人在山上走走停停,从缙云山上下来时,已是中午了,饥肠辘辘的两人便在山下寻了处所吃饭。

  “我想去福利院看看。”尘香突然想起那累满一枝的梅花骨朵儿,自己还曾说要带离跞去看院长和孩子们呢,饭后尘香便说道。

  “好啊,那里的梅花怕也是开得正好。”离跞笑着说道。

  两人到福利院时,孩子们休息,在院子里玩得正欢,小军一抬头看到了尘香和离跞。

  “尘香姐姐来啦。”小军跑向尘香喊道。

  “对啊,还带了一个哥哥来看我们的小军哦。”尘香满面笑容拥着小军说道。

  孩子们一下子拥了上来,尘香陪着孩子们玩起了老鹰捉小鸡,尘香回头时,看到不知小军何时竟缠着离跞在讲着什么。高大冷淡的离跞和矮小饶舌的小军坐在一起,两人一问一答,竟也愉快的和谐着。

  短暂的休息后,孩子们依依不舍的回了教室,尘香便带着离跞去了院长的办公室。

  老院长见到离跞,看他一表人才,自是高兴万分。一边给离跞倒水,一边直叫离跞坐,热情得跟丈母娘见女婿似的嘘长问短。

  离跞看到慈祥的老院长,直觉这老人把自己当女婿一样看待了。他堆着笑耐心地一一回答。

  “院长,您不会这么偏心吧?”尘香站在一旁不满地说道。

  院长将水递给离跞后,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在这不跟你在家似的?还需要我来照顾你?人家小跞今儿可是第一次来呢。”

  “院长您别管尘香,她尽爱说着玩呢。”离跞笑着将水递到了尘香手里,又继续说道:“上次听尘香说有个叫小锐的孩子,该上小学一年级了,院长正愁没有合适的学校?”

  “我们这里的孩子若能被人领养,当然是最好的。剩下的孩子有国家的体恤金可以支撑院里的一些支出,可是还有很多孩子,到了六七岁时便要愁上学的费用,以前在附近是有家学校无偿招收咱们这儿的孩子,可后来孩子的学习用具,生活费用等等,我们也有些吃力,校长仁慈允我们拖着一些费用,后来学校换了校长,各种杂项费用越来越高,也不再允许我们欠费。到如今要找个肯接纳这些孩子们的地方就真是难了啊。”老院长痛心地说道。

  “我曾经有个病人,是这片区公办的小学校长,他为人狷介,心地善好,我和他私交还不错,我约他出来,您不妨和他谈谈,或许可以解决问题呢。”离跞说道。

  “我们也和很多学校谈过,可一听到是福利院的孩子,就谈起了高额的学费和杂项费用,并声明一旦拖欠学费就得让孩子停学。这些年貊先生也帮了我们很多,他常常给院里的孩子们张罗东西,可大些的孩子们太多,他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的。”院长感叹道。

  “万事试试总是有机会的,只要学校肯收人就是好事,费用的问题再想办法,如果还解决不了,就调动周围的公众力量来缓解嘛。”

  “是啊,院长,你就听离跞的,见见那位校长吧。”尘香在一旁附和道。

  “好啊,那也等小跞和那位校长有空才行。”院长笑着说道。

  “咦,离跞,这件事都没听你跟我提起过。”尘香突然想起来似的转身问道。

  “出差回来后你一直病着,我也是这两日才探了那位校长的口气。再说了,你也没问过我啊。”离跞含笑说道。

  什么叫自己没问,自己不问他就不能主动说说吗?尘香心里觉得很不服气,想开口反驳,又觉得语塞。正要耍横发作,却望见远之在外面徐步走来。

  这段日子以来,尘香似家庭主妇般的生活在离跞家,外面的熟人旧事,离跞不提,尘香也不问,两个人的生活简单得好似以前的朋友们从不存在过一样。

  远之依旧温文儒雅,他嘴角含笑似尘世外的过客般翩翩而来,只是那眼角眉梢尽是藏也藏不住的落寞与哀愁。

  尘香莫名心悸,她想起了梦萸曾说过的话:“你和貊远之不知羞耻,狼狈为奸住在一起,害了我姐姐,但是你记住,你们的后半生也将不得安宁。如果有一日你见证了貊远之的痛苦与衰落,虽然他罪有应得,但那一定是你的功劳。”

  尘香只觉得远之身上透出的哀愁刺痛了双眼,头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她忍耐地退到了离跞的身后,低头,双手不停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刚进门的远之,看见胆怯无措躲在离跞身后的尘香,便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离跞转身望着尘香,她刚刚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怎么转瞬耷拉着脑袋,似害怕般站在了自己身后?离跞再回头时,看到立在门口的远之,才明白尘香不过是又如孩子般的逃避,不想面对一些她自己不清楚的旧问题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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