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那些纠结的过往,经历的时候或许有痛苦,但现在回忆起来却倍感甜蜜,她衷心希望司徒辰和灵飞以后回忆起这段经历,也能有她的感觉。
她抬起头,看着冷月说:“现在你知道王府里有麻烦了,你会怎么做?会去和司徒景说吗?你说过找到灵飞,你就要走了……”
冷月扬了扬眉毛:“你不是说这次没有条件吗?”
“我只是问问!”沐萱急得脸都红了,难道她连问问都不行?岂有此理!他脸色一沉,她竟然如此害怕,女人的身子果然不能随便给……
冷月扑哧一声笑起来。
“你……耍我!”沐萱秀眉紧锁,噘起了嘴。
冷月吻了吻她粉嫩的双唇,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说:“我回王府去,假扮那个病歪歪的三王爷,可好?跟你混了这么多年,别的没捞着,易容的功夫,却是小有成就。”
“真的?你真的会帮王爷?”沐萱不敢相信地看着冷月。
冷月正色道:“如果他要我帮他篡位谋权,我不会帮忙的,但这次是私事,我只当他是你哥哥。”
沐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冷月抿着嘴唇:“我帮你哥一个大忙,有没有奖励?”
“什么……奖励?”沐萱脸上瞬间又泛起红晕,心虚地眨了眨眼。
冷月忍着笑说:“我是想让你跟我说声谢谢,你在想什么呢!”
沐萱明知他故意戏弄自己,心里又多了两分甜蜜,她将下巴抵在冷月胸口,喃喃地说:“你把人皮面具摘了行吗?我都没见过你真正的样子。”
冷月的眼光黯淡了两分:“你看到我会失望的,你就当这是我本来的样子,好不好?”
“不好。”
冷月犹豫地侧开头,他知道沐萱不会满足于天天看他这张人皮面具,可是……
他还没想好,沐萱的小手已经伸了过来,揪住他面具的边缘,冷月伸手一格,但想到沐萱刚才说不会再骗他的话,手上忍不住又松了力道。
只这分毫的时间,沐萱已经将他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其实这张脸虽然不算精致,却也并不恐怖,只是右脸颊上有一块烧伤而已,经过岁月的雕琢,已经很淡了。
“有没有吓到?”冷月不确定地转过头,看着沐萱。
沐萱扑哧一声笑起来。
“笑什么?”冷月莫名其妙。
沐萱在他的那块伤疤上轻轻吻了一下,忍着笑说:“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灵飞,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吓到,人家一个女孩子,丑得连鬼都退避三舍了,我也没见她戴人皮面具。”
冷月向沐萱凝视了两秒,这才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抿着嘴说:“那感情好,既然冷夫人自甘堕落,见怪不怪,那我冷月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沐萱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又笑什么?”
“我笑王爷才是真正的自甘堕落,见怪不怪。”她脸颊微红,伏到冷月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小丫头,你越来越不纯洁了。”冷月翻身又将沐萱压在身下,芙蓉暖帐,春光迤逦。
冷月回王府去顶司徒辰的班,火狐省了不少麻烦,他冷冷地不肯道谢,可是冷月还是承他的情,否则他干嘛日日让沐萱回王府拿药膳过来给灵飞?绿柳山庄又不是没厨房!
灵飞为了赢黑影的赌,没有再晕过去,如果火狐原先对这个丫头佩服只有五分的话,现在已经涨到了七分。终究司徒辰最了解她,她真是钢铁意志啊,居然熬过来了,半个月之后,灵飞的身体明显开始好转,身上的斑也略微淡了一点,等毒完全清干净之后,他就能用些外敷药让红斑彻底消失了。
最奇怪的人是灵飞,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没死?连大庄说她只有半个月的命,现在时间都过了,难道她真的天生命硬,老天爷要让她继续留在世上受活罪吗?
她也很不能理解黑影的动机,他吃饱了撑的,平时都没事干?非要折磨她才觉得生命有意义?他如果把她送到三王府,或者四王府她还可以理解,可是他把她关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山庄里,还整天守着她,他有病吧!
最古怪的是,他每天都要脱光她的衣服,把她丢进浴桶里,然后冷言冷语地挖苦一番,再对她施以酷刑,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现在这要命的身子,对他能有什么吸引力。
灵飞嫌弃地向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每次被黑影折磨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他的手在她身上碰过,虽然洗不干净,但心理安慰一下也是好的。
忽然,灵飞眯起了眼睛,她抬起胳膊,对着光亮仔细审视,她好像觉得这红斑淡了一点儿,是错觉吗?她脑中忽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丝疯狂的念头,立刻从浴桶里跳起来,拿过妆台前的铜镜,对着浴桶里的水,照向自己的后背。
她倒吸一口凉气,铜镜跌在水里。
左右肩膀后侧两寸的位置,各有一片黑青的掌印,当时虹红死的时候,胸口便有黑青的掌印,楚沛云说过,那是黑沙掌。难怪她到现在也没死,难怪黑影要选这个古怪的部位下手,以为她看不见是吧?古人果然没文化,不知道光可以反射的吗!
灵飞茫然地靠着浴桶,心里一片空白,黑沙掌可以解她的毒,她早就知道,她以为那是火狐的独门秘技,黑影怎么会呢?
原来这半个月来,他是在救她,为什么要骗她,跟她打那么无聊的赌。她有一点惶恐,确切地说不是一点,而是十分惶恐。
为什么黑影能在三王府如入无人之境?来来回回好像自家后院,火狐是吃干饭的吗?
为什么每次她被黑影折磨得身心俱残或者身受重伤的时候,都能被司徒辰捡到,然后给她安慰或者帮她疗伤,他们就那么有缘分吗?
司徒辰不会武功,却能在暗卫手下替她挡了一箭,是他太激灵还是她太笨?
火狐用尽办法要保住她和黑影的孩子,甚至不惜瞒着司徒辰?
她心里越来越凉,不要,千万不要!
灵飞哆嗦地拿起衣服,胡乱披在身上,推开窗户,跳出屋子,只有头发上滴落的水珠,无声无息地溅出点点水花。