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绵长的号角声响起,响彻天地。
“哒哒……”地马蹄声如雷贯耳,气势恢宏。
城门之上,每一个角口都树满了金黄色的旗帜,在晨风中傲然飘扬。
城门之上,一名身材瘦小的将士身穿银色铠甲,面目严肃地望着城门下。
“已经出发了么?”身穿银色铠甲的将士望着城门下好一会儿,才开始询问他身边的一个男子。
“回禀将军,已经出发。”
“好,出发!”
此刻城门下的操演场下,满是一个个身穿灰色铠甲的士兵形成的方阵,里面的将士,左手捏拳,右手持枪,神情严肃,身躯挺拔地站在晨风之中,等待着将领发出的命令,视死不辞!
“出发!”城门上的宋婉君嘹亮地一声,响彻云霄,回荡天际。
“出发!”下面的士兵齐声高喊,一阵阵回音响绝天际,激动人心。
随后,一双双脚快速,井然有序地朝着远方一个关口跑去,扬起的尘沙还未落回地面,便再一次被扬起……
“保家卫国……身死不惜……”城门上,宋婉君旋身而落,口里再一次喊出响彻天际的口号,随后稳稳得落在他的坐骑上。
“保家卫国……身死不惜……”奔跑在前方的战士,再一次叫响口号,气势恢宏,雷霆万钧。
“保家卫国……身死不惜……”
一路上,振奋鼓舞人心的口号不绝于耳,回荡天际,敲击着所有战士的心灵。
“发生什么事请了?”军营里,一身白色铠甲的齐音凉皱起眉问着他的下属。
“回太子殿下,是凤天宋婉君带兵在虎口操演。”
“宋婉君?”那个身材瘦弱,却能一敌百完胜的将军?
“太子殿下可不要小觑这位将军,他虽身材瘦小,但是武功谋略都属上乘,擅长诱敌深入,随后一举歼灭,和西关的莫清琅并称为凤天双骄,这两人,可都是有当年瑞王的风范啊,而这一次,莫萧若将他调遣到北关来守住虎口,同行的还有一位钱姓的老将军……。”军师许遇好心提醒。
“不管目的如何,先派人盯了再说。”
随后,齐音凉的眉头稍稍一皱,心底总觉得不踏实,总觉得那边不对劲。按理说,这样一个擅长诱敌深入的将军想必也是心思细腻之人,若是要操练,完全没有必要堂而皇之地告知天下,而这一次却如此明目张胆地进行军事操演,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信心十足,还是别有目的?
齐音凉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报……”
帐外传来一声通讯士兵的通报声,瞬间惊醒了沉思中的齐音凉。
“进来。”战事当前,每一份情报都是万分重要,因而个军师没有听到齐音凉的许可,便喊门外的士兵进来。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军师。”士兵一进来,便单膝下跪。
“先起来再说吧。”齐音凉看着风尘仆仆的士兵,道。
将士心底一阵感动,军师亦是在边上点头,这样不着痕迹的拉拢人心,将来必定也是位好皇帝。
“属下奉命监视北关城门,在前夜发现发现他们城门大开,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前来了,随后属下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齐音凉皱起眉,夜半三更,城门大开,来的人铁定身份不同凡响,而究竟是谁呢?瑞王?抑或莫萧若?
似乎夜半三更前来的人更可能是莫萧若,为什么会那么想呢?估计他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对手吧……只是会是他么?是他的话,凤天朝廷的事务怎么办?
梁城水患瘟疫刚过,百废待兴,连城城主谋逆,亦被斩杀,新任城主似乎和一小国勾结,现如今亦是蠢蠢欲动,而天临帝刚死不久,新皇也未登记,朝廷内部依旧动荡,百臣一下子分为两党派,一派以玄丞相唯马首是瞻,而另一派则是新晋的六王爷为百鸟之首,两派明争暗斗,夺权夺势,加之莫萧若大婚当日自己的皇姐……
瑞王虽说英明神伟,但是现在的凤天可谓是内忧外患全齐了,光靠他一个人坐镇朝廷能行么?
一想到自己的皇姐,齐音凉的心底就闪过一丝阴霾,不管怎么说,这是他的亲姐姐,居然死得如此凄惨,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救出自己的外甥,和凤天开战的日子,怕也是不远了!
马蹄声声一路向前,飞扬的满是黄沙,粒粒颗颗,在空气中悬浮,下落……
清晨的露水早已经将两人的额际的发丝染湿,扑面而来的风却是怎么也带不走两人的心中的热意。
“吁……”
“嘶……”两声刺耳的马鸣声响起,随后便停止了奔跑。
分叉路口,两匹马停了下来,坐上的二人裙袂随风扬起,甚是英姿飒爽。
“前方便是一条小道,但是途径却是相当危险。我们要进齐焰,似乎只有这么一条路。”玄渊坐在马背上,一只手持鞭,指着其中一条非常窄小,遍布荆棘的小道说道。
莫萧若的嘴角弯起:“我们连荒漠丛林都去过,还怕这这一条有人通过的小道么?”
玄渊的嘴角亦是弯起:“走吧,只是马是不能再跟进去了。”
随后两人甚是默契地下马,调转马头,挥鞭……
两匹马像是惊弓之鸟,飞速朝着北关前行。
“报!”
齐音凉再一次坐在军营里,思考着对战之时,如何应对那名难缠的宋婉君。诱敌深入啊……而听到“报”声,齐音凉的眼眸瞬间变得闪亮:“进来。”
士兵很快便进来了:“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说!”
“是,属下奉命监视北关沿途大道,就在今日午时时分,见到两匹灰色的俊马,从西边道口奔向北关城门,属下先回来报告太子殿下,而其他士兵则是前去追捕那两匹骏马。”
“好!”一听完消息,原本愁眉不展的齐音凉瞬间展颜:“下去有赏!”
“谢太子殿下!”
两匹马啊,两匹马!果然是你,莫萧若,同行的还有他,玄渊!西边道口么?原来你想来我齐焰啊!我保证你九死一生!
许遇军师也是在边上看着齐音凉,一下子很是不解:“太子殿下,这消息很有用么?”
“军事,你在想想?”
“你是说宋婉君今日的操练士兵乃是为了吸引我们注意,而真正要干的事情便是掩护那两匹马的主人?”
“不错!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来的人是莫萧若和他的亲信玄渊!来人,派人去守住西道口的东阳小道!”
“只要守住东阳小道么?”那边可是有两条小道啊!军师甚是不解。
“西阳小道,进去了,和送死没有差别!”齐音凉的嘴角挂满微笑。
“太子殿下?”什么意思?
“我曾去过那西阳小道,那里到处遍布荆棘,而再往深处走便是一个又一个的坟包,而最为恐怖的便是,突然间从坟包里冒出来的那些银衣人士……”
“那边有门派?”可是哪有什么门派会选择在坟包里呢?
“应该是吧……”那些银衣人士实在是太神秘了:“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门派,若不是我当时身上穿着金甲衣,身怀龟息丸,随后装死,怕是……”
一想起这件事,齐音凉就心有余悸,那银衣人士只用一招,便让自己身受内伤,随即,齐音凉捏紧拳头:“迟早有一日,我会亲手拔出这样一颗毒瘤!”
“这世上能够伤到您的人,看来功夫已经……”
“他不过是一位门仆罢了……”
他还记得自己装死之时,那名银衣人士原本想要灭杀他,只是突然间出来的一名男子说了句:“扔在那里那里喂狗吧,没有必要让他灰飞烟灭,右护法要出关了,长老都派我们过去呢……”
军师的眼睛瞪得滚圆滚圆,嘴巴也长得滚圆滚圆的,若是有将士看见,怕是立马捧腹大笑了。
“只是仆人?”什么门派这样厉害,一个仆人就那么厉害?如果真有这样的门派,那在武林之中怎么会默默无名呢?如果真有这样的门派,这景家和蓝家,还能够称霸武林么?
“好了,下去吧!”齐音凉似乎不愿意继续深入这个让他引以为耻的话题,挥挥手对军事道。
“是,属下告退。”军师拱拱手,便退了出去。
夜,深沉,蝉鸣蛙叫,开启喧嚣。
牡丹亭下,一名白衣男子翩然而立,宛若画中之仙,随时便会踏云而去。
“咻……”得一声,一道黑影从天而落。
“公子。”清淡的声音响起,打破这一淡淡的恬静。
“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么?”
“嗯。可是那个女人可靠么?”
“齐吟月么?放心,她还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但是公子,她的功夫很高……”云曦半响才说出了她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
“你是信不过你家公子么?”沈天枫转过身子,轻摇羽扇,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不能赢得便是那个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了吧……
“云曦一直相信公子,但是公子,你不要忘记她身怀剧毒啊!而且此人心狠手辣,对亲身的父亲都可以下狠手……”
沈天枫沉思片刻:“我会注意的,你先下去吧。”
“对了,公子……”
“还有什么事情么?”
“莫萧若和玄渊现在不在凤天朝廷,朝政之事一律由瑞王大点,据悉,他们一路北上,刚刚出了北关,似乎来齐焰了,奴婢猜想他会不会是来找您的。”
“嗯。”沈天枫应了声,想不到莫萧若的动作这么快,自己才在凤天做了手脚,他后脚就跟了过来,不过,他真的能活着进入齐焰么?
“公子,他们似乎是抄小道而来,而齐音凉似乎在西边道口里的东阳道设下重兵埋伏了,而西阳道居然放任无人!”这一点,云曦怎么也想不清楚。
“嗯,明白了。”齐音凉倒也是个心细之人,他似乎很肯定莫萧若在西阳道口定死无疑啊,虽然听说过进入西阳道的人似乎都没有活着出来过,但是进去的人只是功夫普通的人啊,这莫萧若和玄渊的功夫在同辈之中还是属于翘楚的啊,怎么可以同日而语呢?
“不管怎样,先看着再说。”沈天枫稍加思酌道。
“云曦告退。”说着,目光恋恋不舍地移开这张俊脸,旋身而上,消失在夜空之中。
而沈天枫依旧倚在亭子栏杆上,望着头顶那片灿烂的星空。
莫萧若有危险!
清玥一直伏在牡丹亭子的房梁上,把他们二人的话听了个齐全,听完之后脑海里唯一剩下的便是……
莫萧若有难!
清玥趴在亭子上的梁柱上,心里头的麻线早已经乱成七八团,怎么会有难?
从他们的对话里,清玥知道了不少的东西。
其一便是莫萧若来了,他和玄渊一起来了,但是行程被齐音凉给猜出来了……
两个小道口,东阳道,西阳道,齐音凉却只在东阳道口重兵埋伏,为什么?莫非西阳道口很危险,齐音凉肯定他会死?
其二便是沈天枫和吟月勾结了!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沈天枫在利用她了。
说实话,自己的奶娘,也就是自己的亲姑姑,人如此好,温婉善良,但是怎么生出了个女儿心思怎么那么歪曲呢?
再细细想来,原来自己那日的猜测是对的,跟踪她,把她的行踪汇报给沈天枫的,果然是她!吟月!
也是,跟踪却不被夜修罗发现的,也就只剩下她了!
但是,沈天枫究竟个了她什么好处,让她为他办事?她现在应该什么都不缺吧!怎么说她也是皇奶奶面前的红人啊。虽然没有公开身份,但是她的衣食用度已经和一般的公主差不多了!
还有便是云曦口中的那句话,她心狠手辣,亲手杀了她的亲身父亲?
清玥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萦绕不下……
应该不会是这样的……
但是齐吟月……齐……这个姓……
曾经,清玥的心底有猜测过谁是她父亲的,但是一路猜下去,那人却是……
应该不会的!
清玥否定她的猜想,猛地一摇头,亭子上的一粒细小的砂石掉落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清玥暗叫糟糕,此刻的她可是在房梁上啊,她和沈天枫的距离那么近,想要逃跑的话,估计……
“滴答……”
“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