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男子气急败坏,却是信了灵飞的话,只是一味地抽打泄愤,他原本以为能捞个大功劳,没想到抓回来一个骗子。
直到他打累了,打不动了,才丢下柴禾和满身伤痕的灵飞,恨恨地回去复命了。
灵飞在黑暗中喘着气,还好,这柴禾和带倒刺的皮鞭相比,算很仁慈了,她私心觉得如果自己说不出造连弩的方法,司徒景未必会放过自己,但如果说了,就一定是死路一条,虽然她命不久矣,但求生,毕竟是本能。
司徒景脸色阴沉地听完了男子的回禀,让他下去了,转头对焦木怒道:“以后别再让我见到这个蠢货!”
“是。”焦木话不多,却是个得力之人。
司徒景冷冷地说:“你去!敢羞辱本王,她真是活腻了。原本我倒是无所谓什么连弩,这下我还非要撬开她的嘴不可!她要是再耍心眼,你甭客气,不过别打死了,本王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焦木还是一个字,木然地走了。
司徒景哼了一声,敢笑他有猪一样的队友!可恨的是,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焦木一到,灵飞就觉得这个人的气场与刚才之人相比,上了几个档次,他没有蒙面,她更觉得这是一种要置她于死地的征兆。
果然,焦木冷冷地一挥手,身后便有两个家仆冲上来,将灵飞像拎小鸡似地给拎了出去。
灵飞被系上铁链,整个人凌空吊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说过,人只要双脚一离地,就会变得脆弱,这句话正在她身上发挥着作用。
沾了盐水的皮鞭无情地抽打下来,新伤旧伤,满身是伤。灵飞不想喊疼,可是那种让人窒息的疼痛,真不是人能忍的。
啪——
灵飞重重摔到地上,焦木拿着一罐盐说:“龙茗姑娘有话要跟我说吗?”
灵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人不好忽悠,惹他没好果子吃,于是索性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啊——”兜头倒下来的一捧盐让她吃痛叫出了声,盐很贵的,拜托不要这样浪费。
焦木扬了扬手,示意旁边的手下重新将灵飞吊到空中,淡淡地说:“继续。”
无情的皮鞭再次抽打下来。
如此往返了至少有三次,灵飞没有哭,老天爷却看不下去,哗哗地落下了豆大的雨点子。
焦木真有点诧异这个小女子的硬气,他舔了舔嘴唇冷冷地说:“龙茗姑娘还是没话对我说吗?”
灵飞被折腾得三魂丢了两魂半,她动动嘴唇,无力地说:“大哥,人在做天在看,这么大的雨,洗洗睡吧。”
焦木瞬间有一股想再往她身上抽一鞭的冲动,不过他是冷静的,冲动是魔鬼,司徒景交待过,不能打死。于是他冷冷地说:“很好,你就借着雨水,好好洗洗吧。”
于是灵飞又被吊到了半空中,瓢泼大雨冲刷着她身上的伤口,她原本就发着低烧,这下鞭打加上淋雨,身上更是像火烧一样滚烫。
大雨下了一夜,灵飞便淋了一夜的雨,恍惚中,似乎有个高大的身影将她兜进怀里。
灵飞贪婪地吮吸着那熟悉的气息,是他吗?他来救她的吗?她赶紧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哪里有司徒辰的影子……
灵飞懊恼地闭上眼,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不会来救她的,司徒辰一定恨死她了。这么长时间,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她担心江雅琴的身份是假,怕牵累司徒辰是假,纠结他是否还记得她也是假。
真正让她不敢回去的原因,是那个她想也不敢去想的孩子!她失踪了这么久,火狐很有可能把孩子的秘密告诉司徒辰了,他永远不会原谅她……
她从来不敢去正视这个问题,因为无论是那个男人,还是死去的孩子,都让她觉得锥心之痛。
第二天,等待灵飞的,是重复的鞭打,还加上滚烫的烙铁和竹棍夹手指,只夹左手,焦木竟然指望她用右手来画那些连弩的图?做梦!
又折腾了一天,灵飞什么也没吃,烧得越来越厉害,她却没有晕过去,焦木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终于,他也觉得累了,命人将灵飞全身涂上蜜糖,扔到蚂蚁最多的粮仓去,吩咐了下人好好守着,晕了死了及时来报。
“怎么样?”司徒景见到焦木回来,伸了个懒腰慵懒地伸出一只手:“图纸呢?”以他的经验,焦木出手,很少有人受得住,何况是个娇弱的女人。
焦木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怕她死了,不敢上太重的刑,皮鞭、烙铁、夹棍都上了,她还是不合作。”
“哦?”司徒景露出了玩味的笑,酷史焦木也有江郎才尽的一天……他笑着说:“你先去歇会儿吧,昨夜已经一宿没睡了。”
焦木忽略掉主子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面无表情地回去睡觉。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传来下人的回禀:“焦管家,那丫头死了,没气儿了。”
焦木不耐烦地坐起来,认命地叹了口气,奔着粮仓跑去。
灵飞躺在地上,身上聚集着不少蚂蚁,披头散发,浑身血痕,被皮鞭打破的衣衫下面,露出块块红斑,看得人至少折三年寿。
焦木皱起眉头,过去搭了搭她的脉,白了通报的人一眼,说道:“什么没气了,只是晕过去而已,去找连大夫来看看,我去向王爷回句话。”
连大夫全名连大庄,听着很有几分乡土气息,却是个顶尖高手,也许使毒用毒比不上火狐,但寻医问药的本事,却不比他差。
但他给灵飞诊脉却足足诊了一盏茶的功夫,最后叹了口气,走出房间,皱着眉头对司徒景和焦木说:“这位姑娘,我救不了。”
司徒景扬了扬眉毛,他原以为但凡没咽气的,没有连大庄救不回的人。
连大庄沉吟地说:“她身上的外伤和高热倒没什么,悉心调理一番便可痊愈,但这位姑娘身中剧毒,现在已经深入脏腑,那些红斑和浮肿,都是毒发之症,在下无能为力,依情形看,这位姑娘最多还有两个月的命,也许只有毒圣火狐能救得了她。”
司徒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对连大庄说:“你先去开药,把外伤治好再说。”
“是。”
连大庄走后,司徒景转向焦木,淡淡地说:“难怪你怎么折磨她都不说,对于一个自知命不久矣的人而言,死亡根本不是威胁,所以我们该换个法子。不急,先让她养两天,清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