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一下撞开了,十岁的娟子跑了进来,大声:“冷死我了!”
她娘徐六嫂坐在炕上一边编着苇席子一边骂道:“死丫*,大冷天不在家呆着,干啥去了?还不关门!雪都进屋了。”
娟子回手关上房门,跳上炕把手脚伸向火盆:“二婶让我去帮她干活。”
六嫂往地上唾了一口,把咬到嘴里的苇刺吐出去:“二婶找你干啥?”
娟子:“没事,就是让我帮她剪幅窗花,柱子哥从城里回来了,添喜气。”
娟子一边一边往炕里看去,在炕头处躺着一个男人,身上盖着他家惟一的一床被子,睡的正香,娟子把声音放低:“娘,他还没醒?”
六嫂叹口气:“谁知道怎回事啊,睡了两天了,也没个动静。”
娟子想起那天一开门看到这人光着身子躺在他家门口的样子,脸上不由得一红,又向他娘:“这人干啥的啊?”
六嫂没抬头,摇摇头:“谁知道。”她虽是村里出了名的大话筒子,张家长李家短的天天叨咕,可一离开村子的范围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娟子把火盆往男人身边推了过去,爆起的一朵火花溅到了男人的脸上,男人动了一下,猛的睁开眼睛,四下看看一挺身虎的坐起来。
娟子让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的怪叫一声:“妈啊!”一头钻进了六嫂的怀里去了。
六嫂一把抄起笤帚疙瘩,但她马上想道对方是个强壮的男人,一但翻脸自己娘俩整不住人家,还不如好好商量,冲着自己救了他一命,他就是胡子也不至于伤害她们,于是她又把笤帚疙瘩放下了,温言细语的:“兄弟,你醒了?”
男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用手在身上来回的摸着,突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才欢天喜地的喊叫着:“tmd!老子没死!没死!他奶奶个的!”
六嫂和娟子害怕的看着男人,六嫂咳嗽一声又:“大兄弟……。”
男人回过头看了她们娘俩一眼一皱眉:“你们是?”
娟子壮着胆子:“是我们救的你。”男人瞪着眼睛看着她们:“你们救的我?有你们这样的护士?我,这是什么地方?”
六嫂:“这是关帝屯。”
男人:“我问的是这是那省那市那家医院。嘿嘿,现在这时候还有穿成你们这模样的?”
娟子不高兴的:“我们怎么了,我们穿着衣裳,你还光着腚呢。”
男人把被子掀开一看看,抬头嘻皮笑脸的对娟子:“你不满?你也光啊。”
六嫂看出这子十成是个胡子,不敢再让娟子招他,赶忙:“孩子,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男人伸出一只健壮的大手向六嫂一递:“咱们认识一下,我叫胡雪龙。”
六嫂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我姓徐,都叫我六嫂,这是俺(注音:ang往)们姑娘,叫娟子。”
胡雪龙把手收回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六嫂和她胆怯的姑娘,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的思考着:“怎么回事?我受了伤就应该住医院,为什么会到这来?”忽然他又想起了那本风靡一时的《寻秦记》来,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难道我真的回到了过去!”他回头对着徐家母女心急的问道:“今年是哪一年?”
六嫂不明所以的:“啥!”胡雪龙气急败坏的:“我问你们今年是那一年!”六嫂忙回答:“今年啊,羊年。”
胡雪龙气急败坏的一挥手:“什么羊年狗年,我问你今年是几几几几年。”
六嫂和娟子听的晕头转向,不明所以的看着胡雪龙,胡雪龙见她们实在听不明白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总能告诉我,你们这一带发生过什么大事吧?”
娟子想了想:“我刚才在二婶家听柱子哥,日本鬼子在啥*沟发了兵,把张少帅都给打跑了。”
六嫂拍她一下:“别瞎。”
娟子不服的:“谁瞎了。”
胡雪龙接口道:“她没瞎。是柳条沟。”
娟子急忙:“对,就是这啥*沟。”胡雪龙算了算心道:“九一八事变是191年的事,现在是冬天,日本应该已经占领东北大部分地区了。”他嘀咕了一句:“tmd,也不给老子送个好地方去。”
胡雪龙往炕上一躺把破被子往头上一蒙,心里想:“我真的来了?可我怎们回去呢?寻找超什么玩艺?我到那去找啊?可时间一过,我就成了这时代的孤魂野鬼了!”他越想头越大加之燥热难耐,猛的把被子丢开来,一挺身坐了起来,露出他的大光腚。
六嫂又把苕帚疙瘩抄了起来,壮起胆子:“兄弟,道上的规矩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可别看着我们孤儿寡母的坏良心!”
胡雪龙希奇古怪的看着她,半天才吼道:“你把我当什么了?老子是兵!不是土匪!”他这一吼吓得六嫂母女一哆嗦,苕帚疙瘩掉在地上。
娟子乍着胆子问:“你也跟柱子哥是的,让日本人打回来的吗。”胡雪龙随口答应一声,心:“我是因为三木那孙子才到这的,这么也不错。”
虽对方不是土匪,六嫂也没放多少心,那年头兵和土匪的区别也不太大,六嫂咳嗽一声:“那你乍不回家呢?”
胡雪龙悻悻然的:“老子没家。我,你们有啥衣裳没有,借我先穿穿,我总不好老光着腚跟你们话吧。”
六嫂不好意思的:“咱家就我和姑娘这两身囫囵衣裳,剩下连布片都没有。”
胡雪龙眉头一皱无奈的:“能遮丑就行,我不怕冷。”六嫂翻箱倒柜好容易找出两块破布头,连把一个半截的大裤衩交给胡雪龙,胡雪龙套好只后跳下炕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身体,很不错,一伤痕都没有。
胡雪龙仍然记得那一阵钻心入骨的疼痛,那种疼痛应该留下伤痕才对,但他的身体润泽如玉,发出健康的光泽,胡雪龙动了动,各关节灵活异常,这本应该引起他的思索,但空空如野的肚子拒绝为思考提拱能量,他再一次提出要求:“我,你家有吃的吗?”
六嫂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胡雪龙充满男性诱惑的身体,她今年刚刚二十六,青春的*也正在她的体内燃烧,三年的寡居生活没有磨灭她的*,反而使它更加旺盛,当胡雪龙昏迷的时候她还没觉的怎么样,可这同样年青的身体一但活动起来,马上让她的身子在冰冷的冬天感到了火热。
胡雪龙没发现六嫂的样子有什么不同,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就关心吃的,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我,有吃的吗?”
六嫂猛的回神来,脸上一红慌里慌张的:“有,你等着,我去给你做。”
胡雪龙跟着六嫂向灶间走去,娟子则快速的偎到他躺过的被窝里,爬在炕上,拉开火盆暖和着自己冰冷的手脚。
六嫂把一捧柴火塞进灶坑,然后伸手去摸火柴盒子,但里面却是空的,六嫂向屋里喊了一声:“娟子,从炕洞里拿个火来。”
胡雪龙看到灶台的边上放着两块火石拿起来对着柴火打去,六嫂低着头:“柴禾太湿了,火石……。”她的话还没等完灶坑里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舌添着大铁锅的底部,六嫂一边烧火一边:“还真着了。”
可胡雪龙却傻呆呆的看着灶坑里的火,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两块火石跟本没碰到一起。
锅里冒出的苞米香很快就让胡雪龙忘记了火的事,兴奋的围着锅台乱转,六嫂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没在渣子粥里放一杂菜,而是不吝惜放了一锅的苞米渣。
胡雪龙刚听一声:“熟了。”就饿虎扑食一样冲了上去,也不拿碗,用个大勺子捞起来就喝,喝的呼噜呼噜山响,六嫂笑嘻嘻的看着他的样子,片刻功夫一锅大渣粥让胡雪龙喝个精光,他舒服的往后一坐拍着肚皮:“这家伙不塞满了,连话的力气都没有。”
六嫂把头上的乱发挽上去,:“兄弟,你是那人啊?”
胡雪龙闭着眼睛:“我老家是前郭的。”
六嫂一听惊异的:“噢,你是江南的?那个屯子?”
胡雪龙猛的坐起来吃惊的:“江南的?你这是江北?你这是……?”
六嫂接过话头:“关帝庙。”
胡雪龙那个年代关帝庙早拆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这关帝庙是哪。
六嫂又:“松花江边上。”
胡雪龙这才确定了位置,不敢相信的看着六嫂半天才喃喃的:“tmd,把老子送回老家来了。”
六嫂仍然追问的:“你家是那个屯子的?,看我知道不。”
胡雪龙心:“我祖上是从山东过来的八路,1年八路都没有呢,你怎么会知道。”他心烦意乱的一挥手:“了你也不知道。”
六嫂又问:“那你怎么不回家,上我们这疙瘩来了?”
胡雪龙看她一眼:“你怎么那么多话?我躲债来了。”
对于胡雪龙的申斥六嫂仅是一笑,她往锅里又放了些苞米渣子,然后放进去进去大量的杂菜,大声:“娟子,下地吃饭。”
胡雪龙看一眼锅里的饭不是饭,猪食不是猪食的东西迟疑的:“你们就吃这个?”
娟子跑出来:“这还不够吃呢。”胡雪龙看着不充实的粮袋子干咳一声想什么又咽了回去。
六嫂拿过一个烟笸箩和一个白玉嘴的烟袋:“你尝尝,这是咱们自己家的烟。”
胡雪龙装了一袋烟吸了一口,关东烟的香气立即充满了屋,胡雪龙一袋烟吸完,就感觉到身上热的历害,他推开了破烂的房门,目光穿透黑黑的夜幕就觉得一草一木都那样的清楚,北风打着旋吹了进来,雪花没等洒到他的身上就化掉了,他吸了一口寒气,沁入心脾的爽意一直钻入他的心肺之中,五脏六腑立时一阵舒坦,此时他真想一下子就看到一场爆炸,找到该死的超光速粒子爆炸群,可还没等他看见,身后的娟子却大声抗议:“快关上!冷死人了。”
胡雪龙只能把门带上,回身走进了屋里,六嫂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涌出一个念头:“他壮的连冷都不怕。”随后一阵热烈的情感在身上激烈的涌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