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大会结束后,天子刘协没有回到御宿宫,而是在军营之中,扎下大鏊,陪伴众将士。
在大鏊内,少府令荀攸,五官中郎将张辽,中郎将魏延和姜武,奉车都尉刘备、驸马都尉段信,校尉皇甫俪、郝萌、曹性和成廉,以及100多位军司马,被召集在天子大鏊中。
荀攸、刘备一左一右站立于天子之旁,张辽带着并州三校尉郝萌、曹性和成廉位于左方第一排,魏延、姜武、段信、皇甫俪则立于右方第一排,各司马依次位于之后。
刘协扫了一眼后,便开口道:“诸位将军,朕要建六军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接下来商量一下具体事宜!”
“陛下,末将有一事疑惑,心中梗咽难除,不得已请圣天子裁之?”一个黑衣黑甲的军司马壮着胆子,出列大拜而道。
“有事,尽管言?”
“诺!”那军司马微微抬起头,望了左右一眼,在同僚们鼓励的眼光下,便道:“末将张虎,原先是洛阳西园八校尉帐下一军司马,董贼入朝,我们被编入西凉军中。”
“现在董贼一死,陛下聚兵上林苑,要建立六军,本是利国之举。可末将还要斗胆一问,军司马之职,人皆可一争,不知我等该当何如?”
张虎所疑,应该是这十万大军中,屯长以上的军官心中最担心的事了!
而他们的担心,便来自朕这句“校尉之下,皆由演武而出”。
让千人将以及以下的职位,由演武比出,这便是刘协打乱西凉军配置的一招妙棋。
西凉军中,校尉以及校尉以上的军官,在这场政变中,除了李傕之外,其余尽皆身亡。
而留下的,便是千人军司马。
但依旧由他们掌军,刘协心中还是有一些担忧,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和先前身亡的校尉有些联系,甚至是远方亲戚关系!
所以刘协必须要借这次军演,将全军尽数打破,而后糅合。
危险是会有,但只要功成,这支天下精锐,便会只属于当今天子这一个人!
为了打消他们的疑惑,便于更快更好地将这只军队糅合完成,刘协还是要表示一番的:“在千人军司马之上,朕将会建立两千人的校尉一职,将从你们中优先选之。”
“喷~~~”
一百多人闻天子之言后,心中担忧渐渐消去,不由得都加重了呼吸。
按天子所言,这十万大军,会有五十位校尉诞生,而他们只要有实力,便可升官一级!
“不过,你们虽然不用从头比之,但你们需要和各个选出的军侯比试。此次比试,将分文试和武试。比试之后,朕将依照成绩从你们中,选出军司马,还有校尉!而你们久经沙场,朕会优先选你们担任校尉。”
“当然,朕同样要新建一万人的中郎将之职,将由演武而出!”
演武!
还是演武!
不要说是那百多人的军司马,连帐内的校尉,皇甫俪、曹性等人,呼吸都有些急促。
“不过此次演武,不局限于军中,朕会诏令全国,开天下第一武将大会。此次十数位中郎将,皆有文武而出之!”
“哗~~~”
天子大鏊内,众将再也忍不住,哗然起来。
“好了!”
刘协小手一挥,立马打住众人的惊呼,而后对着张虎道:“张司马,可还有其他疑惑?”
“多谢圣上明言,末将心中透彻,再无一丝之惑!”
回到位置上,张虎心中激动澎湃,背后也有些湿哒。
天子虽然没有丝毫责备之意,但他在同僚们鼓动下,壮胆提问,本就是一种冒犯天子之举。
幸亏天子心胸宽广,不计他的冒失,一抹额头细汗,张虎有些责怪看着众军司马。
“既然没有问题,明日演武之事,便开始商量吧!”
天子大鏊内,灯火通明好几个时辰,众人都想在天子眼前好好表现一下,所以使劲浑身解数,将演武校兵之事,完美安排好。
看了看天色,很晚了,演武之事也商量的差不多,而刘协身心都有些累,便言道:“众将辛苦了,明日还需你们劳累一番,今晚下去约束好众军,也好好休息一下。”
“小洁,端来烤肉和美酒,给诸位将军。”
“诺!”
白洁一拍手,数十位太监便抬着十数个大木桶,里面有香醇的美酒和肥美的烤肉。
众将中,现在唯张辽之位最高,看到端来的美食后,便对着天子一抱拳道:“得蒙天子赏赐,我等荣幸之至。奈何现在军中不可饮酒,还请陛下恕罪,我等吃些肉食便行!”
本就有些馋涎欲滴的军司马们,立马反应过来,相继抱拳请罪,高呼“军中不可饮酒”。
“如此,便多吃些烤肉!”
众将今晚烧烤大会时,吃得有些饱,但刚才数个时辰的探讨,又让他们腹胃再次放空。
魏延从令,拿起一块烤肉,细细吞食起来,看见一旁有些军司马狼吞虎咽,立马将他们瞪住,打住他们的无礼之举。
看着百来号人,本身三大五粗的猛汉,此时在张辽、魏延等人的带领下,不得不细嚼慢咽起来,这让刘协心中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
不过要想收服他们,就不可过多压抑他们,甚至是让他们觉得受到侮辱!
“都是军中猛士,何必学些小娘子的手段,尽管大口吞之!”
“哈哈~~~”
各司马闻言,都感觉高位上的少年天子很合他们胃口,便不再细嚼,敞开肚皮,狂吃起来。
“小洁,上些茶水!”
白洁从令一拍手,又有数十位太监端来茶饮之物,让众将心中直觉得暖暖的。
在大鏊中,众人吃饱之后,便相继拜别,回到各自的大帐中。
其实刚才天子看似简单的赏赐,乃是一种试探。
美酒端上来的时候,百来个军司马中,有半数以上口水都流出来了;而吃肉的时候,也是那些人,一开始狼吞虎咽,没有丝毫的顾忌。
“都记下了吧?”
转头一问荀攸和刘备俩人,便看到他们都点了点头,而后他们对照着将那半数的军司马名字写了出来。
将那竹简握在手里,刘协心中一笑,不出意外,这些人会被彻底淘汰。
刚才之事,便是面试。
闻美酒之味而能止心中激动,便是自我克制力较强,而有自制力的人,成长空间才会更大;
不愿在天子面前失礼,或者不愿失礼冒犯天子的,便从一开始就会细嚼慢咽,而不用张辽等将呵斥,而一开便细细进食的人,是怀有忠义之心的,内心也细,不糙,可用之!
刚才那个口才和胆量都不错的张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若他武力还可以的话,那校尉之职,算他一个。
这一天下来,刘协又没有得到什么休息,众人退后,小脑袋便瞬间感觉晕乎乎的。
“陛下~~~”
轻柔美妙的娇声近前,白洁抬起细嫩的小手,熟悉找到穴位,给天子按摩起来。
“呼~~~”
白洁如水的温柔,让刘协精神一震,脑袋渐渐恢复清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